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的前行带来了太多未知;
而这就是人类无法一直幸福的原因。
炙热的阳光照耀在这座宏大的赤色城堡。作为Red氏族的基地,也是这座红色之城正中的事务中心,本应如平日繁忙的这里也因昨日的战斗而变得稍显冷清。
无论是安抚民众,还是修复因战斗所留下的痕迹,种种的事后杂物都使得氏族下的成员往返与各个街道之中。更何况,此刻城堡中的梅诺正进行着一场争论,一场令她早已愤怒不已的争论......
“你还是非要阻止吗?”
凝视着悬浮在眼前投影中的蓝发青年,梅诺的发丝也随之因情绪微微掀起。
“第二任原初之蓝,夏因。”
梅诺缓缓说出青年的名字,但投影之中正坐于沙发的夏因也只是又一次不屑似的将自己的视线移到了一旁,好似结果早已注定般轻声答复着二字。
“当然。”
如此简短,也如此符合属于他的色彩基本——冷静又冷血。
“但他们是人!”
下意识的一声怒吼让梅诺不由得咬紧了嘴唇,所伴生的愤怒也让她的发丝燃起火焰。但很快,意识到什么的她,还是用力平复下了自己的心境。而后用着近乎祈求的声调与目光,小心的再次说道。
“那些‘无色者’也是人。”
“所以呢?”
再一次,夏因选择无视梅诺的目光。他悠然的向自己最终扔了颗葡萄,然后继续把玩着不知何时从他手心之中所生成的水球。
“你知道吗?梅诺。”
短暂的沉默后,夏因看向了梅诺的双眼。如同居高临下的上位者,教导着不知世事的孩童。
“四色之城之所以能屹立之今。不就是我们将人们按照性格色彩分离所形成的吗?无论是你那充满热血、愤怒、亦或是暴力的赤红之城。还是属于我的以冷静、亦或是你口中冷血的碧蓝之城。即便性格有好有坏,但终究还是处于可控状态不是吗?而他们,你口中的‘人’早已因为PT而使性格色彩变得杂乱无章。设想一下,一个平日里人畜无害,热情的像是你眼中的大好人,背地里却是心思缜密,杀人不眨眼的家伙。这样的人,你会称他是‘人’吗?”
“但你这是诡辩。”
“随你怎么想吧,梅诺。”
忽然间,夏因轻笑了一下。紧接着,他用双臂撑起了下巴,而后用着一副戏谑的神情继续剩下的话语。
“我承认我的例子很极端。但你也不能完全否定不是吗?啊,对了。我猜你现在是不是把我想的比之前还要冷血,就像你平日里不屑一眼的杂碎。但很可惜,我们之间的争论终究只是过程。而我,则是只在意结果的那个人。不稳定,无法掌控与预测就是‘无色者’无法进入四色之城的原因。”
“那你为什么不对第一任原初之蓝说这些呢?”
‘砰!’
一瞬间的沉默,紧随的便是来自于夏因手中的碎裂声。本流动与夏因手心的水球,近乎伴着梅诺话语的瞬间化为了坚冰,然后在二人沉默之中爆裂。所溅起的冰片也在夏因的周围留下了深刻的痕迹。
“你的话越界了。”
话语间夏因紧盯着梅诺的双眼,平静的甚至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只是双眸轻微颤动,而后又在几个呼吸后故作轻松的靠在了沙发的一侧。
“算了。毕竟对于主色调是蓝色的我来说,愤怒的情感本身就不适用在我身上。倒是你......”
忽然,夏因冷笑了一声。
“不是差点把别人给杀了。”
这一次,轮到梅诺发怒了。但夏因的话语依旧没有停止。望着梅诺身上若隐若现的火焰,夏因也只是又一次将视线错开了一些。
“啧。又轮到你生气了。可是梅诺,你不要觉得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的‘眼睛’遍布所有的四色城市。无论是你那像是小孩玩闹似的所谓大众学校,还是你麾下那个叫做托尔的孩子,亦或是那个少年的名字。我都一清二楚。况且,‘眼睛’一开始可是来自与你们第一任原初之红。”
“你不配提托尔的名字。”
说话的功夫,梅诺向着夏因的投影轻抬了下手指,一时间,数个火球也随即向着夏因的投影飞去,但那终究也只是发泄般的徒劳。
“好了好了。作为你我二人‘礼尚往来’的酬劳。我再告诉你一件事。那名少年,来自与十五年前的孤儿院。”
“孤儿院?”
