怀表齿轮咬合声与蒸汽火车鸣笛重叠的刹那,我跌坐在阿卡姆车站的大理石地砖上。1926年的秋雨带着工业革命特有的煤烟味,月台悬挂的星之彩广告画下,穿驼绒大衣的祖父正将皮箱塞进马车。
"时间旅行第一守则。"铃音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她不知何时换上了洛丽塔风格的洋装,蕾丝手套下触手若隐若现,"不能触碰过去的自己哦~"
我们跟着马车穿过印斯茅斯风格的建筑群,在密斯卡托尼克大学哥特式尖顶下驻足。地下实验室的换气扇将血腥味与檀香混合成诡异香气,透过通风口能看到幼年版的自己——那个浸泡在培养槽中的女婴正**着《死灵之书》残页。
"原来我是这样出生的..."我按住狂跳的太阳穴,看着祖父将暗红液体注入少女铃音的脊椎。那是用我脐带血提炼的血清,在接触到深潜者细胞的瞬间,她锁骨处爆发出十三道星芒。
爆炸声突然从楼上传来。我们冲进档案室时,恰逢黄衣教徒在抢夺《纳克特抄本》。青年时期的哈斯塔祭司手持镀银左轮,子弹在铃音周围形成时停领域。
"小心!"我推开1926年的祖父,子弹穿透右肩的灼痛感却从现代身体同步传来。铃音瞳孔收缩,十二条触手突然覆盖上《死灵之书》的文字。
「检测到时空悖论,同步率强制提升至70%」
剧痛中我们的感官完全联通,我看见她记忆深处的画面:无数个时空的我们倒在血泊中,每一次死亡都让怀表指针逆转三格。
"这次不会重演了!"我扯开衣领露出渗血的绷带,将血液抹在抄本封面上。纸页间突然伸出无数苍白手臂,将哈斯塔祭司拖进书页构成的迷宫。
祖父的怀表在此刻掉落,表面裂纹恰好形成阿撒托斯的图腾。当我和铃音同时触及时,虚空中睁开亿万只眼睛。
"终于见面了,我的容器们。"多重音阶的声音震碎彩绘玻璃,祖父在疯狂中书写着契约条款,"以时之血为契,以门之躯为媒......"
契约成立的刹那,我的视网膜烙下双重影像:现代铃音锁骨处的银钉又脱落三枚,而1926年的她后背浮现出怀表纹身。暴雨突然逆流升空,形成连接两个时代的液态门扉。
回到现代天台的瞬间,怀表内照片更新了——1926年的我们正站在签订契约的祖父身后。铃音突然将我推倒在蓄水罐上,獠牙刺破颈动脉时的酥麻感伴随着记忆洪流:
原来每解除一枚封印,她就能回收对应时代的记忆。而此刻涌入的,是我们在维多利亚时代共饮红茶,在冷战时期躲避火箭炮,在昭和年间跳摇摆舞的三千次轮回。
"前辈的表情...终于有点共犯的样子了呢。"她舔舐着嘴角血渍,将我的手腕按在最新出现的怀表纹身上,"接下来要去修正哪个时代的错误呢?"
夜空划过流星群,每颗陨石都闪烁着克苏鲁的绿色磷光。我翻开突然出现在包中的《密大1932级校友录》,在祖父的名字下方看到用血写就的警告:
「不要相信1926年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