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蛇的银发在冷风中微微飘动,紫瞳中带着一丝慵懒的笑意。她俯视着下方气喘吁吁的空,轻轻摇了摇头。
“小空空,再来?”
空咬了咬牙,握紧血骨长刀,刀锋上的血纹再次亮起。
“这次……可不会让你那么轻松了!”
白蛇轻笑一声,指尖轻轻一抬——
“唰!”
空的身影骤然消失,下一秒,她已出现在白蛇左侧,血骨长刀裹挟着刺骨寒意,横斩而出!
然而,刀锋未至,白蛇的身影已如幻影般消散,只留下一缕冰雾。
“太慢了。”
她的声音从空背后传来,带着一丝调侃。
空猛然回身,刀锋顺势上挑,但白蛇只是微微侧身,刀尖擦着她的裙摆划过,连衣角都未伤到。
“动作太明显了。” 白蛇点评道,同时轻轻一指点在空的额头上,将她推得踉跄后退。
空稳住身形,眼中闪过一丝不服。
“再来!”
她双手结印,地面瞬间凝结出无数冰刺,如浪潮般向白蛇席卷而去!
白蛇依旧不慌不忙,脚尖轻点冰面,身形如蝴蝶般轻盈地穿梭在冰刺之间,甚至还有闲心打了个哈欠。
“小空空,冰刺的排列太规律了,敌人很容易预判哦。”
空咬牙,再次变招——
“血灵斩!”
猩红的刀气撕裂空气,但白蛇只是轻轻抬手,一道冰墙凭空浮现,将斩击稳稳挡下。
“力度不错,但角度太直了。” 她点评道,同时手指一划,冰墙瞬间碎裂,化作无数细小冰晶,如雪花般飘散。
空深吸一口气,调整呼吸,再次冲了上去。
这一次,她不再单纯依赖蛮力,而是尝试将白蛇借给她的空间能力融入战斗。
“唰!”
她的身影在冰面上闪烁不定,时而出现在白蛇左侧,时而瞬移至右侧,刀锋的轨迹也变得难以捉摸。
白蛇的眼中终于闪过一丝赞许。
“这才像样。”
她依旧没有反击,只是以最小的动作闪避着空的攻击,偶尔抬手格挡,但每一次都能精准地化解空的攻势。
“空间跳跃的时机要再快一点。”
“刀锋的角度可以再刁钻一些。”
“查克拉的流动要更顺畅。”
她一边躲避,一边随口指点,仿佛这场战斗只是一场教学。
空越战越勇,动作逐渐流畅,刀锋上的寒意也愈发凛冽。
终于,在一次瞬移后,她抓住白蛇微微分神的瞬间,血骨长刀猛然刺出!
“铛!”
白蛇终于抬手,用一根手指抵住了刀尖。
“不错。” 她微微一笑,“这次总算有点进步了。”
空喘着粗气,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但眼中却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再来!”
光的手指微微抽动,刺眼的白光从眼睑缝隙中渗入。她艰难地睁开眼,视线模糊了一瞬,随即被头顶的医疗灯刺痛。
“嘶……好疼……”
她下意识地抬手按住太阳穴,指尖触到绷带的粗糙质感。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月读的反噬、带土的冷笑、空被贯穿的手掌……
“空——?!”
她猛地从病床上撑起身子,眩晕感瞬间袭来,但她顾不上这些,跌跌撞撞地翻身下床。输液针被扯脱,手背渗出血珠,可她浑然不觉,赤脚踩在冰冷的瓷砖上,踉跄着推开隔间的帘子。
“空?空!”
她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目光扫过一张张病床,直到——
角落里,一抹苍白的发色刺入眼底。
空静静地躺在那里,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唇瓣泛着青灰,左手的绷带被血迹浸透,干涸成暗褐色。心电监护仪的滴滴声成了唯一证明她还活着的证据。
光的呼吸停滞了一瞬。
“骗人的吧……”
她扑到床边,颤抖的手指死死攥住空的手腕——脉搏微弱,但还在跳动。
“你别吓我……你别吓我啊!”
