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我仰起脸，刻意用天真的语气问道，"你怎么知道魔界那边有时间魔法这样的事情啊？"
莉瑞雅的脚步明显顿了一下，靴底踩断的枯枝发出清脆的"咔嚓"声。
但她很快调整好步伐，头也不回地回答："圣殿的典籍里有记载，魔族掌握着各种邪恶禁术，这种扭曲时间的魔法自然也会存在。"
她的声音刻意保持着平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呃——也就是说，其实这些都是你猜的？"我眨了眨眼，故意拖长了语调。
"这是合理推测！"她猛地转身，脸颊泛起淡淡的红晕，金色的发丝在夕阳下如同流动的熔金，阳光透过树叶的间隙洒在她泛红的耳尖上，为她镀上一层毛茸茸的金边。
"圣剑对你的共鸣，你身上的特征，还有......总之，我的判断不会错。"
她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像是被什么哽住了喉咙。
我看到她纤细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圣剑的剑柄，指节微微发白。
我忍不住抿嘴偷笑。
这个看起来一本正经的圣女，恼羞成怒时微微鼓起的脸颊和闪烁的眼神，意外地带着几分稚气的可爱。
这副模样让我恍惚间想起了某个熟悉的身影，不知道她现在过得怎么样......
"那姐姐，"我小跑两步跟上她的步伐，故意让语调显得轻快，"我们现在要去哪里啊？"
莉瑞雅深吸一口气，重新恢复了那种沉稳的姿态："先去北境的暮色小镇。那里是中立地带，圣殿的势力比较薄弱。"
她低头看了看我，犹豫了一下又补充道："而且...那里有我认识的人，也许能帮忙查查你的身世。"说这话时，她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剑柄上的纹路。
我点点头，心里却暗自盘算。
暮色小镇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那里是佣兵、商旅和情报贩子的聚集地，鱼龙混杂却又消息灵通。
更重要的是，镇上有个老熟人开的炼金工坊，正好可以去收集一下情报。
仔细想了想，好像也有差不多两年没有见过了，上一次来奥尔兰西圣王国已经是两年前了。
走着走着，莉瑞雅突然停下脚步，右手无声地按在了剑柄上。
我也立刻绷紧了神经，后颈的汗毛竖了起来——空气中飘来一丝若有若无的铁锈味，还有皮革与金属摩擦的细微声响。
"躲起来。"她压低声音，一把将我拉到一棵三人合抱粗的橡树后面。
我刚想开口询问，就被她带着薄茧的手掌轻轻捂住了嘴。
她的掌心温暖干燥，带着淡淡的草药香。
几秒钟后，远处传来整齐的脚步声和金属铠甲碰撞的声响。
透过树叶的缝隙，我看到一队全副武装的骑士正在林中穿行，他们胸前的圣殿徽章在阳光下反射出冰冷的光芒。
为首的骑士手中捧着一个水晶球，里面不断闪烁着诡异的红光。
"是审判庭的搜查队……"莉瑞雅在我耳边轻语，温热的气息拂过我的耳廓，"他们比预想的来得快。"她的声音里带着我从未听过的凝重。
我屏住呼吸，感觉到莉瑞雅握剑的手绷得指节发白。
那些骑士离我们藏身的地方越来越近，连他们铠甲下的锁子甲摩擦声都清晰可闻。
"确定是往这个方向吗？"一个沙哑的男声问道。
"圣痕显示没错，那个叛徒带着那个魔族往北边跑了。"回答的女声冷得像冰。
"为什么上面的长老们那么关心那个魔族女孩？"第三个声音带着困惑。
"闭嘴！这种事也是你能议论的？"沙哑男声厉声呵斥。
就在搜查队即将经过我们藏身的橡树时，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狼嚎。
骑士们立刻调转方向，铠甲碰撞声如同骤雨般密集，朝着声源处快速移动。
等脚步声完全消失后，莉瑞雅才长舒一口气，松开了捂着我的手。
我这才发现她的掌心已经被自己的指甲掐出了几道月牙形的红痕。
"看来圣殿也下达了对你的特殊通缉。"她眉头紧锁，碧蓝的眼眸中翻涌着我读不懂的情绪，"我们必须加快速度了。"
我点点头，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姐姐，你就这么背叛圣殿真的没有关系吗？如果你交出我的话......"
莉瑞雅的表情瞬间变得复杂起来。
她沉默了片刻，才轻声回答："好了，有些事你不了解。"
她伸手整理我被树枝勾乱的衣领，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放心好了，我不会把你交出去的，而且......"
她的指尖在我领口停顿了一下，"有些事情，我必须弄清楚。"
"那好吧，那我们绝对不能被抓到！"我故作轻松地笑了笑，主动牵起她的手。
她的手掌比我想象中要粗糙许多，虎口处有着常年握剑留下的茧子。"快走吧，姐姐。天黑前我们得找个安全的地方过夜。"
莉瑞雅似乎被我的态度感染，紧绷的肩膀线条稍稍放松："嗯，前面不远有个猎人的小屋，应该可以暂时休息。"
她顿了顿，突然很轻地回握了一下我的手，"跟紧我。"
我们重新上路，这次走得更快更小心。
夕阳西下，林间的光线渐渐暗了下来，给一切景物都蒙上了一层朦胧的橘红色薄纱。
我偷偷观察着莉瑞雅的侧脸，发现即使在暮色中，她的金发依然明亮如初，像是自带柔光般熠熠生辉。
想到这里，我心中突然涌起一股暖流。
也许暂时当她的"妹妹"也不错？
至少在这个荒谬的误会解开之前，就这样似乎也不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