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敦的雨终于停了。
艾琳站在皇家学会的废墟前,阳光透过云层洒在她的脸上。她手中的兰道尔手稿已被风干,但纸上的公式依旧清晰可见。她抬头望向天空,乌云散去后的天幕如同一张干净的画布,等待着新的笔触。
“我们赢了。”她低声说道,但心中却没有丝毫轻松。
远处,玛丽的身影出现在地平线上。她的项圈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串闪烁的量子计算器。她的步伐坚定,目光中带着胜利的光芒。
“巴黎的星图已经消散,”玛丽走到艾琳身边,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但拉普拉斯妖的碎片仍在飘荡。”
“它们不会轻易消失,”艾琳低声回应,“就像麦克斯韦妖的分子,它们只是转移到了另一个系统。”
两人沉默片刻,目光同时望向远方。柏林的走廊尽头,汉斯的身影逐渐清晰。他的手中依旧握着那本《自然哲学的数学原理》,但书页上的血迹已被雨水冲刷干净。
“芝诺的乌龟已经崩溃,”汉斯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但它的碎片仍在试图重组。”
“我们需要彻底终结它们。”艾琳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决绝。
“还有薛定谔的猫。”索菲娅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站在量子墓地的入口,手中的激光笔依旧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四人站在一起,目光交汇于远方的天际。神兽的统治已被打破,但它们的幽灵仍在游荡,等待着下一个机会。
麦克斯韦妖的覆灭
艾琳带领众人回到皇家学会的废墟。原型机的飞轮已经停止,但空气中仍弥漫着硫磺与铁锈的气味。她将兰道尔的手稿摊开在实验台上,手指飞快地在键盘上敲击。
“我们需要将信息熵彻底封闭,”她低声说道,“否则妖的分子会重新聚集。”
屏幕上,复杂的数学模型逐渐成形。玛丽、汉斯和索菲娅分别输入各自的公式,将信息熵的变量锁定在一个封闭的系统中。
“现在,”艾琳按下最后一个键,“让它彻底消失。”
原型机的飞轮突然爆裂,热量如潮水般退去。妖的分子结构在公式的冲击下彻底消散,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焦糊的气味。
“永动机的幻梦……终于破灭了。”艾琳低声说道,目光中带着一丝释然。
拉普拉斯妖的崩溃
巴黎的先贤祠依旧笼罩在星图的余晖中。玛丽站在巨像的废墟前,手中的量子计算器闪烁着刺眼的光芒。
“我们需要彻底摧毁它的预言枷锁,”她低声说道,“否则它的碎片会重新聚集。”
四人分别站在巨像的四个角落,手中的设备同时启动。屏幕上,拉普拉斯妖的微分方程逐渐崩溃,星图在夜空中消散。
“现在,”玛丽按下最后一个键,“让它彻底消失。”
巨像的身躯彻底崩塌,齿轮与钟表纷纷坠落。预言枷锁的红光逐渐暗淡,最终熄灭。
“自由……终于回来了。”玛丽低声说道,泪水从眼角滑落。
芝诺的乌龟的死亡
柏林的走廊依旧无限延伸,但墙壁上的数学公式已经消散。汉斯站在走廊中央,手中的《自然哲学的数学原理》残页已被汗水浸湿。
“我们需要彻底终结它的递归结构,”他低声说道,“否则它的碎片会重新聚集。”