眼泪砸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她再也支撑不住,额头抵着空的手背崩溃大哭。
“醒过来……求你了……”
她哽咽着将空的手贴在自己脸颊,仿佛这样就能把温度渡过去。
光的手指死死扣住空的手腕,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仿佛只要她稍微松开一点,眼前的人就会彻底消失。
泪水模糊了视线,但她依然能看清空苍白的脸——那张总是对她笑、对她闹、对她肆无忌惮撒娇的脸,此刻却安静得可怕。
“带土……”
这个名字从她齿缝间挤出,带着刻骨的恨意,几乎要将唇瓣咬出血来。
她的身体在发抖,不是因为虚弱,而是因为一种近乎撕裂的愤怒与恐惧。
(如果空不在了——)
这个念头像一把尖刀,狠狠刺进她的心脏,疼得她几乎窒息。
光猛地低下头,额头抵在空的手背上,喉咙里滚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呜咽。
“你怎么敢……你怎么敢动她……!”
她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带着滔天的杀意。
空是她生命里唯一的光。
是那个在她最黑暗的时候,依然固执地拽着她、不肯松手的人。
是那个明明自己怕黑,却还要在夜里抱着她,说“有我在呢”的笨蛋。
如果失去空——
(我会杀了他。)
这个念头在脑海中炸开,疯狂而冰冷。
光的写轮眼不受控制地浮现,万花筒在猩红中疯狂旋转,仿佛下一秒就会扭曲成更狰狞的形态。
她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查克拉在体内暴走,周围的空气甚至因她的情绪波动而微微扭曲。
(我要他死。)
(我要他——)
“光。”
一道平静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佐助站在门口,眼睛淡淡地注视着她。
“失控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光没有回头,但攥着空的手却微微松了一分。
她的肩膀仍在颤抖,眼中的恨意未减,可那股几乎要撕裂理智的疯狂,终究被强行压回了深渊。
她缓缓闭上眼,再睁开时,写轮眼已经褪去,只剩下通红的眼眶和未干的泪痕。病房内,消毒水的气味混合着淡淡的血腥气。光坐在空的床边,手指轻轻摩挲着空苍白的手背,眼神黯淡。
佐助靠在窗边,十二岁的少年身形单薄,但那双漆黑的眸子却沉淀着远超年龄的深沉。他沉默片刻,终于开口——
“我第一次见空姐姐的时候,也是在病房里。”
光微微抬头,看向他。
佐助的目光落在空沉睡的脸上,声音平静,却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柔和。
“宇智波一族灭族的那晚,我被月读重伤昏迷……醒来时,她也在病房里。”
他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窗框,回忆缓缓流淌。
“那时候的她,银发垂落,眼睛像是含着月光……很美。”
光怔了怔,随即嘴角轻轻扬起,低声道:“是啊,她一直很美。”
佐助顿了顿,继续道:
“后来在忍者学院正式见面,我对她说——‘你也是宇智波一族的人,应该和我一起复仇,向我的哥哥复仇’。”
他的声音很轻,却像是带着某种自嘲。
“但她没有说话,只是……拥抱了我。”
光的手指微微收紧,眼眶有些发热。
佐助垂下眼睫,淡淡道:
“她什么也没说,但她知道我的仇恨,也知道我的痛苦……可她更清楚,她帮不了我什么。”
“所以,她唯一能给我的,只有那个拥抱。”
他顿了顿,嘴角难得露出一丝极淡的笑意。
“虽然她的嘴很贱——抱歉,当着你的面这么说。”
光摇了摇头,声音沙哑却坚定:“没关系,我知道……她的嘴确实很犀利,但我喜欢。”
她低头看着空的脸,指尖轻轻抚过她的眉骨,低声道:
“是她把我从黑暗里拽出来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爱上她,也许是……她那种又冲动又傻的善良吧。”
佐助轻轻“呵”了一声,目光柔和了些:“也许呢?”
