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雨声滴滴答答三天三夜都还在那儿下~”
窗外的雨淅淅沥沥地下着,从昏暗的天空落向漆黑的路面。一位少女坐在窗边,哼起了最近网络上很火的歌谣。在她面前的是一个金碧辉煌的大厅,在其中来往的不是优雅得体的服务生,就是衣着华丽的达官显贵们。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的笑容,他们手中的酒杯一次次的见底,又一次次被满上。人们有说有笑,觥筹交错,目光所及之处,极尽奢华。
“真是一群无药可救的家伙。”
看着眼前的人们纸醉金迷的生活场面,少女不禁轻笑一声。她所生活的这个国家此刻正发生着一场以南部军事集团——维克特利叛乱为发端的战争,战火蔓延的很快,短短三个月的时间就已经遍及了这个国家几乎整个南方地区。而她脚下的这座城市——亚特兰大,正是该国最南端的城市之一。
明明战火马上就要烧到他们头上了,此刻的他们却还能有如此的闲心在这里吃喝享乐,着实令人敬佩。
“还真是印证了网上的面那段话——法兰西斯的盲人比富人更要了解这个国家正在发生什么。”
少女轻声吐槽着眼前的场景,伸手捋了捋自己雪白的长发,以确保其能完美的遮盖住自己的耳朵。说起来,少女似乎与这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一身黑色的女款西装给她赋予了一股职场精英气质,但还是掩盖不了那清秀而略显稚嫩的脸庞所体现的青春少女气息。按照常理,以她的年龄出现在这样正式的场合下,肯定得有年长者的陪同,但少女显然不具备这样的条件。孤身一人的她独自坐在人群之外的角落里,但好在也没人注意到她。
就在少女闭上眼睛暗感无聊的时候,一道电子加工过的声音突然传入她的耳内:
【注意,目标马上就要出现了。】
与此同时,大厅的中央突然传来“叮——”的一声,那扇位于大厅正中央的镀金电梯闸门缓缓向两边打了开来。在门开启的瞬间,两名身穿黑西装的高大保镖从电梯内闪了出来,在电梯门的两侧警戒着。少女的眼睛第一时间就锁定了那个方向,她清楚的看到,那两个保镖的腰上都挂着一把手枪。
一看到那两位保镖的出现,大厅内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那道敞开着的电梯门。在无数道视线的注视下,一位身穿白西装的男子缓缓地从电梯内走出,向众人优雅地挥手致意道:
“各位绅士小姐们,今晚的宴会还愉快吗?”
男子的话音刚落,大厅里的众人间便发出了一阵窸窸窣窣的交流。他们低头窃窃私语着,时不时抬头看向人群中央的那道白色高挑的身影。那些视线或怀疑,或崇拜,或不屑,或嫉妒,但唯独没有一道视线是敢于面对面的正视他的。
眼见没有任何一个人回应他的问候,那位男子却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尴尬或羞怒。他的面部一直保持着标准而温柔的绅士微笑,没有人注意到,在这笑容之下所隐藏着的,是一道审视猪猡的目光。
【不错,就是他,这场晚宴的主要发起人之一,亚尔达公司的老板——伍维克·法。】
电子加工的声音再次传入少女的耳内,而这次,她终于做出了反应——只见她轻轻地伸出了自己那如白玉般的食指,在自己上下颚的交界处有节奏地敲击着:
〈接下来该怎么办?〉
【等他离开会场后你就可以去楼顶侯着了,记住,不要让任何人发现你的动向。】
〈明白。〉
在短暂的交流结束之后,少女开始仔细聆听另一边的动静。她那恐怖的听觉能力在这一刻得以施展开来,即使在这人声嘈杂的环境中相隔了五六十米的距离,她仍然可以听清伍维克身边那两个保镖轻声的对话,
“准备让老板上车,市长的招待会马上就要开始了。”
“小心警戒,最近的脏东西多起来了,都给我注意点儿。”
……
“看来我差不多该动身了。”
目送维克走出大厅后,少女以最快的速度闪进了离她最近的楼梯间,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没有被任何人发现。她快速向楼梯间的最顶端冲去,丝毫不在意路上那一个个闪着红光的监控摄像头。她知道,在「联邦之眼」的帮助下,现在的它们与废铁没有任何区别。
“哗——”
推开门,倾盆的大雨瞬间拍打在少女的身上,短短几分钟时间,外面的雨已经变得很大了。整座由霓虹灯点缀的城市被笼罩在弥漫的水汽中,好似幻境一般飘渺。
“啧,又是这种全身湿透的感觉,可真不好受……”
【每次嘴上都抱怨,你没见你哪次给自己带个雨衣啥的呀?】
“要你管。”
【我才懒得管呢。行了,目标已经上车,预计还有30秒出发,你得快一点了。】
“放心吧。”
说着,少女撩起了自己那已经被雨水淋透的白色长发,露出了一副被遮盖已久的无线耳机。随后她掀开了一旁垃圾桶的盖子,从里面拎出来一个长方形的黑色布袋,“咚”得一声砸在地上。
“你说照这么下去,政府那边什么时候会发现我们?”
