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殿下是在担心撤离的民众吗？』
莎莉雅倾身向前，湿润的粉发扫过白叶航鼻尖，带来阵阵玫瑰浴盐的芬芳。
那饱满的胸脯，在蒸腾雾气中晃动着珍珠光泽：『请放心，在您的努力下，他们都已经安全撤离了。所以——』少女双手轻柔地握住她的手掌，引导着按在自己心口处，『请您千万不要自责。即便王国沦陷，您也从未辱没王室的荣耀！』
『哥布林的后续大军还在源源不断地涌入王城……』
蕾尔西娅的剑鞘重重磕响青砖，单膝跪地的身影在火光中显得格外沉重，『这些怪物就像沼泽，正面交战只会陷得越深……当务之急，恳请您尽快逃离王城，之后再……另作计议。』
亡国公主和永无止境的哥布林大军…某种不堪入目的命运似乎正不言而喻……
白叶航的瞳孔微微收缩。余光里，莎莉雅晃动的雪峰与蕾尔西娅凝重的侧脸交错重叠，恍惚间她仿佛看到自己被捆在哥布林祭坛上的悲惨画面——高贵的娇躯在蹂躏下臣服，于摧残中沦为……
『请公主殿下打起精神来！』
莎莉雅捧起她脸颊的力道惊散幻觉，精灵吐息裹着药香沁入毛孔：『只要穿过龙语之森，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她翡翠色的眼眸在雾气中闪闪发亮，『我们一定会……』
『我…我知道了。』
白叶航的应答混着水面气泡破碎的轻响，为避开莎莉雅一直晃动的胴体，她只能将视线死死锁定在池底摇曳的月影里……
『那么，请容我为您更衣。』
莎莉雅踏着水花再次旋身而起，在快速擦拭身体后，她仅将蕾丝内衣堪堪穿好，便赤着脚走向石壁上的浮雕。
繁复的藤蔓纹饰在她指尖按压下弹开暗格——丝绸与雪纺的瀑布倾泻而下，数十件华服如孔雀开屏般层层铺展，在烛光下泛起奢华的微光。
莎莉雅拎起件天鹅绒长裙，指尖抚过领口银线纹路时，精灵耳尖却失望地耷拉下来：『至少要碎钻镶边的领口才配得上公主殿下嘛…』
『莎莉雅。』
蕾尔西娅单手掀开魔导怀表表盖，清冷的声线里明显带着几分无奈。
『知道啦知道啦~反正公主殿下穿什么都好看！』
莎莉雅手腕轻旋，将长裙扬成一片流云，金线刺绣的花纹随着动作在雾气中绽开。但她又旋即想起什么般，缓缓放下了长裙，『不过…您的里衣被那只萨满割坏了……要不先用我的？』
说着，少女的指尖已经探入自己内衣侧缘，粉色蕾丝被轻轻勾起。烛光摇曳间，半褪的布料在肌肤上投下暧昧的阴影，勾勒出令人屏息的三角轮廓。
『停！！！』
白叶航的惊呼撞碎在石壁上，甚至震得水面泛起细碎波纹，『真、真的不必！』
『可是这样一来……』
『等安全了再穿也不迟吧！』
莎莉雅悬在蕾丝内衣边缘的指尖顿了顿，在白叶航近乎哀求的目光注视下，终于是作罢，重新抽了出来。
蕾丝布料"啪"地一声弹回她雪白的肌肤，轻响在寂静的石室里格外清脆，如一记撩拨心弦的琴音。
『好吧…那失礼了。』
香氛浸润的雪绒浴巾贴上背脊，莎莉雅的指尖隔着柔软布料游走，每一寸擦拭的动作都精准得如丈量过千百次，水珠未及坠落便消弭在丝绸般的手法里。
素白衬裙如月光般倾泻而下，玫瑰的芬芳在发丝间流转。宽松的绸缎如流水般覆上肌肤，却在她收束胸线银链的瞬间骤然紧绷——金线刺绣的暗纹如活过来般咬住两点红梅。
白叶航倒抽的冷气尚卡在喉间，少女葱白的指尖就已翻飞着系好领口缎结：『嘿嘿~素雅风格的公主殿下，也别有一番可爱呢！』
莎莉雅退后两步，满意地欣赏着自己的杰作。
『两分十七秒。』
蕾尔西娅清冷的声音伴随着魔导怀表合盖的轻响传来。发丝随着躬身行礼的动作扫过鎏金刀鞘——太刀被她双手托举至齐眉高度，『武器养护完毕，公主殿下。』
……
密道青砖上的积水倒映着三人匆匆而过的身影，白叶航倔强的余温还未从耳尖褪尽，真空的恶果便已悄然降临。
先是足跟碾碎某片枯叶时，金线刺绣的花纹随着步伐剐蹭过挺立的尖端。接着是她第三次踩到裙摆时，衣料摩擦激起的酥麻已化作细密的刺痛——仿佛有千百根银针正沿着刺绣纹路游走。
