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的手指刚碰到桌上的书,烫金的书名《亲热天堂》就让她指尖一颤。
“这、这是……”
她翻开扉页,瞳孔骤缩。
“唔……!”
黑发少女的脸瞬间涨红,从耳根一路红到脖颈,像被沸水煮熟的虾子,连呼吸都停滞了一瞬。书页上露骨的插画和暧昧的文字让她脑内“轰”地炸开,仿佛有一千个鸣人同时在她耳边高喊“纳尼?!”。
她僵硬地转过头,直勾勾地盯着空——
(原来……还可以这样……)
(和空……的话……)
空被这炽热到近乎恐怖的目光盯得寒毛倒竖,本能地往后一仰:“……光?你眼神不对劲。”
纲手探头一看,顿时僵住。
“自、来、也——!!!”
她一把抢过书,自己瞥了眼内容,结果“唰”地连耳根都红透了。
(这混蛋居然把这种书藏在医疗室?)
“啪!”
纲手狠狠合上书,额头暴起青筋,连百豪之术的纹路都隐隐浮现:“你们两个!现在立刻马上给我去婚礼会场帮忙布置!”
光还沉浸在震撼中,头顶冒着肉眼可见的热气,机械地点了点头。
空则敏锐地察觉到危险,一把拽起光的手腕就往外冲:“走了走了!再待下去要出人命了!”
纲手捏着书的手指咯吱作响,对着窗外咆哮:“自来也——你死定了——!!!”
热气腾腾的拉面碗堆在桌边,豚骨汤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漫。
自来也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揉了揉鼻子,目光落在对面安静吃面的鼬身上。
“终于醒来了啊……” 他夹起一块叉烧,语气随意却带着探究,“听纲手说,你是不愿意醒来?”
鼬的筷子微微一顿,随后平静地“嗯”了一声,便不再多言。
空气瞬间凝固。
镜坐在一旁,原本正埋头猛炫第三碗叉烧拉面,闻言悄悄抬眼瞥了瞥鼬,又瞥了瞥自来也,最后决定——
(不管了,吃饭最大!)
于是筷子飞速舞动,碗里的溏心蛋、鱼板和笋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
柱间则握着筷子,一脸欲言又止。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觉得此刻说什么都不合适,最终——
(算了,先吃吧。)
他低头猛扒拉面,碗里的汤汁溅到脸上都顾不上擦。
自来也看着这三人的反应,嘴角抽了抽。
(这话题是聊不下去了。)
他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鼬的后背,力道不轻不重:
“我懂你。”
简简单单三个字,却让鼬的指尖微微一颤。
自来也收回手,咧嘴一笑,故意用轻松的语气岔开话题:
“不过醒了就好!正好赶上我和纲手的婚礼——”
“到时候你可得多喝几杯!”
鼬沉默片刻,终于轻轻点头:
“好。”
镜趁机举起茶杯:“那提前庆祝一下!”
拉面碗里的汤已经凉了,浮着一层薄薄的油脂。
鼬放下筷子,右手轻轻搭在轮椅扶手上,左手则垂在身侧,苍白的手指微微蜷曲,却连一丝颤动都没有——就像一截枯死的树枝,再也无法结印,再也握不住苦无。
他抬头看向自来也,声音平静得像在讨论今天的天气:
“我的身体……到底是什么情况?”
自来也放下酒杯,脸上的笑意渐渐敛去。他沉默了几秒,最终摇了摇头。
“鼬,有个很严肃的消息要告诉你。”
镜的筷子停在半空,柱间的表情也凝固了。
自来也直视着鼬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你以后……不能再当忍者了。”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冻结。
鼬的瞳孔微微收缩,但很快又恢复成一潭死水。
“这样吗……”
他缓缓向后靠去,轮椅发出轻微的吱呀声。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他的脸上,却驱不散那股沉寂的冷意。
柱间皱了皱眉,低声对自来也道:“这消息……还是不要那么快告诉他。”
自来也却摇头,声音坚定:“他这样的人,你应该告诉他真相。”
“他能接受的。”
鼬听着他们的对话,目光落在自己废掉的左手上。
(不能再当忍者?)
