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边无际的宇宙,黑的恐怖。大小的星宿,透露着神秘,诡异。太阳炎烧的火光,奇迹般地点亮了永恒的黑暗,在茫茫宇宙中显得是那么的神圣,不可侵犯。太阳好似母亲一样温柔地看着自己的孩子,照耀着永恒的爱。
“白哥,在想什么呢?”一个染着黄头发,嘴里叼着烟,一身混混打扮的人,嬉皮笑脸地看着白冰。
“没什么,心情有点不爽。”白冰点了根烟,深深吸了口。迈着轻快的脚步同四名年龄相仿的青年散着步。
白冰,22岁,H市一个混混小头目。手下人不多,20几个小弟。白冰和张勇、王志聪、夏天、徐杰、林小明五人感情最好。这些人对白冰的家底一点都不了解。由于白冰跟家人感情不和,离开家也有些日子了。他们每天的生活无非就是有钱一起花,有酒一起喝,有妞一起泡,靠帮有钱人家的孩子打架,抢学生零用钱,和收小地摊保护费为生。偶尔也会去找工作。白冰的父亲白薪忠原是本市公安局局长,已退休在家,母亲也是本市某大企业的退休职工叫刘雪。白冰有一个哥哥和一个妹妹,哥哥白岩磊28岁,刚刚进入公安局工作。妹妹白玉琪22岁,比白冰小几个月,读大二,是14年前,父亲办案时收养的孤儿。白冰的父母有两个儿子,一直想有个女儿,遇到白玉琪后,见她聪明可爱,甚是喜欢,又是孤儿,就和家人商量后,收养了她做干女儿。
“爱上了你,爱上了你,受伤的心......”徐杰掏出手机,“喂,嗯......什么......M的,好,这就过去。”挂断了电话。
“白哥,林子被人堵在了网吧里,叫我们过去。”徐杰话没说完,白冰已伸手拦了辆出租车。
蓝天网吧门口,五个人下了车,急忙的进了网吧,在这个电脑普及的时代已经很少有人去网吧上网,只有那些集体玩网游的纹身男胭脂女,整日泡在网吧里感受厮杀的刺激。
一上二楼,便看到了林小明跟三个小混混吵骂着,网吧里很多人都在看热闹。似乎真人版斗殴来的更刺激些。
白冰双手抄在裤兜里,仰着头走在四人前面,四个小弟昂首阔步大摇大摆的跟在后面。
走到三个小混混跟前,“TMD,找死是不?”白冰就着最近的一个人朝那人后脑勺狠狠地拍了一下,气焰十分嚣张。那三人被突如其来的举动吓愣了一下,马上反映过来,被打的那人叫骂着挥拳向白冰打来,被白冰一脚踢倒在地。
“大哥,大哥。”网管跑过来拦在了中间,神情张惶失措。
“这几个人我认识,有点误会,算了吧!”
“不行,今天这三人谁也别想跑。”
白冰一行人猖狂叫骂着。那几个混混当然也不甘示弱,仰着头口水乱喷一气。烟气笼罩的灯光内,一场口水战顿时吸引了周围所有人的目光。
“你们要是打起来,我这生意就不用做了。都是点小误会,兄弟几个上网不?来,玩会,我给开几台机器。想吃什么喝什么随便拿,今天我请。”网管微笑着打着圆场,表情复杂地边说边推那三个混混往外走,那三人忌讳地灰溜溜跑掉了。网管心底狠狠地嘟囔着:‘笑话,打死人了跟我一毛钱关系也没有,砸坏了东西我找谁赔去。’
“M的,以后给老子小心点。”林小明朝早已跑得没影的几个人骂了句。也不知道是骂给谁听的,真是完全显示出了仗势欺人的优良传统。
“白哥,猴子,你们来的真及时,哈哈。”林小明笑着放松了心情,软塌塌地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
“操!你小子泡妞怎么天天竟弄些不三不四的货,眼光准点行不?”夏天不满地瞅着林小明。
“靠!你的妞能干净到哪去,还说我呢。”林小明撇着嘴不服气地辩解道。
“老大,咱玩会不?”几个人看着白冰。
“不上了,走,找个地喝酒去。”几个人会意地点了点头,跟着白冰离开了蓝天网吧。他们心里都明白,弄不好那些人会来找麻烦。谁没有背景,谁没有靠山,只是势力有强有弱罢了。
走到门口时,白冰给每人拿了瓶冰红茶和几袋瓜子,不用说都知道是白拿。
六个人有说有笑地在街上闲逛,时不时还朝路上的女学生打着口哨。