一时间,梅诺似乎猛地想起了什么。
“没错。原初之战的那次。”
但没等梅诺继续说些什么,投影中的夏因便示意她看向房间的大门。
“具体的你问他吧。”
紧随而至的便是大门被轻叩的响声,但当梅诺将视线重新回归与之前的时候,夏因的投影也早已消失不见。
“该死的混蛋。”
梅诺低声咒骂着。而愈来愈快的敲门声,也在牵动着梅诺那不耐烦的心境。
“进。”
大门伴着‘吱呀’声打开,映入梅诺眼中的则是大口喘息的莱因特。后者好像刚从街道之中赶回来,怀中的一侧充满各式各样的充满着食物的袋子,而另一侧则是一份醒目的文件。
“大姐。你要的我找到了。”
随手将怀中袋子放在一侧,莱因特也随即将文件递给了梅诺。他扫了一眼一旁墙壁上被火焰灼烧的凹痕,一时间也意识到了什么。
“那家伙来了?”
“我找的他。虽然只是投影罢了。不说这个,莱因特。”
“我在。”
“托尔怎么样了?”
“这个......”
“我让你说。如果你不想成为我出气筒的话。”
于是在一声轻叹后,莱因特摇了摇头。
“【记忆封闭】松动了。虽然我让修斯用能力进行了修复,但她好像还是记起了部分那时的情景。”
“那就继续让修斯修复,直到托尔忘掉为止。”
梅诺说着继续手中翻阅文件的动作。可来自莱因特的沉默又让她猛地将文件合上。
“你还想说什么?”
“不......我只是觉得.......”
“觉得什么?”
忽然间,梅诺猛地扯住了莱因特的衣领,将他抵在了自己的身前。
“我不管你想些什么莱因特。但我告诉你,你可以嘲笑我到现在的自以为是。不管是那座‘无色者’都可以进去的学校还是现在的托尔。你给我记住一点,我只是想救人,救那些还想活下去的人。既然过去的那个时候,是我给了托尔力量。那我就要对她负责。即便要一直欺骗她,我也只想让她活的快乐一些。”
“可是大姐你......”
“我知道你担忧什么。无非就是我的力量是否像之前那样强大。莱因特,该不会昨天的战斗,让你失去对我的信任了?”
说话的功夫,梅诺打趣似的笑了笑。她松开了莱因特的衣领,好似早已知道了他的回答。
“从来没有。况且我......”
没等莱因特继续说些什么,梅诺便轻拍他的肩膀打断了他。
“我知道的。我一直都知道的。毕竟我们氏族,从来不会放弃任何一个人。你是我的部下,我当然知道你的为人。所以啊,千万不要像那个混蛋一样,觉得什么都无所谓。”
“我明白了。”
点头示意后,莱因特随即也转过身。但没等他离去,梅诺再次叫住了他。
“如果真的修复不了的话。就带托尔来见我吧。”
随着梅诺摆摆手,这间之前一直被焦躁与炙热笼罩的房间也终于得以变得平静下来。
“白星......”
继续翻阅着手中的文件,莫名的怜悯不由得浮现在了梅诺的胸口。于是,在一声轻叹中,她继续自说着后续剩下的文字。
“18岁,孤儿。”
以及——
“从未被任何人需要过。”
(这就是你之前那副求死般神情的原因吗?还是说,你也和托尔一样是‘无色者’呢?亦或是......)
来自夏因的话忽地在记忆之中响起。
“原初之战吗......”
彼时的记忆让梅诺下意识攥紧了手心,可此刻的心境又让梅诺纠结不已。于是她将视线移到了窗外。那里,阳光明媚,群鸟翱翔,只是再不见她一直想见之人。
“我应该怎么做呢?”
(要是你在就好了。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