黏稠的黑色液体在泥土与腐叶间蠕动,像一条被斩断的毒蛇,拖着残缺的躯体艰难前行。
黑绝的独眼在阴影中闪烁着阴冷的光,每一次蠕动都伴随着撕裂般的剧痛——宇智波斑的阴阳遁几乎将他的身体撕碎,若不是靠着辉夜血脉的顽强生命力,他早已灰飞烟灭。
"咳……可恶的宇智波斑……"
黏腻的声音从黑暗深处渗出,带着刻骨的恨意。
黑绝的指尖深深抠进泥土,脑海中不断闪回斑掐住他脖子时那双轮回眼中的讥讽。那个眼神仿佛在说:"你以为能骗过我?"
"呵……呵呵呵……"
他突然低笑起来,笑声如同锈刀刮擦骨头。
"既然你无法被控制……那就让更听话的棋子来对付你。"
地底的黑暗吞没了他的身形,只有怨毒的自语在土壤缝隙间回荡:
"带土啊带土……你若是知道,害死琳的真正凶手其实是斑……会怎么样呢?"
黏稠的黑影突然加速,朝着某个早已标记好的方向窜去。
——那个沉溺于月之眼幻梦的蠢货,此刻应该继续冒充宇智波斑。
——只要告诉他真相……再用另一个假象就可以轻易把他再次欺骗。毕竟这个蠢货自以为自己很聪明,但恰恰就是这家伙最大的弱点。
黑绝的嘴角撕裂到耳根,露出森然笑意。
"斑……你以为看穿一切就赢了?"
"我会让你亲身体会……"
"什么叫做……叔叔的关心。"
宇智波斑双手背在身后,缓步走在千手柱间身旁。他的目光扫过沿途的树木、溪流,甚至每一块熟悉的岩石——这些草木山石,曾见证过他与柱间年少时的无数次追逐与较量。
——如今,没有月之眼计划的古惑,看到眼前的场景只有开心,就像当年一样宇智波斑感慨道。。
白绝缩着脖子,鬼鬼祟祟地跟在斑身后,时不时探出半个脑袋偷瞄柱间,又迅速缩回去,活像一只受惊的兔子。
“……”
斑斜眼瞥见它这副怂样,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啪!”
他反手一巴掌拍在白绝光溜溜的脑袋上,力道不轻不重,却吓得它差点跳起来。
“废、物。”斑嗤笑一声,“快点。”
白绝捂着脑袋,委屈巴巴地加快脚步,但依然死死贴着斑的后背,仿佛这样就能避开柱间的视线。
柱间侧头看了一眼,爽朗地笑道:“斑,你的跟班挺有意思啊!”
斑冷哼一声:“一个没用的东西罢了。”
柱间哈哈一笑,目光重新落向前方的木叶村。
“斑,这次回来……”没想到你和我现在都是秽土转生之躯了。柱间哈哈大笑,仿佛是死是活,他并不在意,他只在意宇智波斑。
斑的脚步微微一顿,猩红的写轮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片刻后,他淡淡开口:
“先看看……宇智波的‘孩子’还活着没有。”
柱间怔了怔,随即露出欣慰的笑容,是宇智波空还是宇智波无名,还是宇智波佐助,还是那个现在还在昏迷中的宇智波鼬,柱间感慨到。
“佐助那小子啊……”他挠了挠头,“虽然性格别扭了点,但确实是个不错的孩子。”
斑轻哼一声,没有接话。
白绝偷偷观察着两人的互动,独眼里满是茫然。
三人的身影逐渐靠近木叶的大门。
斑抬头望向高耸的围墙,眼底深处,一抹难以察觉的柔和转瞬即逝,看着仰望着这座曾经被他视为牢笼的村落。
夕阳的余晖洒在错落的屋檐上,炊烟袅袅升起,孩童的笑声从街道深处传来。商铺的灯笼一盏接一盏亮起,将整个村子映照得温暖而安宁。
——比他离开时更美。
斑的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丝弧度。
"看来你的话是真的……"他轻声说道,目光依然停留在远处的火影岩上,"是我输了。"
柱间站在他身旁,闻言爽朗一笑:"我们都是兄弟,哪有什么输赢?"
微风拂过,卷起几片落叶。
斑沉默片刻,突然问道:"不过……你怎么会在这里?"他侧头看向柱间,"你也被秽土转生了?"
柱间挠了挠头:"这个嘛……说来话长。"
斑苦笑一声:"我倒是有个更离奇的故事。"他的目光变得深远,"我可能是从未来……穿越过来的。"
"其实当年终结谷一战,我并没有死。"
出乎意料的是,柱间并没有露出惊讶的表情。
"这件事我知道。"
"什么?!"斑猛地转头,写轮眼瞬间收缩,"你怎么会——"
柱间露出狡黠的笑容:"我不确定我知不知道,但安葬你的时候,我一直守在你身边。"
"当时……你是用了伊邪那岐吧?"
斑的瞳孔剧烈震动。
"是……"他缓缓点头,随即眯起眼睛,"但听你的语气,你并不确定。"
柱间突然哈哈大笑,笑声惊起了屋檐上的麻雀。
"我也是猜的!"他用力拍了拍斑的肩膀,"毕竟我感觉到一丝你的气息突然出现又消失,但我总不能去把你的棺材挖开确认吧?"