光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轻声道:
“我也是孤儿……我理解你的痛苦。”
佐助看向她,眼神微动,随即低声道:“我也一样理解了你。”
他顿了顿,声音放得更轻:
“失去父母的感觉……一定不好受吧。”
光的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但很快又松开。她摇了摇头,语气平静:
“我不知道……曾经的往事,我只是不想再提了。”
佐助沉默片刻,低声道:“抱歉,揭开你的痛处了。”
光淡淡一笑,摇了摇头:“不算什么痛苦……只是往事而已。”
病房内再次陷入沉默,只剩下心电监护仪规律的“滴滴”声。
佐助靠在窗边,夕阳的余晖将他的侧脸镀上一层淡淡的金色。他望着病床上沉睡的空,声音低沉而平静——
“空姐姐一直都是这样的人。”
他顿了顿,目光微微恍惚,仿佛回到了中忍考试结束的那一天。
“等我醒来的时候,静音小姐告诉我,我成了冠军。”
“我当时愣住了……明明我们之间还有一场决赛。”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窗框,声音轻了几分。
“如果她不弃权,以我当时昏迷的状态,冠军一定是她的。”
光轻轻握紧空的手,嘴角微微扬起,低声道:
“她一直都是这样……嘴硬心软的一只猫。”
“嘴上总是凶巴巴的,可对身边的人,永远比谁都温柔。”
佐助看了她一眼,难得没有反驳,只是淡淡“嗯”了一声。
光沉默片刻,忽然轻声问道:
“你哥哥……现在怎么样了?”
佐助的身体微微一僵,但很快又放松下来。他垂下眼睫,声音平静得近乎淡漠:
“没太大事,只是以后成废人了。”
“但能醒来……已经是我最大的幸福。”
他的指尖轻轻敲了敲自己的左臂,那里覆盖着黑色的袖管,隐约可见机械关节的轮廓。
“就算他不装机械臂,我也能照顾他一辈子。”
“毕竟……他是我唯一的血亲了。”
他的声音很轻,却在“唯一”两个字上微微加重,仿佛在强调什么。
但下一秒,他的目光又落在了空的脸上,语气不自觉地柔和了几分——
“如果不算血缘关系的话……空一直像我的姐姐。”
“虽然我不想当着她的面承认。”
“但在我心里……她确实是。”
光忍不住轻笑出声,眼眶却微微发热。
佐助瞥了她一眼,又补充道:
“鸣人估计也是一样的。”
“虽然我不想承认,但那家伙一直把我当兄弟……我也一样。”
提到鸣人时,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微妙的复杂,既嫌弃又无奈,却又藏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依赖。
“就像住在我家的柱间和斑一样。”
“只是……”
他的声音忽然低了下去,眼神微微暗沉。
“我的这位兄弟,他的父母当年竟然是假死。”
“中毒昏死,却没有真正死亡。”
光敏锐地察觉到了他语气中的异样,轻声问道:
“你是不是想说……你在嫉妒他?”
佐助沉默了一瞬,随即摇了摇头。
“说不嫉妒是假的。”
“但比起嫉妒……我更愿意祝福他。”
他的目光望向窗外,声音低沉而平静。
“我知道他的苦楚,也知道他这一生……其实很苦,很苦。”
“很多人说,先得到再失去是最大的痛苦……但我的这位兄弟,他受的苦,一样刻骨。”
光静静地看着他,没有打断。
佐助忽然自嘲般地扯了扯嘴角,低声道:
“我不懂你和空的爱情是什么。”
佐助的脑海里,不自觉地浮现出一道粉色的身影——那个总是跟在他身后,陪他训练到深夜的丫头。
那个明明怕黑,却固执地举着灯等他回家的……
“小樱。”
这个名字在他心底轻轻划过,像是一缕春风,无声无息地融化了某些坚冰。
他的嘴角不自觉地扬起,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但也许……我真的爱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