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炉火旁的往事

作者:红烧大茄子 更新时间:2025/2/25 10:07:18 字数:2207

久违的烟火气,自从告别商队之后,大家好似那无头苍蝇一般到处乱逛,渴了就取山泉水,饿了就猎林中物,自由是挺自由,就是过得有点不太舒服,但至少今天应该能睡个好觉。

“......就这样我们离开了星光森林,也算是因祸得福吧!”炉火旁,丽兹刚给之前遇到的少女少年绘声绘色讲述了他们三人从浮空城到星光森林的故事。少女和少年聚精会神的听着,大哥则是躺在边上小憩,但嘴角时不时会展露出一丝微笑,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睡着了,看着眼前这幅温馨的画卷,谁又知道白天他们还差点兵戎相向呢。

“诶呀!我真是的!光顾着讲我们的故事了,也让我们听听你们姐弟俩的事呗”丽兹喝了一口水,对眼前的少女少年说到,在时间推进到这里之前,丽兹和大哥也只是仅仅知道眼前的少女与少年是一对姐弟,姐姐叫长离,弟弟叫长生,姐弟俩靠打猎为生。长离看向长生,长生却一直望向炉火,看来姐弟俩习惯这种交流方式,片刻的沉默后,长离说到

“我和长生...是孤儿...”

“......,抱歉”

“没事,我和长生早就习惯了,母亲在我们还小的时候就已经走了,父亲也已经消失快三年了...”

“......”

“但好在父亲消失之前教会了我们如何打猎,还有村里的大家也都是好人,至少现在我和长生都还挺满意的...”

许久未听到“父亲”这个词汇,让丽兹不禁陷入了回忆,思绪开始飘向远方,竟下意识的问道

“那你记恨你的父亲吗?”听到这个问题,长离一愣,竟也没察觉到丽兹的不对劲,只是低着头自顾自的说着那些尘封已久的故事......

我的父亲是一位猎户,因为我的爷爷也是一位猎户,他在这里出生,在这里长大,当然也在这里娶妻生子,于是我出生了。爷爷似乎不太喜欢我,但碍于父亲的面子,没有明显的表露出来,所以在我眼里他只是一个倔老头罢了,只是劝我父亲再生一个男孩,因为他觉得女孩子难以成为一名优秀的猎人。父亲很爱母亲,母亲由于生下我后身体一直都虚弱,所以爷爷的那些需求都被父亲视作耳旁风,可造化弄人,母亲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最后还是离我们而去了,我还记得,那天的父亲喝了很多的酒,说了很多我听不懂的话,同时倔老头爷爷再也没催过父亲了。我本以为今后就是我,父亲,爷爷,三个人一起生活,但直到那一天,父亲带了那个女人回来。那个女人并不是村里的人,也没有人知道她来自哪里,就像是凭空变出来的一样,而且跟母亲那丰腴的身材比起来,实在是有点“营养不良”了,而且她很笨,洗衣,做饭,打扫,她一样都不会,经常搞出来一堆麻烦,但她每次做这些事的时候又格外的专注,而且她望向父亲的眼神与母亲一模一样,每次想到她我都有一堆的话要说,可为何一见到她我就又无话可说?爷爷也是,本来他还算是个话痨,可自从她搬到我家住之后,爷爷就愈加沉默,总是避免和她碰面,可这倔老头是有话必说的类型,但这次他竟只字未提,更是当我弟弟出生的时候,倔老头甚至都好几天没来过,我不懂,那日的他为何如此坚决?。是的,不久之后,我的弟弟,长生出生了,我也是直到弟弟出生才意识到,她将成为我新的母亲......

长离走到桌边,喝了一口不知何时准备的水,回来摸了摸长生的头,又开始讲起下一段故事...

她并不像我的母亲生我一般陷入虚弱,短短一周就又与平常无异,她很笨,根本不知道怎么带孩子,每次都会把长生给弄哭,然后就这样傻傻的坐在边上,要么看着长生,要么看着父亲,要么看着我。即便有了长生,她也仍然喜欢黏着父亲,比起她,我更像长生的母亲,所以那些年都是我在带长生。爷爷他偶尔也会回来看看长生,但眼神之中总是带有一丝别样的情感。讲真,这样的日子过着其实还不错,可是厄运专找苦命人,我呀,没啥长处,记忆倒是挺好的,我记得她早上和父亲一同出发,但晚上却只有父亲一个人回来,身上还多了许多伤口,父亲没有解释,只是紧紧地抱着我们姐弟俩。从那一天开始,在我印象里那个温柔和蔼的父亲消失了,换来的是一个严厉霸道的猎户,他每次打猎都会带着我们,从陷阱的布置到猎物的宰杀,每一步都让我们亲力亲为,尽管当时我才12岁,长生也才9岁,其它方面比比皆是,稍有不对就会鞭打我们。与此同时,那年长生不知为何总是频繁发烧,可父亲不带长生去医院,转而去爷爷家,但至少每次去后都会退烧,爷爷那个倔老头也不愿多说什么,只是他显得愈加苍老。一年,但每一天都像是度日如年,父亲变了,爷爷走了,我有时候会想,活着是为了什么?结果是,活着。那天,我和弟弟打猎回家,已经不需要父亲在一旁监督了,可打开房门,并没有父亲那张憔悴的脸,只有一个空了的水杯立在桌上,仿佛从未有人来过。我问了村里的大家,可大家都不知道父亲他去了哪里,我们也傻傻的相信父亲会回来,可这一等就是三年。我们也想过出门去寻找父亲,可一想到要是在我们出门的时候父亲回来了怎么办?也许她也回来了怎么办?就连爷爷也许都会一脚把门踢开,告诉我们这一切都只是一个梦,我们,大家都还活着,都还好好的......可是,没有,我和弟弟就这样一起生活了三年。我想,一个真正想离开的人,只是挑了个风和日丽的下午,裹了件最常穿的大衣,出了门,然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自始至终,长离都没有什么情感波动,非常平淡的讲了一个故事,一个属于自己但又不属于自己的故事;大哥仍在睡觉,只是不知何时转动的身子,背对着大家;长生一直盯着眼前的炉火,保持着沉默;丽兹也早已从出神的状态回来,听完了这个故事。

“我不知道......我觉得我以前是恨他的,恨他为何性情大变;恨他为何不告而别;恨他为何什么都不愿意跟我们说......但现在,我已经没有这些感觉了。”

“我已经不再奢求能再和父亲见面了,现在,我只想和弟弟好好地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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