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俩姐妹草草吃了早饭,白永妍在刘雪那里拿了几千元钱,二人便匆匆出门了。
白永妍在想着早上的情景,她发现父亲从早上起来时就一直沉默寡言,而大哥却魂不守舍地老是偷看自己。
青花耳瓶芙蓉胎,婀娜身影恬静来。
早上起床时,她为自己出门穿的衣服伤透了脑筋,怎么也不肯穿那套公主裙出门。最后,还是妹妹白玉琪硬给她套上了自己的衣服。
白永妍哭丧着脸,被逼第二次穿上了裙子,而且还是玉腿毕露的三分牛仔短裙。
说来也巧,短裙的大小尺寸正合适。而高跟鞋则是母亲给买的那双紫色的高档货,白永妍还没白痴到穿时尚裙子配运动鞋的地步。
路上,白玉琪问道:“姐,你卡里没钱么?”白玉琪觉得,二哥以前在社会上打拼也有了些年头,应该不会花老人的钱才对,会不会是人变了性格也变了。看着曾经的二哥变成了一个超级大美女,真是郁闷至极。
白永妍答道:“有,估计还剩二十几万吧,别忘了我以前可是大哥级人物,多少有点钱。”
白玉琪嘲笑道:“切,小混混就小混混呗,还大哥级人物。你才多大啊,就你现在这样子,走夜路都能让狼给吃了!”
“......”白永妍无语。
繁华的步行街,一片人山人海。在家里憋了一冬天的人们,怎么能错过开春后旭日下,这春暖花开的好时机。有的人是在疯狂购物;有的人是在悠闲逛街;有的人是在放松心情。不论目地是什么,所有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抹不掉的笑容...
逛了不到五小时,白永妍便后悔了。这哪里是买东西,分明是活受罪,“琪琪啊,差不多了吧,我快挂掉了。再说你看看这一路上,回头率百分百,我都感觉有点像要吃了我一样,再不回家就出人命了!”白永妍哭丧着脸,一瘸一拐地东瞅瞅西看看,十分紧张的说道。
十足的阳光洒浴着白永妍婀娜闪亮的身姿,点点滴滴,出众的展现在繁华的步行街道上。
她尽可能让自己烦躁的心安静下来,心境湉湉才是她以往的本色。
但那微皱的眉梢,不难看出,她那努力压抑自己情绪的一点波浪。
清澈水波般的眼睛四处张望。
汗珠脱离汗毛孔,珍珠般裹着香粉顺着下巴晶莹落下,温热的体温散发着诱人的女子体香。
白玉琪回过头,“哦,那姐,你拿着东西在这坐会,我去这家商场看看。”白玉琪边说边把大包小包往白永妍身上一扔,独自进了一家大型商场。
白永妍迈着小步,走到步行街中间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揉着酸痛的脚腕。心想:‘幸好我是特殊体质,换成普通人穿高跟鞋走这么久,不磨掉层皮才怪。做女人真麻烦,穿的鞋这么难受,以后只穿旅游鞋出门了。’白永妍上身裹着一件短袖紫色紧身花边上衣,下身穿着牛仔短裙和一双精致艳丽的紫色高跟鞋。由于不喜欢,所以没有穿过膝袜。
按摩着磨红的玉足,一脸的不情愿。
艳葡萄兮,蜜而多汁;
紫云霞兮,妆美如斯;
嫦娥羡兮,素兰清雅;
众目叹兮,芙蓉菊裳美人妆。
春风鬓垂,日照榴裙;
纤腰玉雪,秀色袭人。
回眸一盼百君暖,阶街粉黛无颜色。
赏心悦目花下销魂,
愁聚梅眉,佳人娇喘微微......
步行街旁商城的楼顶上,一个布衣女子负手而立站在楼顶边缘。神态自若,恬静的面孔如夏日里的冰霜十分不协调。
蹲在布衣女人脚边的大白猫说话了:“这就是,千娇百媚销魂一笑笑遗光,柔若无骨,瑰姿影香于舞风,艳火柔情颠覆六界的朱雀么?”