少女一边说着一边拉开了布袋的拉链,将一把红白配色的射手步枪拿了出来。她熟练的展开枪托,装上消音器,“咔嚓”一声将弹匣内的子弹推进枪膛。组装完成后的枪大约1.5m长,少女将它架在天台边缘的矮墙上,对准了那片雨中的苍茫。
【就他们那点水平还想发现我们呢,就算被发现了那又能怎么样呢?要知道,联邦的主力军队现在连密顿河都过不去,驻守着亚特兰大的这点兵力又要面对已经兵临城下的维克特利大军,他们哪有精力来对付我们。】
“你就不怕维克特利那帮疯子找上我们的麻烦?”
【倒是有可能。毕竟伍维克作为亚尔达这么一个军火巨头的老板,虽然明面上一直在卖军火给政府,但很难不怀疑他和维克特利之间会有什么私下交易。好了,闲话到此结束。目标的车辆正在你前方第三个十字路口等红绿灯,准备好结束今晚了吗?】
“那是当然。”
少女轻哼一声,将是目光集中到瞄准镜中的世界。她那血色的眼眸在夜雨中忽明忽灭,就像一条静候猎物上门的毒蛇。待到那通往天国的红灯转绿,目标出现在视野中的那一刻,她开口道:
“晚安,亚特兰大。”
“咻——”
短短一瞬间,子弹划破了黑暗的长空,打碎了那厚重的防弹玻璃,将目标——伍维克·法的脑袋如同西瓜一般给崩了个稀碎。顿时,数辆黑色的轿车同时停在了马路中央,十多名持枪的保镖大吼着跳下车,将那原本井然有序的街头拉入了混乱之中。
但这一切,已经和少女没什么关系了。
在消音器和大雨的掩护下,少女开枪的行为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她从容地拾起了从枪内抛出来的足足有她三分之二个手掌那么长的弹壳,把枪收了起来,装进布袋。随后对耳机的那头说道:
“接下来我该怎么撤退?”
【走东门,出门后向右转,艾琳在那边等你。】
“艾琳来了吗,我明白了。”
少女轻呼一口气,重新回到了身后的楼梯间内。
“不过就我这样子,估计别人看见一眼就会怀疑上我吧。”
少女觉得自己就这样带着一个湿淋淋的身子出去的话肯定会被别人怀疑,于是,她决定向“她”求助——
“在吗?”
少女在心里默念。
[我知道了,交给我吧。]
一道和少女一模一样的声音在她的脑海里直接响起,但不同的是那道声音多了一层机械般的冷淡。
少女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再睁眼时,原本血红色的右眼眼瞳竟变为了淡淡的蓝色。
[啧,这脚上的高跟鞋可真是碍事。]
冷淡的少女声音再次响起,只不过这次直接出现在了现实中。她毫不犹豫的脱下了脚上的高跟鞋,将其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内,随后便开始了对周围的环境的探察。
[嗯…看来东边的楼梯口是没有人的。呵,看来自从电梯被发明之后,就有那么一部分人再也无法主动踏上楼梯了。]
在她的眼中,整个世界只剩下了红和绿两种颜色——这是生物感应模组的效果,整个楼梯间内全是绿色的环境,只有大厅内和其他一些地方分布着红色的“人影”。
从楼顶一路下到二楼,在确认外面的街道上没人的情况下,她伸手抓上一边的窗台,轻轻一翻,“啪嗒”一声落在人行道上。由于没有穿鞋,她并没有闹出太大的动静。在环顾四周,确认无人注意到之后,少女若无其事的向后方走去,踏上了路边一辆跳着双闪灯的黑色越野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