他忽然轻笑了一声。
“无所谓。”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在病房的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鼬坐在轮椅上,目光落在自己毫无知觉的左臂上,苍白的皮肤下隐约可见青紫色的经络,仿佛一截枯死的树枝。
自来也站在他面前,难得收敛了平日的嬉笑,神情郑重。
“鼬,你的左手……其实大蛇丸那家伙早就给你准备好了解决方案。”
鼬微微抬眼,猩红的写轮眼中闪过一丝波动。
自来也叹了口气,继续道:“是你用别天神改变了他的意志,让他守护木叶……也间接把这个疯子劝了回来。”
“这五年来,他研究了很多机械装置,甚至在自己身上做了实验。”
“他为你打造了一只机械手臂。”
鼬沉默片刻,低声说道:“这样就好。”
自来也点点头,但很快又摇了摇头,语气变得严肃:“但帮你恢复左手,不是让你继续当忍者。”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措辞,最终深吸一口气,缓缓道出真相——
“因为技术还不够完美,所以……需要把你的左臂整个切除。”
“装上机械臂后,它只能依靠查克拉驱动,无法像真正的血肉之躯那样灵活。”
“至于要不要接受……这由你自己决定。”
“无论你选择什么,我们都尊重。”
柱间站在一旁,眉头紧锁,显然对这个方案有些迟疑。但最终,他还是点了点头,沉声道:**“既然如此……我们应该尊重你的决定。”
鼬的指尖微微颤动,在轮椅扶手上敲出无声的节奏。夕阳将他的侧脸镀上一层暗金色,睫毛在眼睑投下细碎的阴影。
"我明白你们的好意。"他的声音像枯叶擦过青石,"但佐助是否活着,才是我唯一需要确认的事。"
自来也手中的医疗卷轴"啪"地合上,扬起细小的尘埃在光柱中飞舞。鼬望着那些浮动的金尘,继续道:"既然他活着,这副躯壳是死是活,于我并无分别。"
自来也的眉毛拧成结,却在看到鼬抬起右手时戛然而止。那只苍白的手正悬在残废的左臂上方,像要触碰又不敢落下的蝴蝶。
"我改主意了。"鼬突然说。他的指尖终于碰到萎缩的左臂肌肉,像在确认某种真实,"需要双手...才能照顾好弟弟。"
柱间手中的茶杯泛起涟漪。他看见鼬嘴角浮现出五年来第一个真切的弧度——那是个近乎温柔的表情,却让在场的三人都红了眼眶。
医务室的门刚被推开,一道破风声便呼啸而来!
“自来也——!!”
“啪!!”
一本烫金封面的《亲热天堂》精准砸在自来也脸上,鼻血瞬间喷涌而出!
“嗷——!” 自来也捂着鼻子后退两步,鲜血从指缝间渗出,他低头一看,顿时瞳孔地震——
“这不是我的亲热天堂吗?!”
纲手双手抱胸,额头青筋暴跳,金色的发丝因怒气微微炸起,眼神凶得能杀人。
“你不是答应过我,再也不写这玩意儿了吗?!”
自来也手忙脚乱地擦着鼻血,试图辩解:“等等!这本是修订版!是艺术!是文学——”
“艺术?!” 纲手冷笑一声,一把夺回书,当着他的面——
“嘶啦——!”
书页被暴力撕成两半!
“等等!纲手!那是绝版——!”
“啪!!”
纲手反手一甩,半本书直接糊在他脸上,力道之大,直接把他砸得眼冒金星,踉跄两步——
“咚!”
后脑勺重重磕在墙上,自来也翻了个白眼,缓缓滑坐在地,彻底昏睡过去。
“呼……” 纲手甩了甩手,冷哼一声,“总算清净了。”
柱间看着自家孙女单手砸晕自来也,额头默默滑下一滴冷汗。
(还好这丫头马上要嫁出去了……)
(除了这白毛小子,谁顶得住她这暴脾气?)