“应该...还不完全是。”女人目不转睛地盯着下面的白永妍,“神化后看看就知道了。”
“有意思么?很危险的。”
“我跟她没有感情可言,但是,我讨厌孤独。”“我要让她明白,我受了多少的苦和委屈,我要让她知道,我恨她。”布衣女子冷漠的说。
风起,仙袂飘飘,楼顶没了人影。
白永妍把买的东西放在左手边的椅子上,右手拿着低糖冰绿茶大口大口地喝着。来来往往的路人时不时地看向她,目光久久不愿离去。几个男子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看着她,那表情,口水都流出来了。更甚者,几个大叔坐在了她的旁边,抽着烟的同时,眼睛时不时地在她身上游走着。
最终,她受不了了,饮料瓶子一扔,起身向马路方向盈盈走去。
“真该死,这丫头怎么还不出来。”白永妍回头看了眼,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一群青年正远远地跟在后面,目光呆若木鸡。白永妍没有想到自己夸张的容貌,竟使几个青年迷失了神智,远远的尾随在后面。
自嘲的淡淡一笑,白永妍跑了起来。身后的青年也全都跟着跑。一个老头边走边看,“咣当”一声痛叫,老头的小脑袋瓜子,撞到了电线杆上。
天青色点缀着棉花糖的飘逸,身影从楼色深处被隐去。
一朵艳紫出墙来。
马路上一辆公交车驶来,司机包括车上的全部乘客,齐刷刷地看向路边奔跑的美女。“哐——”的一声,公交车闯红灯了,于侧面驶来的面包车狠狠地撞在了一起。
迷人的俏脸吸引视线。
落跑的蓝莓。
怎个‘美’字了得。
十字路口各方向不断驶来的车辆追尾、坠尾、再坠尾。好几辆出租车和私家车司机因为走了神,不是狠狠的撞在了一起,就是撞向了路边。路上的行人都好奇地随着人群跟在后面看热闹。
白永妍跑过两条街时,身后穷追不舍的人群已多达三千多人,街道上的场面一片混乱。这时,街上那些正义的交通警察都不知道死哪去了,也许也在追赶的人群当中吧。
白永妍慌了,已经挂了一次了,这次可不想被人给活活踩死。拼命的往前跑,眼见前面有个居民区,想都不想便转弯冲了进去。左窜右窜,白永妍借着居民区复杂的地形,找了个不起眼的路口伸手打车,运气很好,开车的是个女司机。
约半个多小时后。
“今天怎么那么倒霉,可算脱身了。”坐在出租车里的白永妍付了车钱,提着大大小小的包下了车。关车门时,女司机还说了句:“小姑娘长得真靓!”女司机那流口水的样子弄的白永妍一头雾水。
这司机是女的吗!不会是个兔子吧!
白永妍开了房门就向屋里喊道:“爸,妈,我回来了。”
“妍妍回来啦,琪琪呢,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刘雪从厨房里走了出来,手里还拎着菜刀。
“我有点事先走了,我给琪琪打电话了,人在路上了马上到家。”白永妍可不想把刚才路上的惊险一幕说出来。提着大包小包进了自己的房间,随意地往地上一扔,躺在床上苦着脸说道:“累死了!”
不一会,白玉琪回来了,进了卧室对着白永妍就发脾气,“二姐,你搞什么?怎么自己先跑了?老实交代。”
“很难解释清楚,对不起啦琪琪,有点紧急情况!”
“什么紧急情况?”二姐叫得很不习惯,白玉琪生气地翻着买的东西。
“没什么啦,别生气啦,我的好妹妹。”白永妍一个‘大’字形躺在床上,对着妹妹一阵傻笑。
“哼”白玉琪不理她去洗澡了。
“呼呼。”
晚上,一家人吃着晚饭,电视机此时正播放着晚间新闻:“今天下午一点到四点,站前步行街六路街的街道上,发生了严重的交通事故。车祸造成一百多人受伤,无人员死亡。据相关人士透露:事故原因是由一群市民追赶一名女孩引起的。这位年轻漂亮的女孩身份还在调查中,下面请看当时路口拍摄的现场情况。”
白玉琪看着新闻,突然尖叫了起来,“爸,妈,二姐上电视啦!”白玉琪兴奋地指着电视机尖叫。
那表情,跟看偶像剧没啥区别。
白永妍“噗——”的一声,一口菜喷了出来,惊讶地看着电视新闻。
“姐,好脏,好恶心。”白玉琪看着桌上的菜苦叫道。
“妍妍,怎么回事?”
