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冷潮湿的巷子里，腐烂的垃圾与血腥味混杂在一起。
红发的小女孩蜷缩在墙角，双手抱膝，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她的瞳孔里倒映着不远处的一幕——一个男人被按倒在地，喉咙被撕开，鲜血喷溅在斑驳的墙上。行凶者像野兽一样俯下身，手指插进他的胸腔，扯出内脏，塞进嘴里咀嚼。
她没哭，也没逃。
在都市，这是再普通不过的景象。
——要么变强，要么被吃掉。
她记住了这句话。
改造手术的机械臂刺入她的脊椎，冰冷的液体注入血管。她没有尖叫，只是盯着天花板，眼神空洞得像一具尸体。
"适应性良好。"戴着防毒面具的研究员记录数据，"代号‘梦魇’，准备投入战场。"
当她再次睁开眼睛时，世界变得不一样了。她的骨骼被强化，肌肉被调整，神经反应速度远超常人。她握了握拳，指节发出金属般的脆响。
她已经不是人类了。
战场成了她的狩猎场。
敌人像麦秆一样倒下，她的利爪轻易切开装甲，斩断骨骼，将人体从中间劈成两半。鲜血溅在她的脸上，温热而粘稠，但她没有任何感觉。
尸体堆积成山，乌鸦盘旋而下，啄食着残肢断臂。
她站在血泊中，突然感到一阵茫然。
——乌鸦不需要变强，也能活下去。
那她呢？
"后来，我成了夜行者。"梦魇的声音平静得像在讲述别人的故事，"从露痕开始，一路到迷雾。"
阴阳靠在墙边，指尖轻轻敲击剑柄，没有打断她。
"有一次，我回到那个巷子。"她抬起手，指尖划过空气，仿佛在描摹记忆中的画面，"杀了一个人，就像当年我看到的那样。"
"但这次，被吃掉的不是我。"
阴阳沉默片刻，才开口："你有一个悲惨的人生。"
"现在的我，是改造后的‘梦魇’。"她的红发在风中微微飘动，"不是那个巷子里的小女孩。"
"那现在的你，是为了什么而战？"
她没有立刻回答。
前方，MAC的克隆军队列队逼近，整齐划一地抽出武器——高温匕首，能轻易融化装甲。
梦魇的嘴角微微扬起："向需要帮助的人……伸出无意间帮助的手。"
她侧头看向阴阳："你说对吧，都市之影？"
阴阳知道她要干什么。
阴阳轻笑一声："没得比。"
他向前踏出一步。
下一秒，整支军队化作灰烬，飘散在风中。
梦魇挑眉："你会魔法？"
"初级暗影法术。"
"教我。"
"以后再说。"
"终于集齐小队了。"阴阳合上手中的书，羽毛笔搁在桌面上，墨水还未干透。
"说实话，我更习惯一个人。"梦魇双臂抱胸，靠在门框上。
"在都市，独行者的结局只有两种。"阴阳走向书柜，指尖划过书脊，"被吃掉，或者变成吃人的人。"
他停下动作，抽出一本厚重的典籍，塞回原位。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过去，不幸、痛苦、阴影……都市就是这样，它不会怜悯任何人。"
窗外，血月高悬，乌鸦的叫声远远传来。
"但或许……"阴阳的声音很轻，"在某一天，会有人伸出手。"
"哪怕只是无意间的。"
梦魇看着他，没说话。
风卷起书页，哗啦作响，像是无数灵魂的低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