他战术性清了清嗓子,试图劝和:“纲手啊,马上要结婚了,温柔点……”
“温柔?” 纲手挑眉,突然咧嘴一笑——
下一秒,她一把揪住自来也的衣领,猛地一甩!
“咣当——!”
自来也的身体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弧线,重重摔在隔壁病床上,本来有点苏醒迹象的他,脑袋一歪,又彻底晕了过去。
纲手拍了拍手上的灰,环视众人:“怎么?你们不觉得我很温柔吗?”
鼬:“……”(默默低头看自己的废手)
柱间:“……”(战术性摸胡子)
镜:“……”(假装研究天花板)
三人异口同声:“确实……非常温柔。”
鼬的指尖轻轻敲击着轮椅扶手,发出沉闷的声响。他抬起头,目光直视纲手。
"感谢您这五年的照顾,"他的声音很轻,却像利刃划破空气,"感谢您救了我的命。"
纲手靠在椅背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医疗记录本的边缘。她突然指向病床上昏迷的自来也,嘴角扯出一个苦笑。
"你该谢的是这个白痴。"她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意,"为了用你的命,被木遁差点贯穿心脏,身上的毒还有螺旋丸的伤害,差点就真的要了他的命了。"
房间里突然安静下来。柱间看见纲手的手指在微微发抖,那是她极力克制怒气的表现。
"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傻子。"纲手的声音突然软了下来,"但有个傻子陪着...似乎也不错。"
她猛地站起身,白大褂在空气中划出一道弧线。"所以,你们三个来找我到底要干什么?"
镜上前一步,将机械臂的卷轴铺在桌上。金属关节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很疼的。"纲手的手指抚过图纸上的接合部位,声音突然变得严肃,"神经接驳时的痛感,相当于把整条手臂拆的支离破碎,为了更好让他,和机械臂连接是不能打麻醉的,还要确定吗?"
鼬的目光落在自己萎缩的左臂上,他想起佐助小时候发烧时,自己用这双手为他熬药的样子。
"我确定。"
纲手手术刀在无影灯下泛着冷光。
鼬在两人的搀扶下躺在手术台上,左臂裸露,苍白萎缩的肌肉像枯死的藤蔓缠绕在骨骼上。纲手握刀的手指微微一顿,最后一次警告——
“会很疼。”
“比死还疼。”
鼬平静地“嗯”了一声,右手指尖抠进手术台边缘,指节绷得发白。
“开始吧。”
——
刀刃轻触皮肤的刹那,鼬的瞳孔剧烈收缩。没有任何麻醉,尖锐的痛感如潮水般席卷全身。刀尖沿着肩胛骨缓缓游走,细微的割裂声在寂静的手术室里格外清晰,暗红的血珠顺着手术台凹槽缓缓滑落。
“呃……”鼬闷哼一声,牙关紧咬,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纲手动作娴熟而迅速,刀刃一转,精准切入肌腱连接处。撕裂的声响中,鼬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弹起,被镜和柱间稳稳按住。左肩传来撕扯般的剧痛,每一丝神经都在叫嚣。
“需要抽出经脉,忍一忍。”纲手的声音冷静依旧。随着她的动作,鼬终于压抑不住,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他的右手死死抠住金属台面,指节泛白。眼前阵阵发黑,却靠着顽强的意志保持清醒。
机械臂被放置到位,纲手小心翼翼地将神经束与机械部件对接。每一次连接,都让鼬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抽搐。他死死盯着天花板,在心中默念着弟弟的名字,靠着这份牵挂支撑着自己。
“最后一步,缝合。”纲手的语气中终于多了几分不忍。银针带着合金线穿梭在皮肉间,每一针都让鼬的呼吸为之一滞。当最后一针完成时,他的嘴唇已满是咬痕,身体再也支撑不住。
“结束了。” 纲手擦了擦额头的汗,轻声道。
鼬的视线缓缓下移,看向自己的左臂——
银白色的金属手指微微一动,在灯光下泛着冰冷的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