档案馆的橡木门在月光下渗出铁锈味，怀素用青铜碎片划过门锁，铜绿簌簌剥落处显出血色咒文：【生者禁入，违者剥皮】。我嚼着镇魂口香糖，薄荷味混着尸蜡气息直冲脑门。
"副作用开始了。"我吐出变成琉璃质的臼齿，牙齿落地化作微型八卦镜。镜中映出档案馆内部景象：书架在蠕动，书脊的人皮正在脱落。
怀素完全透明化的右手穿过门扉，门内传来齿轮转动的轰鸣。她的半透明身躯突然踉跄后退，右手小指竟遗落在门内，断口处飘着金粉。
"是活体防盗咒。"她将断指按在锁骨钥匙纹上重生，"需要献祭对应年份的寿命——你来还是我来？"
我亮出阴德值手环，-1895的赤字在夜色中猩红刺目。怀素叹息着将青铜碎片刺入心口，金血在门锁绘出便利店LOGO。门开刹那，腐臭味扑面而来，二十三个穿民国校服的幽灵正在整理书架。
"欢迎查阅夕城大学校史。"为首的女鬼递来骨制借书证，"特别推荐1943年卷，新增了人皮纸附录。"
《1943年教务日志》在掌心化作惨叫的人脸，书页间夹着风干的舌头。怀素用透明化的指尖触碰文字，鎏金瞳孔中倒映出当年场景：日军军官正将学生钉在书架，剥下的皮肤浸泡在关东煮汤汁里。
"原来初代便利店是刑讯室..."我被书架的震动打断思绪，整排书架突然化作獠牙巨口。怀素将我推入档案柜缝隙，她的左腿被书页咬住，透明化部位正被黑斑侵蚀。
嚼着镇魂口香糖吹出泡泡，结界撑开的瞬间，我瞥见档案室深处有微光——那是嵌在骷髅灯座里的第二块青铜碎片！但二十三只书灵已包围而来，它们用肠子编织的绳索上挂满借阅牌。
"用校规对付它们！"怀素撕下《学生守则》封面，血字校规悬浮成盾。我咬破手指在背面补上便利店条例，当【禁止带食物入内】的条文亮起时，书灵们突然开始呕吐腐烂的内脏。
我们踩着满地脏器冲向骷髅灯座，怀素胸口的钥匙纹与碎片共鸣。灯座眼窝射出红光，地面浮现出由血丝绘制的校园地图——游泳池、便利店、旧校舍三点组成献祭三角。
"有人在复刻1943年的剥皮仪式。"怀素透明化的右眼渗出金血，"这些书灵不是守护者，是被困的祭品..."
档案柜突然爆炸，穿长衫的老馆长持青铜秤现身。秤盘一端放着我的阴德值手环，另一端是怀素刚重生的手指。
"负债者该用灵魂还利息了。"他掀开长衫下摆，腰部以下竟是旋转的书页。
怀素将我护在身后，完全透明化的躯体成为天然屏障。老馆长的书页腿卷起《禁书目录》，铅字化作毒蜂袭来。我吐出镇魂口香糖粘住古籍，琉璃牙齿组成的八卦阵暂时困住敌人。
"接住！"怀素将青铜碎片抛来。碎片与我口袋的泳池残片拼接，阴德值突然暴涨至-500——原来这才是真正的"还债凭证"！
老馆长发出非人尖啸，书页腿中飞出1943年的怨灵。怀素趁机跃上青铜秤，透明化的身躯使天平彻底失衡。当秤杆断裂的刹那，整座档案馆开始时空倒流。
我们跌坐在1943年的刑讯室，关东煮锅里翻滚着人皮。怀素夺过日军军官的军刀，刀刃在月光下映出三百个透明化的她。当军刀刺穿军官心脏时，现实中的档案馆开始崩塌。
"该回去了。"我拽着她跳进沸腾的汤锅，镇魂口香糖的结界在时空乱流中碎裂。回到现实时，我们浑身湿透地躺在便利店地板上，收银机正吐出沾血的借阅记录。
怀素从衣领摸出完整青铜钥匙，馆藏古籍的微缩影像在钥匙纹上流转。便利店的白炽灯突然变成1930年代的钨丝灯，货架上出现《阴司建国史》手抄本。
阴德值手环发出警报，漆黑的公务车停在店外。车窗降下，牛头阴差晃着我的债务清单："苏砚秋女士，您已触发强制还债程序——"
怀素突然吻住我，透明化的左手穿透车窗按在牛头眉心。当阴差化作金粉飘散时，她唇间薄荷混着血腥："现在我们是共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