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手柱间的木分身动作轻柔,如同搬运易碎的珍宝,将波风水门和漩涡玖辛奈缓缓安置在病床上。他们的身体仍带着冰棺的寒气,皮肤苍白如纸,唯有胸口那微弱的起伏证明他们还活着。
自来也躺在隔壁的病床上,喉咙发紧。他努力撑起身体,手臂颤抖着伸向水门,指尖几乎要触碰到那只曾经弟子的手——
“你这家伙……没有死……”
他的声音嘶哑,像是被砂纸磨过。可还没等他碰到水门,纲手叹了一下气,抬脚一踹——
“哐当!”
自来也的床猛地滑到水门旁边,两床相撞,发出沉闷的响声。他猝不及防,发现自己的床和水门的床连在一起。
“小、小纲!你——”
纲手双手抱胸,居高临下地瞪着他,眼神凶狠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
“闭嘴,吊车尾。”她冷哼一声,“你体内的木遁毒素还没清干净,再乱动,信不信我让你下半辈子都躺床上?”
自来也张了张嘴,最终没敢反驳。他转过头,看着近在咫尺的水门,终于小心翼翼地握住了那只冰冷的手。
“……臭小子。”他低声骂道,眼眶却红了,“你最好赶紧醒过来……否则,老子可不会放过你。”
纲手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嘴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
“真是……麻烦的师徒。”
她摇摇头,转身走向医疗柜,背影却比往日轻松了几分。
纲手推开隔壁病房的门,脚步无声地走到宇智波鼬的床前。
少年静静地躺着,黑发散在枕上,面容苍白如纸,唯有胸口微弱的起伏证明他还活着。他的眼睛紧闭,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仿佛只是陷入了一场漫长又不想醒来的梦境。
“啧……”
纲手皱了皱眉,熟练地掀开被单,检查他身上那些狰狞的伤口——火遁的痕迹仍未完全消退,皮肤下隐约可见烧痕。她取出一瓶特制的药液,用棉签蘸取,动作精准地涂抹在伤口上。
药液渗入皮肤的瞬间,鼬的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但很快又归于平静。
“真是可怜的小鬼……”
她低声喃喃,声音里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没察觉的叹息。
静音站在一旁,手里捧着新的绷带,眼神担忧。“纲手大人,他的情况……”
“死不了。”纲手打断她,语气干脆,却又补了一句,“但也醒不过来。”
她收起药瓶,转身走向门口,临走前又回头看了一眼。
“继续观察,有任何变化立刻通知我。”
静音点点头,目送她离开,随后轻轻拉过椅子,在鼬的床边坐下,继续守候。
——
纲手回到自来也的病房时,手里多了一瓶新配的药。
自来也正半靠在床头,手里捏着一本《亲热天堂》,但眼神却一直往水门的方向瞟。见她进来,他立刻合上书,咧嘴一笑。
“小纲,你回来啦!鼬那小子怎么样?”
纲手白了他一眼,把药瓶往床头柜上一放。
“管好你自己吧,吊车尾。”
她嘴上嫌弃,手上却利落地倒出一粒药丸,直接塞进他嘴里。
自来也猝不及防,差点噎住,瞪大眼睛抗议。“喂!温柔一点啊!”
“再废话,下次我直接掰开你的嘴塞。”
自来也缩了缩脖子,乖乖咽下药丸,却还是忍不住小声嘀咕。
“凶巴巴的……明明对鼬那小子那么耐心……”
纲手眯起眼睛,拳头捏得咯吱作响。
“你·说·什·么?”
自来也立刻举起双手投降。“没、没什么!我说纲手大人医术高超!
等到纲手来到自来也的病床时,她的余光忽然瞥见——枕头下露出一截可疑的彩色书角。
自来也瞬间绷直了背,冷汗"唰"地浸透了病号服。
"小、小纲!那个是医疗笔记!"他声音发颤,手指死死揪住被单。
纲手眯起眼睛,高跟鞋在地板上敲出危险的节奏。一步、两步——
"啪!"
她猛地掀开枕头。
崭新的《亲热天堂》正散发着油墨香,封面女郎的泳装亮得刺眼。
空气瞬间凝固。
自来也的喉结上下滚动,看着纲手缓缓拿起书。她的手指关节"咔咔"作响,胭脂色的指甲深深掐进书皮。
"解、解释一下?"她的声音甜得发腻,"重病患的'康复读物'?"
"这是艺术研究!"自来也垂死挣扎,"对写小说有帮——"
"刺啦——!"
纲手双手一扯,精装书瞬间裂成两半。纸页"哗啦啦"散落时,她抡圆胳膊——
"砰!"
两半厚实的书皮重重拍在自来也脸上,油墨香混着鼻血的味道在病房炸开。他的脑袋"咚"地砸回枕头,直接昏睡过去。
"这下清净了。"
纲手甩了甩手腕,把残破的书页扫进垃圾桶。转身时,她的拳头还在冒烟。
静音抱着病历本缩在门口,小声提醒:"纲手大人,解毒剂..."
"啊,差点忘了正事。"
纲手拧开药瓶,掰开水门的嘴。紫色药液灌入喉咙时,嘴里说着,别跟你师傅一样,没正经。
纲手面无表情地掰开水门和玖辛奈的嘴,将解毒剂粗暴地灌了进去。药液顺着喉咙滑下,两人的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她动作麻利地扯过两人的手臂,消毒、扎针、挂上营养液吊瓶,一气呵成。随后又从袖中抽出两根银针,寒光一闪——
“噗嗤!”