“爸,妈,那不是我的错。”白永妍无奈地把事情的经过详细说了一遍。
不大一会,房内传来了阵阵笑声......
白玉琪笑的,捂着肚子蹲在地上。
刘雪赞道:“当年那个算命的算的太准了,说我会生个女儿,并且是国色天香,远胜貂蝉西施杨玉环。你爸还说不信算命的,看看,妍妍多漂亮。”
“行了妈,别说了,我吃好了,我出去走走。”白永妍起身回卧室取衣服。
刘雪喊道:“大半夜的你去哪啊?叫你哥哥陪你吧?”
白岩磊听母亲如此说,立刻站了起来。
“不用了。”白永妍身着一身男装,说这话时人已走出了门外。“咣哐”一声,关上了房门。
“这孩子...”
白岩磊看了眼低着头吃闷饭,不为所动的父亲。只得又坐了下来,望了一眼门口紧闭的大门,失神地继续吃饭。
漆黑的夜、黄亮的路灯、长长的马路,来来往往的车辆。
夜,笼罩着灿烂的一片灯海,灯光的一角,一个纤细的身影慢慢走动着。
人生,梦如路长。
白永妍披着一件男式外衣,头戴一顶棒球帽,下身一条蓝色牛仔裤配一双白色旅游鞋。长长的头发和这样一身的装束,让人看着不免会有些不伦不类的想法。这是白永妍白天上街时买的。忧郁地吸着烟,漫步走在马路边,想着不该想的心事。
去年今日此门中,
人面桃花相映红。
人面不知何处去,
桃花依旧笑春风。
离开家以后,去银行取了些钱,打车去了自己租的房子那里。打开门,女朋友还以为是男朋友回来了,兴高采烈地跑出来。一看见白永妍,傻眼了,问道:“你是谁?”白永妍尴尬地说道:“白冰出事了,以后不会回来了。”掏出一些钱放在桌上,不忍地转身离开,出门时说了句:“忘了他吧!”
女友听了白永妍的话后,只觉得地转天旋。
白永妍痛苦地回想着,女朋友那心如刀割的眼神,深深叹了口气。
澄清的双眼欲哭无泪,眼底更多的是无尽的自嘲。
夜,还是以前的夜。
心,还是以前的心。
可是人,梦醒突然发现,已不再是曾经的自己。
昨天,已非常遥远。
但闭上双眼,回忆的画面,昨天,依然清晰可见。
是谁在导演这场戏,永远看不到结局的戏,不知未来的明天会怎样。
从来没想过,做个梦也这么的不自由。
从来不曾想过,自己会有这样的人生。
天黑路茫茫,心中的彷徨,跳乱了能够承受的奏章。
皎洁的月光下,一颗惆怅的心在抽搐。
仰望月夜。
幽柔的身影目光迷茫。
笑看世间,世间事皆无常!
半清醒,半迷醉。
旧时人,新模样。
脱素裹,着新装。
随风荡,愁断肠。
吹散一春愁,等待下一个天亮。
白永妍一直低头往前走,手中的烟头不知何时已丢掉。前面十字路口不停闪烁的路灯,丝毫没有引起白永妍的注意。
冷冷的城市中,下一站开向哪呢?
白永妍的心思,一直在自己嫁不嫁人的问题上纠结着。
这也算一种机遇,先弄一笔钱再说吧,把兄弟们和女友安顿好了再琢磨自己的事情。
耳边突然响起的车喇叭声吓了白永妍一跳。
一对明亮的车灯从右侧撞来,一阵急促的刹车声,一个人影像风筝一样被撞飞了出去。
‘人倒霉时喝凉水都塞牙缝。这次,不会又变成什么了吧?’白永妍心想。
胸怀天下,一腔热血的抱负;为国为民,一身正气的执着。叹,悲凉刀歌切断沸腾的魂魄。
此时此刻,白永妍还在感叹着:‘真他娘的倒了八辈子的血霉,在我面前,神马都是浮云!祖坟冒青烟了,有木有,再来一次,有木有?’
她的身子在空中划成一段优美的抛物线,流星般的陨落。
落地、翻滚。再一次感受浑身的剧痛,与上次不同的是,这次白永妍没有喊出声来,一撞一摔,直接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