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城大学的露天游泳池在八月正午泛着诡异的蓝光，怀素把防晒霜挤在我后背时，指尖在肩胛骨画出微型八卦阵。"水下有三十七个亡魂在挠玻璃，"她压低遮阳帽檐，"还有...你泳裤上沾着孟婆汤的味道。"
我拽了拽泳裤边缘，腰间的判官笔刺青在阳光下泛着金红。救生员吹响集合哨的刹那，池水突然泛起黑色油膜，防晒霜画的八卦阵开始灼烧皮肤。
游泳社社长林深正在讲解训练计划，他脖颈后隐约浮现鱼鳃状纹路。怀素突然把素描本按进我怀里，最新一页画着池底景象：无数具骸骨拼成的往生镜轮廓，中央嵌着青铜钥匙碎片。
"今日训练项目：水下闭气挑战。"林深按下遥控器，十台水下摄像机亮起红灯，"突破三分钟的同学，将获得特别奖励——"
他掀开托盘上的白布，那些所谓的奖励品分明是阴司祭器：刻着《往生咒》的玉珏、浸泡尸油的泳镜、还有用人骨磨制的鼻夹。我注意到他手腕的阴德值计量表——这厮竟是考取执照的阴差！
怀素突然被推下水池。她挣扎的姿态明显异常，长发在水面散成锁链形状——糟糕，这是每周12小时的透明化发作期！
我纵身入水的刹那，池水变成胶状物质。怀素的身体正在透明化，泳衣如蝉翼贴在肌肤上，锁骨处的钥匙莲花纹渗出金血。三十七道黑影从池底骸骨堆升起，化作水鬼缠上她的四肢。
"用三途川啤酒！"怀素的声音通过水波传来。我咬开藏在泳帽里的微型易拉罐，苦涩酒液混着灵力灌入咽喉，视网膜瞬间覆盖阴司视觉——那些水鬼的脚踝全拴着阴差特制的锁魂链！
判官笔刺青在水压刺激下活化，金粉在周身形成气泡结界。我拽断最近的水鬼锁链，断裂处喷出的却不是鬼气，而是鲜红的生魂碎片。这些根本不是普通亡魂，是被刻意囚禁的活人生魂！
林深的声音通过水下喇叭传来："苏同学，破坏阴司公务可是要扣阴德值的。"我抬头看见他举着平板，屏幕显示我的阴德值正从【-350】暴跌至【-893】。
怀素突然停止挣扎。她完全透明的躯体发出月光般的冷辉，池底骸骨堆自动重组为镜面。当她的脚触碰到镜面刹那，整座泳池化作立体八卦阵，池水开始顺时针旋转形成巨大漩涡。
"他要的是这个..."怀素的声音直接在脑海响起。她透明化的心脏位置浮现往生镜碎片，与池底镜面产生共鸣。林深突然抛下平板跃入水中，他的双腿融合成鱼尾，鳞片下渗出忘川水特有的腥臭。
漩涡中心升起青铜祭坛，我抢在林深之前抓住怀素的手。她的身体在虚实间闪烁，透明化带来的灵力暴走竟让池水沸腾。阴德值跌破【-1000】的瞬间，判官笔第二人格强行觉醒。
"废物。"我的右手不受控制地掐住林深鱼尾，声音变成男女混响，"用生魂养镜灵，阴司现在尽出些下等货色。"
怀素突然咬破舌尖，血珠在水中凝成琉璃匕首。她将匕首刺入自己心口，往生镜碎片的光芒暴涨："砚秋，画镇魂符！"
我蘸取她心口金血，在祭坛刻下便利店操作守则第七条。林深突然惨叫，他的阴差执照在金光中燃烧，露出真身——竟是附在人皮上的百年水猴子！
池底镜面轰然炸裂，三十七个生魂化作锦鲤四散奔逃。怀素完全透明的身体开始下沉，我抓住她的瞬间，第二人格在脑中冷笑："用阴德值兑换‘肢体接触许可’吗？每秒扣50点。"
当嘴唇相贴的刹那，阴德值跌破【-1500】。池水突然退去，我们跌坐在更衣室长椅上，怀素的透明化症状消退，而我手腕浮现阴司镣铐——负债超标的惩罚。
林深的人皮漂浮在空荡泳池，手机弹出新消息：【恭喜完成特别挑战，奖励已发放至便利店】。怀素从泳衣夹层摸出青铜碎片，上面沾着我的金血："他用整个游泳社做饵，原来是为了..."
更衣镜突然映出便利店场景：关东煮锅里插着柄青铜钥匙，正与碎片产生共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