“看,那边的那个女的身材真正点。”林小明一脸色相地看向路边,眼珠子盯在那苗条的身材上久久不愿移开,脑海里**的画面全写在脸上。
徐杰感叹道:“可惜啊,那张脸看着就没食欲!”。
王志聪拍着徐杰的肩膀笑道:“大不了把脸蒙上,关上灯一样干。”
徐杰吐着瓜子皮说道:“偶喜欢开灯作业。”
张勇瞅着白冰,笑着对徐杰说道:“现在的女人长的都没有男人长的好看,你们看我们的夏天长的多帅。”话锋一转,“还有老大,俊的没话说,如果老大是女的,我相信一定能当选亚洲第一小姐。”
林小明唾沫狂喷,“我靠,你可真能白呼,老大要是女的,我第一个追,哈哈,瞧瞧老大这脸蛋,瞅瞅这苗条的身材,真乃极品。”
感觉到了几双狼眼在瞄自己,身后那一个个喉咙干的直冒狼烟。
有种羊入狼群的感觉,浑身不自在的白冰没好气地转身给了林小明一个暴栗,“日你大爷地,你找死是不?”
林小明捂着后脑勺委屈说道:“呜呜呜呜...”“老大,你又打我,我实话实说嘛!以后别老打我后脑勺,我老娘说了,脑袋是心灵的窗口,你把我打傻了怎么办,那得有多少妙龄少女伤心跳楼。”
“为啥只是跳楼?”
“猪,没听过老歌星任贤齐的歌吗?对面的女孩跳下来,跳下来,跳下来,看看这边的帅哥多帅,瞅瞅我,让你爽歪歪~~~”
“......”
“拉倒吧,我真希望跳下来个两百八十斤的美眉砸死你。”王志聪想象着那惊人的场面。不由得嘿嘿发着傻笑。
林小明气不打一处来,“你当人人都像你?猪。”
俩人说完便扭打在了一起。
夏天问道:“老大,你长的像你妈还是像你爸?”
白冰一脸严肃,语气冰冷平淡,“我说过了,别跟我提我的家人,我离开家已经好几年了。”嘴上虽然这么说,其实心理也挺想家的。这么多年没回家,也不知道家里人咋样了。
夏天是个心思细密的手下,看着白冰澄清的眼神,不免有些动容。
这样的眼神,不应是男人该有的。看着他水灵灵的双眼,透过清澈的眼底看到他的心底深处充满了绝望、孤寂、茫然,就好像一个距离自己很遥远的身影一个人站在黑暗深处,你越是想靠近却发现距离他越是遥远。没错,这就是他们甘心跟随的老大,虽然是个永远无法用心灵靠近的人。但是,距离产生美,这种遥远的距离,能够感觉到跟着他一定没错。但是白冰那茫然忧郁的神情,却有种想要用自己的全部去守护他,这也是几个人跟随白冰的另一个原因,他们被白冰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所深深吸引着。
白冰是个心思很重的人,想起离开家时父亲说的一句气话。“花自凋零水自流,自己的路自己走。种什么样的根,结什么样的果实。”心里不由有些伤感。常常想,若是能从新来过的话,我一定做个好儿子,可惜,这是不可能的。
“老大,你怎么又在想心事了,郁闷。”
徐杰吃瓜子吃的口干舌燥,不停地大口大口喝着饮料。
“我在想什么干你屁事,看你的姑娘去。”
“呃......”
............
煦日花开香满路,
清轻扫尽尘埃处;
只怜春风无限恨,
缺得腼雨添异香!
春天,一切新事物的起点,一切生生不息的延续,一个新的开始,一个新的标志,一个新的意义......
一行六人走在街道上,叼着烟,有说有笑地谈论着,时不时疯闹几下。
就这样在街上耗了一下午的时间,白冰看了眼路边一家小饭店的门口。
抬头看看天色,喊了一声:“就这家吧。”率先走了过去,推开门,五人跟着走了进去。店里没几个人吃饭,正合白冰心意。老板娘走了出来,热情地说:“里面坐,里面坐。”领着白冰一行人进了里屋一间大包间。店没怎么装修,但看上去还算比较干净素雅。
六人围了一张大桌坐了下来,老板娘拿来了菜单,白冰顺手接了过来。看了几眼简单的菜谱,说道:“炸花生米,拌三丝,拌鸡胗,拌蛹,溜三样,辣子鸡脆骨,蒜香小排,铁板牛肉,干煸鱿鱼头,水煮鲤鱼,啤酒羊肉锅,两箱啤酒,那个鲤鱼给我来活的,别给我上死的,明白不?”
