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浴的维莱娅披着自己的浴巾回到房间,身上只穿着单薄的白色睡裙,可床边不见柯娜的踪影。
“柯娜?又跑哪去了...”
“唔哇!嘻嘻,又是香喷喷的维莱娅”
“哈啊啊?!!你干嘛,吓我一跳!”
自门后扑出的少女将娇小的维莱娅紧紧抱在怀里揉搓,在她看来维莱娅简直比老家那边的玩偶妖精还要柔软。
“好啦别闹啦,今晚可不能到处乱跑,明天早上要早点出发,商队可不会等我们睡懒觉”
“知道啦知道啦,话说我们到底要去哪儿?我还没咋去过帝国呢”
尽管帝国与高等精灵的关系算得上很不错,但精灵是一种领地意识很强的种族,他们的一生有着漫长的年月而几乎很少会离开自己的故乡。
因此柯娜对青森林和故乡之外的土地是如何一概不知,在她来青森林的魔女学院之前甚至不知道帝国是个什么东西。
维莱娅没有立刻回答柯娜的问题,她从包里掏出一卷泛黄的地图并将之摊在床上,借着床头桌的烛光可以勉强看得清楚。
这是卷很小的地图,最左边只能忘记大海与对岸群岛的一角,最东边则是刻画着充满恶龙、魔鬼与兽人的群山,几乎像一堵墙拦住往东的去路,中间就是帝国的版图。说明白了,这就只是张帝国的地图。
“咿?那是我家!还有这...”
“呐,我们现在在这儿,青森林与迈文领的边界。而我们要去帝国中心的皇都卡尔塞汶,在那里我可以找到我父亲的好友...他叫贝朗尼,是神圣庭的审判骑士”
维莱娅偷瞄了眼身边的柯娜,年轻的少女们还很青涩,哪怕是要四处流荡,她也得对柯娜负责。
被赶出学院后的流落感随之袭来,维莱娅想不到未来,唯有皇都还有父亲与自己的足迹,她们至少需要个随时能回去的落脚点。
“听起来很酷......嗯?维莱娅?”
“啊!”
“在想什么呢?”
“我...啊我在想该怎么走呢,毕竟这支商队最远也只会到迈文领东北部的绿翡翠镇,这里离皇都还远着呢”
“原来如此,帝国真大!会有什么好吃的呢嘿嘿”
柯娜说着说着便傻笑着开始幻想各种人类的美食,不至于和森林里那些老不死一样吃水果和野菜吧,今晚的面包和牛肉就很不错!
“你呀,光想着吃...早点休息,我再研究会”
维莱娅用卷起的地图敲了敲嘴角快流口水的柯娜,起身赤脚穿上短靴,提着蜡烛到书桌旁开始摆弄着自己心爱的几把手枪。
“唔..好!你也别熬太晚哦,我可知道维莱娅是很能熬的”
“明白啦明白”
房间渐渐安静下来,只剩下少女平缓的呼吸声与小声捣鼓东西的声音。
“好...马上就好了...”
过了许久,呼呼带着寒意的风借窗缝悄悄溜入屋内,在空中翻腾又如涡流一般缓缓涌向维莱娅的面前,渐渐凝成肉眼可见的青色流光。
魔法之风正偷偷聚集在这把不起眼的小小火铳之中,这也意味着它能够驱使魔法而非寻常子弹,无需弹药、无需吟唱、损耗微薄,不可估量的可能性。
“终于完成了,我的‘魔杖’!”
......
公鸡的啼鸣唤醒了这块土地,同样在这过夜的商队已经在装着货物准备了。
“还让我早睡,你这不是也起不来嘛...快..醒..醒...啦!”
