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露出一个“你懂的”的笑容：“不过嘛，这根本影响不了什么。”
“好学校呢，就像个聚宝盆，把这些顶尖的学生和教育资源都给吸过来了，他们最终还是会选择好学校，强者恒强！这叫什么？马太效应！”
楚南星心虚地眨巴着眼睛，她原本只是想吹个牛，混进学校找个清净地方，没想到这老师还真就信她考了700分了，还给她讲起招生“潜规则”来了。
她心里的小鼓敲得更响了，700分，全国能考700的，掰着手指头都能数过来吧？牛皮吹大了，能直接飞出银河系了。
中年男子见楚南星不说话，以为她还在犹豫，又加了一把火：“小姑娘，你可别小看这‘均衡’二字，这里面的水深着呢！这政策也就是说的好听。”
“说白了，就是要好学校把资源分给差学校一些，但好学生、好老师，谁愿意去那些地方？到头来，还不是挤破头往我们这儿冲？”
他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所以呢，我们清北附中这几年，依然还是全龙国第一，有全国最顶尖的师资力量、教学设备，还有最好的学习氛围！进了我们学校，就等于一只脚踏进了清北的大门！你这分数，不来我们这儿，那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这中年男子心里跟明镜似的，700分，这可不是大白菜，随便能捡到的。
龙国的中考是全国统一考试，学生可以填报各地的高中。这也就意味着，清北附中虽然名声在外，但也面临着全国名校的激烈竞争。
魔都中学、人大附中、黄冈中学……哪个不是响当当的名校？哪个不是对顶尖生源求贤若渴？他们开出的条件，一个比一个诱人，什么奖学金、出国交流、名师一对一辅导……各种优厚待遇，让人眼花缭乱。
清北附中固然是龙国第一高中不错，牌子够响，实力够硬，但架不住其他顶尖学府也在虎视眈眈！这些学校，一个个都跟饿狼似的，就等着从清北附中嘴里抢肉吃。
这年头，教育局管得严，“一手资料”拿不到了，不能提前去学生家里“请”人签合同，只能等人家上门来看，或者自己上网去填报，虽然好学生一般都不会去差的学校，但那些同样顶尖的学校，也绝对是强有力的竞争对手。
好学生是稀缺资源，都是要抢的！楚南星能来清北附中门口，那就是有戏！
必须把她牢牢抓住，绝对不能让她跑了！虽然因为政策，清北附中确实流失了一些顶尖生源，但第一还是第一，得反复强调，不能让她觉得清北附中不行了。
因此中年男子他才这么卖力地忽悠楚南星，生怕这到嘴的鸭子飞了。
他那点小心思，楚南星也看出来了，无非就是想让她赶紧点头，好让他完成招生任务，拿到奖金。
对于中年男人来说，她就是业绩！是红彤彤的钞票！是升职加薪的垫脚石！
“喂！你们两个，还愣在那里干什么！”中年男人杀气腾腾，眉毛倒竖，对那两个坐在招生帐篷底下拿着扇子悠闲扇风的男学生训斥道。
“没看见这儿正忙着抢……呃，正忙着接待优秀学生吗？还搁那儿扇扇子，当自己是地主老财啊！”
那两个原本还优哉游哉的男生被吓得一个激灵，手里的扇子差点飞出去。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恐和无辜。
其中一个瘦高个男生一个箭步冲上来，脸上堆满了职业假笑，只是因为太过紧张，笑容显得有些僵硬：
“老……老师，我们……我们这不是……”他急促地喘着气，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跑了一千米。
“……没人来嘛……这招生办，比西伯利亚还冷清！”
另一个圆脸男生也忙不迭地凑过来，连忙附和道：“是啊是啊，这大热天的，再说咱学校这分数线，跟珠穆朗玛峰似的，一般人哪敢想啊！半天了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我们这不是……未雨绸缪，提前……提前练习一下扇风的技巧，免得……免得一会儿真来了学生，手生……”
中年男人听了这话，气得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他指着两个男生，手指头都在颤抖：“你们……你们还敢顶嘴！还未雨绸缪？我看你们是未老先衰！提前练习扇风？我看你们是想提前退休,跟公园里的老大爷一样！”
楚南星在一旁看着这出闹剧，差点没笑出声来。这清北附中的招生，还真是别开生面。
这老师说话也太有意思了，这俩学生也够极品的，不去说相声真是可惜了，楚南星心里暗笑，这招生比春晚小品要精彩的多。
中年男人深吸几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怒火，他指着那堆招生简章，对两个男生吼道：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把这些资料整理好！待会儿人来了，你们拿什么给人家看？”
“用你们那两把破扇子给人家扇风降温吗？还是准备用你们的三寸不烂之舌，把人家忽悠瘸了？”
两个男生被吼得一哆嗦，赶紧去手忙脚乱地整理起资料来。瘦高个男生一边整理，一边小声嘀咕：“这年头，打苦工没钱拿还要挨训……”
圆脸男生深有同感地点点头：“可不是嘛，不仅要会‘坐牢’，还得会挨骂......”
他们的声音虽然小，但还是被耳尖的楚南星听到了。
她强忍着笑意，肩膀还是止不住颤抖。
中年男人发完火，像是变戏法似的，瞬间换上一副和蔼可亲的笑脸看向楚南星，那变脸速度，比翻书还快。
“那个……同学啊，”中年男人搓了搓手，脸上堆满了笑容，仿佛刚才那个凶神恶煞的人不是他一样。
“你别被他们两个兔崽子影响了，咱们学校的校风还是很严肃有纪的！”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当然，偶尔也会有那么一两个……呃……比较活泼又有点散漫的学生。”
楚南星看着他那努力想要挽回学校形象的样子，差点没憋住，笑出声来。
她清了清嗓子，努力装出一副严肃认真的模样：“老师，您放心，我不会被影响的。”
“老师”这个称呼，像是一针强心剂，瞬间注入中年男人体内。
中年男人喜笑颜开，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褶子里都透着得意，他对楚南星说道：
“这外面日头毒辣，咱们进学校里说，我带你参观参观，顺便详细介绍一下我们学校的优势，保证让你心动不已！”
中年男人换上了一副和蔼可亲的面孔，对楚南星做了个“请”的手势：“走，同学，咱们进学校里说。”
他对圆脸男生使了个眼色，声音压低了几分，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道：“你，跟我一起进来，机灵点！至于你……”
他指着瘦高个男生，“就留在这里看场子！要是再让我看到你偷懒，奖学金就别想要了！”
楚南星看着这三人的互动，心中暗笑道：这清北附中的招生，还真是精彩纷呈，一个比一个有戏！
直到这时，被中年男人点名的圆脸男生才回过神来，视线终于落在了楚南星身上,开始仔细打量起来。
这一看，他如同被雷劈中，整个人僵在原地。他张大了嘴巴，眼睛瞪得溜圆，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