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成人棍的田宏仿佛知道了自己的结局,也不再求饶。
感受着血液从四肢的断口处流走,他认命般闭上眼。
他败给了自己的自负,以及丁文秀那个狗东西的假情报,最终,还是没能爬上那个位置……
眼见田宏断了气,南修捂着腹部,朝着楼月露出一个惨笑。
随后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楼月托起了南修的头,让他靠在自己腿上。
随后从拿出最后一管回复剂,虽然被挤压的有些变形,幸好还能使用。
再将回复剂全部注入南修体内后,裁了一截自己内衬的衣服,将他腹部的贯穿伤口包扎。
做完这些,她也没了力气,因为藤蔓的捆绑,她不知道自己身上有多少处已断裂或折断。
她无力的趴在南修胸口,沉沉的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
南修感觉到有人在拍自己的脸。
猛然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黑烟男那张邋遢的胡须脸。
“醒醒,天快要黑了,等被路过的烬兽发现就没命了。”
楼月也醒了过来,只不过浑身撕裂般的疼痛更明显了,只能倚靠在南修身上,几乎无法行动。
“我做的事儿被发现了,曹衍他们现在要灭我的口,我准备逃了,你们呢?”
黑烟男蹲着搜索着地上的尸体,将他觉得有用的拿走。
“我们…我们还是要回去,还有事情需要我们需要弄清。”
“哦?”黑烟男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有些诧异。
“你们不会以为这样就完了吧?丁文秀可不会放过你们,得罪他的,和他得罪过的,都是一个下场。
而且他可是从一个混混爬上来的,认真起来的话,手段可能远超你们的想象。”
黑烟男的表情很认真,表示这他这段话可不是乱讲的,他很熟悉丁文秀。
“谢谢你的忠告,不过我们有自己的办法。”
“好吧,那祝你们最后能活下来,有缘再见。”
黑烟男搜刮完后,坐上了一辆军车。
随着军车消失在夕阳下的地平线上,南修开始检查起了两人的身体情况。
确实很遭糕,楼月身上多处骨折和挫伤,可能还有内出血,体温也开始升高。
自己身上最重的就是腹部的贯穿伤,其他倒也不算特别严重。
小心翼翼的背起楼月,将她放到了一辆军车的后排,按照来时的记忆,南修驾驶着军车开始往回开。
他记得路边曾看见过一间有些破败的木屋,在那里先度过这个夜晚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天已经完全黑了,那间离路边不远的木屋也映入眼帘。
将车听在门口,利用车灯带来的光,南修缓缓推开了门。
“嘎吱~”
里面没有什么意料之外的东西,一张脏乱的床,一张快要腐烂的木桌,以及塞满垃圾的石制壁炉。
应该有不少路过的人都在这里待过。
将脏乱的床简单收拾了一下,铺上了自己的衣服和携带的银白制服,做完这些后,又将楼月转移到了床上。
看着门外的军车,南修感到还是不太保险,可周围没有能遮蔽一辆车的地方。
无奈之下,只能将车开到木屋后面,在路上粗略看一眼的话不一定能发现这辆车。
回到木屋,连哄带撬的勉强送了些水进到楼月的嘴里,自己也吃了些东西补充体力。
看着床上憔悴的楼月,一股强烈的自责涌来。
自己在没有绝对把握的情况下做出了草率的决定。
自己也是夜郎自大,能力上还有很大的不足。
如果黑烟男没有反水,他们很难有反抗之力。
就算后面以多打少,对面的实力也超出了南修的想象。
如果不是黄金之心开始复苏,他们今天可能回不去了……
在这个百年之后的世界,毫无根基的他们,对于那些手握大权的人来讲,和路边的花草没什么区别。
好看就摘了,如果敢长刺,那就踩进土里。
可眼下的危机并没有远离他们,如黑烟男所说,丁文秀可不会放过他们。
之前自己想的太简单了,就算能活着回去,那笔佣金收不收得到都是个问题,收到了也不一定就能脱离成功,对方的地盘,他总有手段让事情办不成。
难道…只能逃了吗?
透过木屋屋顶的缺口,南修凝望着夜空,明月依旧。
等等?
看着那轮月亮,一个想法开始在脑海里浮现。
有白天,就有黑夜。
丁文秀和背后的曹衍也是有对手的,那个西服女人和她背后的那个人。
如果能投靠他们…
可自己现在还是佣兵身份,对方凭什么相信自己呢?
不…拿出了那个录音机
这个就是证明……
虽然猎兽队的行事风格也算不上纯良,但只要自己有值得利用的实力…
没错,只要能展现出自己的价值,相信对方不会拒绝获得两个打手,还是和敌对的有仇怨的打手……
要是不想被一方势力给干掉,也只能暂时依附于另一方。
越想越觉得可行,但还是准备等楼月醒来后,两人商议决定。
他其实一直觉得楼月比自己要聪明,但她很少表现,大部分都是听自己的,甚至在自己有些好点子的时候不遗余力的夸赞。
看着少女睡着了还依然皱着眉头,原本瑰丽的小脸儿此刻快皱成了苦瓜。
帮她抚平之后,没一会儿又恢复了皱眉。
她一定很痛吧……
就这样,一会自责,一会思考,一会警戒着外面的风吹草动。
一夜悄然过去……
天蒙蒙亮时,外面车队路过传来的轰鸣声传来。
南修倦怠的神经被突然激活,几乎是跳了起来,赶紧贴近门缝观察着路面。
是军车,但车上面的人看不清,模糊看上去有点像是猎兽队的人,一般情况下也只有猎兽队会定期巡视西巍城周边。
但南修不敢赌,就算对方是猎兽队,但看到他们身上的佣兵制服……
车队没有减速,沿着公路继续行驶着,不一会就没了踪影。
南修松了一口气,看向床上的楼月,眉头已经舒展开了,摸了摸额头,也没再发烫。
黄金之心应该带来了更强的自愈力,自己腹部的伤口也没那么痛了。
看着楼月恬静的睡颜,南修不忍叫醒她,决定等她自己醒来,再商议该怎么选择未来的路。
经过了生死搏杀还熬了一晚上,南修也有些支撑不住了。
但想起两人睡醒来的第一个夜晚,南修不自觉的笑了起来,拿了点水淋在头上,困倦稍微被驱散。
等等,不对!
周围原本的自然音中,混入了一些轻微的杂音。
南修意识到有些不妙,轻轻移动到门口,再次朝着门缝外望去。
迎面就是黑洞般的枪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