"所以当你亲口承认时,我就知道——"
柱间的眼神突然变得无比温柔。
"我的挚友,你果然还是那个为了和平宇智波斑啊。"
斑怔怔地看着他,半晌,也低笑出声。随后两人又来到柱间现在住的地方,走了进去。两人没有多说什么,也不需要过多的交流,两人都知道自己的意思。
清晨千手扉间站在走廊上,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自己的秽土之躯。他伸手抹了抹脸,对着墙上的倒影端详片刻,嘴角微微上扬。
"嗯,我真帅。"
他满意地点点头,转身准备去叫醒自家大哥。
——然后一脚踹开了柱间的房门。
"大哥,该起——"
话音戛然而止。
扉间的瞳孔瞬间收缩成针尖大小。
在他的视线里,千手柱间正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而某个他最不想看到的黑长直男人——宇智波斑——正枕着柱间的手臂,睡得一脸安详。
"……"
扉间面无表情地关上门。
三秒后,他又猛地拉开。
画面没变。
再关,再开。
依然没变。
"……"
他站在原地,像一尊被雷劈过的石像。
这时,被吵醒的宇智波镜揉着眼睛走过来:"老师,怎么了?"
他顺着扉间的视线往门缝里一看——
"……"
镜也僵住了。
师徒二人就这样站在走廊上,宛如两尊被施了定身术的秽土雕塑。
晨光透过窗户洒在熟睡的两人身上,柱间甚至还无意识地往斑那边蹭了蹭,嘴里嘟囔着:"斑……如果你是女的该多好……我一定娶你。"
斑在睡梦中皱了皱眉,一巴掌拍在柱间脸上:"闭嘴……你要娶也是我娶你……"
柱间:"Zzz……"
门外,扉间缓缓转头,看向自己的学生。
"镜。"
"在、在!"
"我是不是还没睡醒?"
"应、应该不是……"
"那为什么我会看到那个宇智波斑睡在我大哥床上?"
"这……"
镜张了张嘴,最终干巴巴地挤出一句:
"可能……这就是基佬?"
"……"
扉间的额头爆出一排青筋。
(此刻,二代火影大人的内心正在疯狂咆哮:)
——基佬个鬼啊!!!
斑和柱间睁开了眼睛看向门外,千手扉间和宇智波镜如同两尊石像般僵立着。
扉间率先反应过来,一把拽住镜的胳膊。
"走了。"
"诶?老师,为什么——"
镜的话还没说完,眼前景色骤然变换。飞雷神之术的光芒散去时,两人已站在训练场中央。
"老师!"镜揉着的手臂抱怨,"为什么突然带我走,老师?"
扉间冷冷扫了他一眼:"你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脑子不够灵光。"
镜满脸困惑。
"知道当年团藏为什么能偷袭成功吗?"扉间的语气突然严厉,"就是因为你太迟钝!"
他指向宅邸方向,咬牙切齿:"现在也一样!那两个家伙明显是——"
话到嘴边又硬生生改口:"总之,现在过去只会自找没趣。我怎么跟你说,但凡宇智波斑是女的,大嫂就不可能是漩涡水户?"
镜似懂非懂地点头,突然反应过来:"初代火影他喜欢男的。"
"闭嘴!"扉间恼羞成怒地抽出苦无,"老夫得给你提升一下你的智商,什么都好,就是太过老实了!"扉间双手抱胸,冷冷注视着眼前的弟子。
"开启你的写轮眼。"他沉声道,"把查克拉全部集中在眼睛上。"
宇智波镜微微一怔,但很快照做。猩红的三勾玉在眼中缓缓转动,查克拉的光晕在瞳孔周围凝聚。
"老师,这是要......?"
"测试你的反应力。"扉间的声音依旧严厉,但眼底却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柔和,"我打算把飞雷神之术传授给你。"
镜的写轮眼猛地睁大,难以置信地望着自己的老师。
"你这傻孩子......"扉间叹了口气,"总得多学点保命的手段。"
他的语气忽然低沉下来,带着几分自责:"早知道当年就该教给你了......"
镜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他从未见过老师露出这样的神情。
扉间别过脸,目光投向远处的火影岩。
——同样是自己教出来的弟子......
——为什么能教出三个畜生?
团藏、还有那两个混蛋......
他的拳头不自觉地攥紧,指节发白。
"准备好了吗?"扉间强行压下心中的烦躁,重新板起面孔,"这次训练,我不会手下留情。"
镜深吸一口气,写轮眼中的勾玉急速旋转:"是,老师!"
随着宇智波镜的查克拉在眼中疯狂凝聚,三勾玉写轮眼急速旋转。突然,瞳孔深处迸发出异样的光芒——六边形的纹路如同破碎的镜面,在猩红的底色上骤然成型!
"这是......?"
镜还未来得及反应,眼前的扉间已然消失。
"唰!"
冰冷的触感从后颈传来,千手扉间的手掌如铁钳般扣住他的咽喉,另一只手重重按在他的背上。
"砰!"
镜的脸被狠狠压进泥土,鼻腔里瞬间充满潮湿的土腥味。
"老师?!您干什——"
"闭嘴!"
扉间的暴喝震得他耳膜生疼。查克拉锁链从地面窜出,瞬间缠绕住镜的四肢——这是漩涡一族的封印术!
"镜中故我......"扉间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寒意,"原来那天是你。"
镜在束缚中拼命摇头:"什么万花筒?我没有啊!我只是三勾玉写轮眼......"
"水遁·水镜之术!"
地面突然涌起清澈的水流,在查克拉控制下形成一面明镜。镜被迫看向水面倒影——
那双眼睛里,赫然镶嵌着两轮完美的六边形万花筒!
"不......不可能......"镜的瞳孔剧烈颤抖,"我怎么会......有万花筒。"
冰凉的水珠溅在他惨白的脸上,倒影中那对陌生的万花筒,正冷冷地注视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