阶梯周遭的光景渐渐变得虚幻,与魔女学院那时如出一辙,维莱娅只能将这种神秘的幻境归于某种魔法造物。
昏暗的书库渐渐变得敞亮起来,维莱娅和柯娜感觉自己踩在水中,像极了森精灵们的理想之地。周围只有薄薄一层水汽,随意置放的书架与写字桌散布在四周。
“老师..有追寻时间的孩子来..”
眼镜学姐话音未完,维莱娅的耳旁顿时变得寂寥无声,一丝不妙感正渐渐涌上心头。
几发火球猛然飞来,维莱娅脸色骤变,赶忙压低身形躲闪,几丝燃焰勉强贴着她的发丝掠过去。
“小孩?”
成熟的女声暴露着其主人的震惊,但连续的火球依然是不依不饶得自水雾的任何一处朝着维莱娅发射而去。
此时维莱娅已有防备,手已从白袍中抽出火铳,扣动扳机的一瞬凝成的冰锥便弹射而出,与空中迎面射来的烈焰相撞,激崩出的火花与水滴在半空挥洒绚丽的花色。
“我只是来寻关于控制时间的线索,没有恶意!”
对方的魔力和咏唱被压制得很好,维莱娅往往需要释放两三枚冰箭才能破解一枚封锁住自己路线的火球术。
在这样的疯狂挥霍下,她本不富裕的魔力很快就会被磨尽。
“控制时间?”
此言一出,维莱娅浑身冷汗直冒,似乎有一个能够刺穿她的眼瞳正在迷雾之中窥视着。
只是这么一愣,不知从何射来的巨大火球已然直临面前,可怕的热浪几乎要将她的发丝都点着。
没有空间留给维莱娅思考了,她赶忙驱动低阶传送术,瞬发咒法将她瞬间带到三米多的旁侧。
鼻尖和额头还留有火球余下的温热,维莱娅瘫坐在地上,颤动的双眸死死盯着缓缓消逝在迷雾中的巨大火球。
倘若反应再慢一丝丝,就要死在这里了吧!
“倘若触及禁地,我们也不过是被引导而误入的,即刻离去就是了,为何要如此狠下杀手”
“呵呵,小丫头你还真有些能耐,比起学院里的大多数都要好上不少”
清脆的脚步声传来,维莱娅抬头望去,果然是一位风姿绰约的紫袍法师,高跟鞋使得本就纤长的腿更加风韵尤佳。
但维莱娅可不吃她这一套,能有这般魔法造诣的人类无非就是三种:天才、顶有名师以及老壁登!
“我是幻术学派高阶导师米拉梅,也是这座梅缇恩书库的管理员之一...我该叫你什么?看起来可不是校内的孩子”
米拉梅蹲下身直面维莱娅,目光时而在她手中的‘冬之礼’上打量。
“维莱娅..西都魔法屋学徒”还没放下戒心维莱娅皱着眉掐慌道。
倘若刚才的只是试探,偷袭也太过火了些。
“哈哈,只是学徒而已?”
米拉梅显然不是很信,但她并没有深究,只是将维莱娅从地上拉起,自顾自走在前面引路。
见状维莱娅还是跟了上去,将手铳挂在袍间更容易取出的位置,她很不擅长应付这些笑笑脸的女士。
“刚才那个,是你的魔杖?”
“嗯”
“很新奇的构造,竟能真的实施无吟唱瞬发,你是怎么做到的”
“当然是......呃这我不能说”
维莱娅差一些就要下意识的长篇大论起来,却是猛然想起站在自己前面的并非柯娜,于是小手死死护住斗篷,眼神紧盯着米拉梅的一举一动。
“你可别想打它的主意,它只认我”
“有趣的丫头,我要是真想要拿走它,你就已经在这里先躺上一天半天的了”
前路不长,很快便到了头,数十个特制的书籍映入眼帘,周围的环境也重新幻化为狭窄的书间,或者说这应该才是它本来的模样。
米拉梅挥了挥手拍打过柜上的尘,随后把一个木板凳摆在书柜之下。
“这些书柜里也许就有你要的书,你需要自己取”
“为什么!你难道也不知道这些书里有什么?”
“当然,我只有校长下发的目录和大致内容,管理员是不能触碰仍在书架上的书的”
维莱娅将信将疑的踩上不高不矮的小板凳,在密密麻麻的书堆中翻找。
《迪尔赫特皇家史实》《十万个魔法为什么》《神山与众神》
各种在外面几乎不可能找到的禁书与传说绝录都可以在这里翻见,维莱娅只是匆匆翻阅部分,并没有记录与那颗紫色水晶有关的内容,直到她翻到一本很不起眼的深紫色记事本。
准确来说这并不算一本书,被风化严重的封皮上用血与不明颜料涂抹着《被遗忘的神心》几字。
让维莱娅在这里停留的是它开篇的第一句,横七扭八得用精灵语写着:时间于她于无用,生命于神明乃负累。
其下配有一张简陋的图画,换做常人简直没眼看,但在维莱娅眼里这颗紫色的棱状石块是那么的扎眼。
“就是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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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话之眼,神古时期的人们是这么称呼它的,但它有个更准确的名称-阿克兰沁之心。
冠以岁月女神的名义,它自有它的能耐。
当人们还在沸腾大地上摸爬滚打的时候,神明们已然结束了血腥而残酷的争斗,那起由神圣之神与炉火之神之间冲突几乎震碎了其余几座世界,而岁月女神阿克兰沁则是那场漩涡的中心。
为此,阿克兰沁自割双翼赠予神圣之主与炉火之神恳求他们停手,割取血肉浇灭世界尽头的滔天烈焰。
很快断却双翼的岁月女神开始发现自己再无当世之能,名为遗忘的诅咒终究也像其他陨落的神明们一样落在她的头上。
--悲惨的结局无法如童话般逆转,岁月的史书已然焚毁,阿克兰沁的心已凝作流晶散落世间。
看完后维莱娅只是一脸懵逼,她简直就像是看了一场家庭伦理剧外加神话故事。
没有留意得,她的双眼几乎被血丝浸满,两行血泪自眼角渗出。
最后险些站不住脚,维莱娅只能在米拉梅的搀扶下坐到椅子上歇息。
或许这就是贝朗尼天天挂在嘴里的说法,揣测神明的后果。
等待身体缓过来,维莱娅擦干了眼中的赤泪,脑袋里不知何时多了些许的记忆。
并非他人的记忆,而是一段毫无情绪的话音,时刻在维莱娅脑袋里回响。
“神心的根深扎永世之人...魔法的风亦会润养万物,直至最后,我们定会回归天穹”
“??”
看见维莱娅呆滞着一遍遍自言自语的模样,米拉梅一句话都不敢吭声。
从维莱娅读上那本书到现在的反应,米拉梅已经明白这件事情不是她能够插足的了。她捎开一张写有字迹的纸,咏唱出通灵的水球化作燕雀护住纸信向着书屋门外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