“好咧......”老板娘应着跑进了厨房。
老板娘先把四围碟摆在桌上,开了箱啤酒,酒杯倒满了酒又跑进厨房帮厨师做菜。
“来,兄弟们,咱先喝着,干一个。”白冰举起了杯子。
“干......”
“大家都满上,再干一个。”
众人举起酒杯一饮而尽,随即又满上,两杯酒下肚,几个人心情大好。
这时菜一盘接一盘的端了上来。几个人早饿的腿都软了,狼吞虎咽地抢着菜吃。
那吃相,就像刚从朝鲜战场归来的战士。
“天,咱这样子下去可不行,有上顿没下顿地,咱得想个办法,下面还有近百个小弟没饭吃呢。”白冰说完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要不咱们投靠个大老板吧,混出头了,说不定还能当个大哥呢。”
“可那些人都是卖药的,要是拿咱们当垫背的,我岂不是把兄弟们的命都搭进去了吗。”
水煮鱼做的很麻很辣很够味,吃的一个个直吐口气。
徐杰说道:“老大,咱们别的什么也干不了呀,做生意没本钱,找工作没学历没技术谁用啊!”
“我有办法。”林小明吐着酒气,笑道:“我们集体去当鸭子,月薪过万,啊哈哈哈哈...我的主意不错吧,哈哈哈......”
“你去死吧。”
“我操......你太有才了......”
“M的,你要当鸭子,我找十个80岁老太太轮歼你。”众人吐着口水怒骂着。
白冰意味深长的说道:“夏天,我不在的时候,兄弟们由你带着。”
“你怎么了老大?”
“没什么。”白冰清澈的眼瞳泛着酒喝多了的红晕。
林小明吐掉嘴里的骨头,来了兴致,“冰哥,看你这名起的,不卖药真浪费了这名头。”躲过白冰犀利的眼神,哈哈一笑说:“我告诉你冰哥,有些话不能随便说。我给你们讲个故事,这可是真事。我和两个哥们儿在一个朋友家玩,一直玩到晚上十二点,有个哥们儿说要回家,另一个哥们儿吓唬他说常走夜路必逢鬼。尽管那小子很害怕但还是回去了,一星期后我们收到他的死讯,说是急性心脏病死在路上了。”
“啊,呸呸呸。”王志聪揉着盆大的肚子,不知是感觉到了凉意还是哪里不舒服,赶紧打住林小明的故事,“你咒冰哥呢,我看你是吃饱了撑的。”
“什么呀,我说的是真的,我妈还给他们家送钱了呢,我吓得都不敢去。”
“你怕什么,怕那小子诈尸了起来掐你脖子?”
“切。”
几个人借着酒劲你一言我一句地吵了起来。
白冰端起酒杯“行了行了行了,吵什么,不说了,来,咱喝酒。”
林小明尴尬地瞅了眼白冰,笑了笑一口干了杯中的啤酒,然后对白冰说:“冰哥,我真的不是在说你。”
白冰拍了拍林小明的肩膀,“我还不知道你小子,咱六人当中你是最色、最无赖、最能花钱的主,没了老大我,谁养你呀。”掐了掐林小明通红的酒糟子脸,“瞧瞧,这小白脸被我养的多白呀!细皮嫩肉的。”
几人相视而笑。
日落星斜,斗转星移。
太阳不知是累了还是困了,竟躲了起来。天色很快黑了下来。
一栋楼的楼顶上站着一个素装的短发女人,弓着步,衣抉飘飘地望着下面的街道。在这女人的脚边蹲着一只白色的猫,懒洋洋地晃着脑袋看向前方。
这装扮,乍眼一看就像是从古代穿越过来的。
楼的拐角处,一群人影时不时的晃动着,地上留下了一堆堆的烟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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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在河边走,焉能不湿鞋,这是定律,任谁也不能改变。
——若干年后,白永妍在自传中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