四人分别站在走廊的四个角落,手中的设备同时启动。屏幕上,芝诺的乌龟的无穷级数逐渐崩溃,走廊的递归结构在微积分的冲击下分崩离析。
“现在,”汉斯按下最后一个键,“让它彻底消失。”
乌龟的身躯彻底崩溃,化作无数细小的碎片,消失在空气中。走廊恢复了正常,尽头的光门终于触手可及。
“真理……终于回来了。”汉斯低声说道,目光中带着一丝释然。
薛定谔的猫的幽灵
哥本哈根的量子墓地没有阳光。
当索菲娅的激光笔穿透浓雾时,薛定谔的猫发出了一声介于尖叫与呜咽之间的诡异声响。它的躯体像老式电视机失去信号般闪烁,黑白色毛发在坍缩的光影中片片剥落,最终化作一地磷火般的碎屑。
"退相干完成了。"索菲娅跪倒在地,激光笔从颤抖的指间滑落。她的视网膜上仍残留着多重现实的灼痕——上一秒她还看见自己抱着死猫哭泣,下一秒又目睹活猫抓破了她的喉咙。
但当她抬头时,墓地确实安静了。迷雾退到墓碑边缘蜷缩成絮状物,生锈的盖革计数器终于稳定在某个确定的数值。玛丽替她捡起激光笔,金属外壳上倒映着四人疲惫的笑脸。
“量子力学的迷雾……终将散去。”索菲娅低声说道,目光中带着一丝释然。
四人站在一起,目光交汇于远方的天际。神兽的统治已被彻底终结,但量子世界中,薛定谔的猫的幽灵仍在游荡,等待下一个挑战者的到来。
“这只是开始,”艾琳低声说道,手中的手稿在风中翻动,“科学的道路上,永远有新的神兽等待被挑战,也永远有新的英雄挺身而出。”
终章
阳光洒在大地上,四位弑神者的身影逐渐消失在远方的天际。他们的使命已经完成,但科学的探索永无止境。
“我们……还会再见吗?”玛丽低声问道。
“会的,”艾琳的声音坚定而平静,“在下一个神兽出现的时候。”
四人相视一笑,转身走向各自的未来。
完
…
…
…
…
…
…
了吗?
三个月后, 维也纳大学量子实验室里,索菲娅在凌晨三点被警报声惊醒。
监控屏幕上的粒子对撞数据流中,突兀地嵌着一串二进制代码。当她将代码转译为光谱图时,赫然发现那是一只猫的轮廓——左半身在可见光波段燃烧,右半身却沉在微波阴影中。
"这不可能。"她咬破了下唇。退相干实验的密封舱内,一块钚-239样本正在自发闪烁。盖革计数器的读数始终在"0"与"1"之间震荡,就像某种心跳。
她将额头抵在防辐射玻璃上,忽然听见极轻的抓挠声。
不是来自密封舱。
是来自她的颅骨内侧。
"观测者即囚笼......"那声音带着猫科动物特有的呼噜声,"但你有没有想过,囚笼本身......也是叠加态的一部分?"
当安保人员闻声冲进实验室时,只看见索菲娅僵立在原地,瞳孔在极速扩张与收缩间循环。她手中攥着一张草稿纸,上面是用血画出的克莱因瓶结构——瓶口蜷缩着一只没有闭合的猫。
四位弑神者重聚在量子墓地时,深秋的枯叶正在墓碑间编织地毯。汉斯带来了柏林最新研制的超导量子干涉仪,屏幕上的噪声波形却让他们集体沉默——那些本该随机的波动,正在逐渐勾勒出猫耳的形状。
"我们可能犯了一个傲慢的错误。"艾琳摩挲着兰道尔手稿的残页,"以为退相干是单向的筛子,却忘了量子纠缠......从来都是宇宙最原始的诅咒。"
一阵风卷起地上的落叶,索菲娅突然剧烈咳嗽。当她摊开手掌时,所有人都看见那片枫叶背面生长着细小的黑毛——就像某种幼猫的胎记。
玛丽项圈留下的疤痕开始发烫,她想起拉普拉斯妖消散前的最后一句话:"你们杀死的只是概率的投影......"
他们在暮色中分道扬镳,但谁都没有带走那台干涉仪。屏幕上的猫耳波形在黑夜中持续跳动,墓碑间的迷雾悄然滋长。而在所有未被观测的间隙里,一双祖母绿瞳孔正在多重现实的褶皱间缓缓睁开。
(全文完 · 但幽灵永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