『您脸色好红...难道有哪里不适吗？』莎莉雅突然贴近，双手轻轻扶住她的肩膀。精灵温热的呼吸拂过耳畔，让白叶航的耳根又烫了几分。
『大概…是密道里太闷。』
她死死揪住前襟，指尖在衣料上抓出月牙形的褶皱。可疑的凸起正随着喘息的频率不断颤动，在壁灯下投出羞耻的阴影。
蕾尔西娅见状忽然屈膝半跪，身体前倾三十度，双臂后展成标准的背负姿势：『请公主殿下——』
『不不不、我能自己走！』
白叶航慌乱摆手，可这个动作却让胸前的摩擦感更加明显。她咬着嘴唇问道：『还有多远……』
『前方不远就是枢纽大厅，不仅交汇着数条捷近，也设有直达城外的传送阵。』
靴跟叩响清脆，蕾尔西娅起身时连制服上的褶皱都恢复了严整，『请公主殿下再坚持片刻。』
这个好消息让白叶航稍稍放松了揪着领口的手。她深吸一口气，重新调整步伐：『快走吧。』
错综复杂的密道看似在不停的无限绵延，但就在她们转过第七个弯角时，眼前却豁然开朗——十二盏魔晶壁灯将挑高十米的圆形大厅照得如同白昼。
精雕细琢的拱顶、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面，若非四壁密闭得找不出半扇气窗，真的很难不令人怀疑——这里真的是地下吗？
『传送阵应该在尊初代王雕像后方……』
莎莉雅指尖划过墙面历代君主浮雕，却被穹顶突然剥落的碎石打断话音。
阴冷黑雾从石缝渗出，如同倒流的瀑布在高台凝聚成持杖的模糊轮廓。那雾气仿佛有生命般蠕动着，逐渐勾勒出一个人形身影。
『咯咯咯——』
沙哑刺耳的笑声在厅内回荡，像是用指甲刮擦玻璃般令人毛骨悚然。
两点幽绿的磷火在雾状面部燃起，砂纸摩擦般的嗓音震落梁上积灰：『贵安啊，芙尔格德的公主殿下~没想到你的生命力格外顽强呢。』
蕾尔西娅剑刃的出鞘声干脆利落地切断了那刺耳的笑声。
她错步上前，将白叶航完全护在身后：『会说人语的秽物…』深紫瞳孔倒映着不规则的雾状躯干，轮廓在流动中不断坍缩又重组——仿佛它完全没有通常意义上的“肉身”。
『原来如此，你就是这支哥布林大军的幕后操纵者么。』
黑雾翻涌着，竟模拟出人类撇嘴的弧度，用那根勉强能称作“手指”的雾状尖端，直刺白叶航眉心：『不过这样正好，你要是就这么死了，岂不是白费我一番布置——』雾气诡异地扭曲着，『留下这位可爱的小姐，我可以大发慈悲地放你们安全离开。』
『痴愚也要有限度。』
蕾尔西娅翻转手腕，剑尖陡然迸发出三寸紫芒，将试探性靠近的黑雾触须灼成缕缕青烟，『肮脏的魔物就该永远蜷缩在洞穴里发霉！连直视王族血脉的资格都没有，也配与我们谈条件？』
黑雾剧烈翻腾着，发出令人不适的咕噜声：『真是忠心耿耿，就因为她是你们的公主殿下么？呵呵，开始让我期待起来……当你们被一群低贱的哥布林撕碎这份可笑的骄傲时，会露出怎样精彩的表情呢？』
它手腕轻转，魔杖在空中划出一道诡谲的弧线。
杖尖迸射的紫黑魔光如毒蛛吐丝，浓稠黑雾转瞬凝成万千鳞片分明的雾蟒，在空中织出铺天盖地的罗网，将整个大厅笼罩在阴影之下。
蕾尔西娅的剑锋划破空气，冰蓝色的十字斩击将逼近的雾蟒劈成飘散的雾气。她头也不回地喝道：『变更路线，莎莉雅！』
『了解！』
莎莉雅会意地点头，一把拽住白叶航的手腕，带着她冲向不远处的另一条密道。
蕾尔西娅旋身挥出半月形剑气压阵，在确认两人成功离开后，也在暗中驱动魔法，唤出一道闪耀的电光。
『伏尔塔·雷爆！』
电弧跳跃的嗡鸣在墙体上炸开蛛网状裂痕，她纵身跃入密道的瞬间，身后轰然坠落的巨石完美封死了追击的路径。
然而黑影萨满却纹丝未动，只是悠然垂下法杖。
雾蟒随即化作细雨般纷纷溃散，它的身影也同时变得模糊透明，只剩下腐朽的声线在墙缝中幽幽回荡：
『尽情用双腿丈量绝望吧！就让我拭目以待，你们的极限会是多少——一百只？一千只？还是说……整整一万只呢？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