柯娜生拉硬拽把维莱娅拖出来洗漱,看着眼前迷迷糊糊将脸扑进水里的可爱女孩,她只能无奈的苦笑着将其拉出。
“唉!都让你别熬那么晚啦”
直至商队已经装满货时,两人才赶上了这趟马车,再要晚几分钟怕是就得用脚走到迈文堡租马了,要说贵不贵那路费可就真不便宜了。
维莱娅和柯娜被允许坐在尾部那辆马车的挂车上,仅仅是花了几枚银币。虽不怎么舒服但空间还是很足,身旁的货物也只是一些箱装的蔬果和森林蘑菇。
很快车队开行,与村中许些人点头致意便沿着村路驶出村庄,绕过几处林带便进入一条沙土与石块铺成的大路,颠簸也比先前泥路要小上许多。
“抱歉啦~”马车上,维莱娅歪着脑袋不好意思道。
“哼,下次我可不会再把你从床上搬过去洗漱了,下次就一起走路走”
“昂~不都是因为她嘛...”
维莱娅小心地从上外衣里掏出一把黝黑的手铳,相较上一次维莱娅在柯娜面前展示又多了许些暗金色的雕纹。
“是....魔导术吗?”
“准确来说我认为应该叫它根核魔导术~”
维莱娅骄傲的小脸快要抬到天上去了,她恨不得在柯娜面前展示她的魔法成果,但车队人多眼杂,少说多听为妙。
“原来如此,那回头再给我讲讲看!”
车队一路都很安静,除去路途开始时前车的一些声响,当时间越久,人也变得无趣。路两旁的小树林、矮山坡和远方的平原,渐渐也变得毫无趣味。
柯娜在车里轻靠着维莱娅,已经浅浅入眠,而维莱娅也两眼懵懵随时快要睡去,但父亲曾经的教导使她硬撑着醒神。
开始脑子里可以思考着魔法研究的东西,但时间一久,维莱娅已经找不到什么东西去脑补寻趣。
“呼~来陪陪我吧”
少女轻轻的话语似秋日的清风,向着远方而去。不一会儿,遥远的叫唤回应了她的请求。
四五只通体泛蓝的羽雀跟着行驶的马车飞来,落在了挂车的挡板边。
“掠影鸟?感谢你们的回应”
维莱娅伸出能随意活动的右手抚摸着几只浑身魔法盈蕴的小雀,从包里拿出一小块面包撕着喂给它们。
叽~
“既然你们出现在这里,那......”
突然想到什么,维莱娅赶忙将注意力放在四周,还不等她说完,一道响彻林间的枪声自头车的前方响起,车队顿时陷入一片混乱,鸟儿们也绕着维莱娅四散开来。
受惊的马匹猛得加速,却撞上前车的挂车,一台接一台,车队的马车几乎完全瘫痪。
“?!”
“啊!维莱娅?!”
“有强盗,柯娜下车!”
维莱娅手拉着柯娜从车沿边跳下挂车,借着挂车作掩护。
“强盗袭击!伙计们拿武器反击”
车队长的大声嘶喊下,车队与护送的佣兵暂时稳定了下来,纷纷下车借车作掩护准备武器。
“他们在北面的山坡上!”
“给我打!自由开火,佣兵,记住你们的工作”
约莫四五把旧式的火铳被架上马车护栏,朝着山坡上一顿射也不知道打没打到。
而其他的四五名佣兵此时也纷纷找回了他们的武器,他们将刀盾架在一起,弯着腰从一旁的低处前进,试图绕开对方的视野。
形势越发混乱,维莱娅与柯娜紧紧地缩在马车底下,身体不自控得微微颤抖。火器的爆鸣与魔法不一样,对抗同是魔女的原血魔女们她们可以做到正面对抗,但火器的震撼力对于两个年幼的女孩来说还是足够可怖。
维莱娅比从未见过真正火器的柯娜更快缓过神来,她赶忙从怀里掏出那把漆黑的手铳。
“别...别担心,那玩意就和魔弹一样,对,就这样想就好”
“那就是帝国的武器吗...但是我..我的魔杖还在车上!”
噗...一枚弹丸擦着木挂车的扶手划过,射入一旁的泥地里溅起一泼干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