银针精准刺入他们左手的穴位,黑色的毒血立刻顺着针尖缓缓渗出,滴落在事先准备好的器皿中。随着毒素排出,水门的呼吸逐渐平稳,玖辛奈苍白的脸颊也浮现出一丝血色。
“哼,命倒是挺硬。”
纲手冷哼一声,转身走向门口。她的手刚搭上门把,突然一顿——
“砰!!!”
整扇门被她一拳轰飞,木屑四溅。走廊上的柱间被吓了一跳,转头就看见纲手阴沉着脸大步走出来。
“小纲,是不是水门他——”
**“没事!”**纲手头也不回地丢下一句,脚步声“咚咚”地消失在走廊尽头。
柱间挠了挠头,小心翼翼地探头往病房里看——
自来也四仰八叉地倒在床上,脸上糊着被撕烂的书页碎片,鼻血糊了半张脸。而地上散落的残页上,依稀可见《亲热天堂》的香艳插图。
“……”
秽土转生的初代火影默默捡起一页,扫了两眼,老脸一红。
“现在的年轻人……玩得真花啊……”
他尴尬地咳嗽两声,转头看了看病床上的水门夫妇。感知到两人逐渐恢复的气息,他欣慰地点点头,随后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阴暗的地下基地中,潮湿的岩壁上爬满青苔,仅有几支火把投下摇曳的光影。
带土慵懒地倚坐在一张由木遁生成的宽大座椅上,椅背高耸,如同王座。他单手撑着下巴,面具下的双眼俯视着站在下方的干柿鬼鲛,目光淡漠而压迫。
“宇智波斑大人。”鬼鲛低沉的声音在空旷的洞穴中回荡,“您召我前来,有何指示?”
他微微抬头,鲨鱼般的瞳孔扫过带土,又补充了一句:“还有……宇智波鼬呢?”
带土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木质的声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宇智波鼬?”他冷笑一声,声音里带着几分讥讽,“八成已经被我杀了。”
鬼鲛的瞳孔骤然收缩,但很快又恢复平静,只是握紧鲛肌的手指微微收紧。
“他是晓组织的叛徒,死有余辜。”带土继续说道,语气轻描淡写,仿佛在谈论一只被碾死的蝼蚁。
鬼鲛沉默片刻,最终只是低沉地应了一声:“是。”
带土满意地点头,随即话锋一转:“这次叫你来,是想问问你——除了你背后的鲛肌,其他几把忍刀,现在在谁的手里?”
他微微前倾身体,面具下的独眼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缺把趁手的武器,可不太适合接下来的战斗啊……”
鬼鲛咧嘴一笑,尖锐的牙齿在火光下泛着森冷的光。
“原来如此。”他缓缓开口,声音沙哑而低沉,“那么,就让我为您介绍一下吧……”
他抬起手,竖起一根手指:
“斩首大刀——现在在雾隐叛忍·桃地再不斩手里,那家伙是个嗜血的疯子。”
第二根手指竖起:
“雷刀·牙——由雾隐的精英上忍·林檎雨由利持有,她的雷遁配合那把刀,棘手得很。”
第三根手指:
“长刀·缝针——在黑锄雷牙死后,被雾隐回收,目前下落不明。”
第四根手指:
“爆刀·飞沫——据说被某个流浪忍者捡到,但具体是谁,我也不清楚。”
最后,他拍了拍背后的鲛肌,咧嘴笑道:
“至于这把……您随时可以拿去。”
带土听完,缓缓靠回椅背,手指轻轻敲击扶手,似乎在思索。
“有意思……”他低声喃喃,“看来,得亲自去会会这些‘刀主’了。”
鬼鲛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嗜血的光芒。
“需要我为您代劳吗?”
带土轻笑一声,摇了摇头。
“不,我怎么会要我亲爱的下属的武器呢?这次……我亲自去。”见一见你的新的搭档吧。
“滚出来,黑绝。”
空气微微扭曲,漆黑的黏液从岩缝中渗出,逐渐凝聚成人形。黑绝低垂着头,声音沙哑而恭敬:
“宇智波斑大人,有何吩咐?”
带土单手撑着下巴,语气慵懒却不容置疑:
“从今天起,鬼鲛是你的搭档。另外——”他微微前倾,独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去查清楚,斩首大刀现在在谁手里。”
黑绝的躯体微不可察地僵了一瞬,内心翻涌着暴怒(“该死的带土…竟敢把老夫当狗使唤!”),表面却仍谦卑俯首:
“遵命,宇智波斑大人。”
鬼鲛咧开满口尖牙,饶有兴趣地打量着黑绝:
“哦呀?搭档是个连人都算不了的‘东西’吗?”
黑绝阴森一笑,嗓音如毒蛇吐信:
“比起某些只会挥刀的莽夫,我的情报收集可比你更强。”
带土冷眼看着二人针锋相对,缓缓抬手——
“够了。”空间漩涡在他周身浮现,“黑绝,三天内我要结果。”
话音未落,带土闭上双眼,只余洞顶滴水声与黑绝眼中压抑的怨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