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宫咖啡厅的铜铃在暴雨夜发出闷响,星野琉璃推开店门时,机械义肢特有的液压声从吧台后方传来。老板娘天宫织姬正在擦拭霰弹枪零件,枪管上刻着的百合花纹与咖啡拉花惊人相似。
"黑咖啡加白兰地,还有..."琉璃将染血的银质弹头推过吧台,"这个的来历。"
金属义指夹起弹头对着吊灯端详,齿轮状瞳孔突然收缩:"永夜茶会的入场券。小琉璃惹上大麻烦了。"枪管零件在她手中魔术般重组,变成雕花咖啡勺搅动着杯中的漩涡,"听说过『逆十字拍卖会』吗?"
琉璃的怀表在听到这个词时突然发烫,表盘渗出淡金色液体。记忆残片在脑中闪现:七年前的雨夜,父亲的研究所爆炸前,有个银发女孩隔着培养舱玻璃对她做口型——正是"逆十字"的形状。
店门再次被推开时,十二个穿西装的傀儡人偶鱼贯而入。它们抬着的朱漆轿厢里传出九条朔夜慵懒的声线:"老板娘,老规矩的『彼岸花』特调。"
琉璃的枪口瞬间指向轿厢,却看到朔夜裹着绷带蜷缩在丝绸软垫里。少女右眼的绷带渗着蓝血,手中把玩的正是三鹰医院失踪患者的病历夹。
"星野警官的思念传达得真热烈。"朔夜甩出病历夹,纸张悬浮成环形将两人笼罩,"但您该先问这位机械淑女——为何她的咖啡豆罐里装着古神祭器的碎片?"
织姬的义眼突然弹出红色准星,吧台下方伸出六支枪管:"小朔夜的玩笑还是这么危险,要尝尝我新调的金属风暴玛奇朵吗?"
剑拔弩张之际,琉璃的怀表突然投射出全息地图。东京二十三区的轮廓正在扭曲成逆十字形状,每个端点都标注着1327的变体数字。
"看来茶会要提前开场了。"朔夜弹指震碎病历结界,人偶们抬着轿厢撞向落地窗。琉璃追出去时,看到轿厢在暴雨中分解重组,变成载着朔夜的蒸汽机车冲向云端裂缝。
穿越阈界时的撕裂感让琉璃想起七年前的爆炸。当她降落在悬浮的罗马式剧场时,观众席上数千张白色面具同时转向她。舞台中央的朔夜正在拍卖槌前微笑,展台上摆放的青铜罗盘与她记忆中的研究所遗物完全相同。
"第1327号拍品——『时之狻猊』的第三只眼。"朔夜揭开红绸的瞬间,琉璃的怀表齿轮开始疯狂外溢,"起拍价是...三位阈灵者的完整记忆。"
戴着狐狸面具的竞拍者举起木牌:"永夜茶会第七席,出价『新宿歌舞伎町三日噩梦』。"
琉璃的拘束器突然报警,剧场穹顶睁开无数血色瞳孔。当她拔枪瞄准朔夜时,展台的罗盘指针突然指向她。怀表脱手飞出,与罗盘嵌合成完整的浑天仪,投影出她童年被关在培养舱的画面。
"看来流拍了呢。"朔夜的声音带着微妙颤抖,"根据规则,将由最后接触者继承..."
剧场突然陷入黑暗,琉璃在混乱中被人拉住手腕。双胞胎导航员的声音从左右同时传来:"空间折叠准备完毕,建议姐姐大人选择七点钟方向的厕所隔间逃生哦~"
当琉璃抱着浑天仪滚进马桶隔间时,整个剧场正在镜面化崩解。她看到朔夜站在拍卖台残骸中,右眼绷带被狂风吹散,黄金瞳仁里浮现出与她记忆中完全相同的培养舱编号:1327。
传送回咖啡厅的琉璃浑身湿透,怀表与罗盘融合成的装置正在吧台上空旋转。织姬的机械臂夹着雪茄,在装置投射的光谱中寻找什么。
"这是『宵之瞳』的抑制器。"她吐出烟圈组成古神符文,"七年前你父亲制造的失败品,现在成了小朔夜的救命索。"
琉璃的太阳穴突然刺痛,记忆如潮水涌来:父亲将哭喊的银发女孩推进培养舱,舱门铭牌刻着「九条朔夜」;自己偷偷塞进舱缝的怀表,表盘在强光中融化重组...
咖啡厅地下室的门突然爆开,管理员抱着招财猫滚进来。女孩的哥特裙装沾满黏液,怀里的猫正叼着半截食忆者触须:"琉璃姐快逃!茶会的处刑队正在..."
话音未落,整面砖墙被紫色火焰吞噬。穿逆十字长袍的处刑者踏入时,琉璃的拘束器数值瞬间爆表。她本能地举起融合装置,穹顶突然降下由百合花组成的防护罩。
"真是狼狈啊,观测者小姐。"朔夜的声音从花丛中传来。少女赤脚站在招财猫雕像上,右眼流出的蓝血正被百合花根须吸收,"要签订临时契约吗?用你三天的记忆换五分钟无敌时间。"
琉璃在枪林弹雨中抛出警徽:"我出价『成为警察的全部理由』!"
朔夜接住警徽的瞬间,百合花全部染成猩红。处刑者的火焰在触及花墙时倒卷,琉璃看到朔夜身后浮现出巨大的古神虚影——那正是父亲研究所里供奉的「宵之瞳」本体。
当最后个处刑者化为灰烬时,琉璃的警服已变成纯白和服。她手中多出把由怀表零件组成的折扇,扇面浮现的影像让朔夜瞳孔地震:两个女孩在培养舱前勾手指的童年约定。
"想起来了?"琉璃用扇柄挑起朔夜下巴,"当年你答应要当我的共犯。"
朔夜突然咬住她手腕,在疼痛中含糊低语:"那就记住——下次我要收利息了。"
管理员怀里的招财猫突然发出机械音:「检测到第1327次轮回特征,开始执行最终阶段协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