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魔，似乎是混沌一方的家伙……”
见四下没人，安河取出司渊之书，询问有关情报。
“恶魔的一个分支。”司渊如此答道。
“混沌生物原来叫恶魔吗？”
“是。”
询问间少女靠近了眼魔落地处，这里到处都是它尸体炸裂后迸溅的碎屑。
额，有点恶心。
绕开一团不知名组织，安河捡起一条触手，掂量了一下。
并不是很重，现在质感有些僵硬，而内部似乎有软骨样的结构。
并非对触手感兴趣，主要是尸体的躯干大都摔碎了不好捡，只有这些触手样的附属肢体还保持完整。
安河又检查了眼魔身体内部，发现它的内部构造并非想象中的那样，一整个头部都是眼球。
眼魔的眼睛应该是外面如“虹膜”一般的部分，安河估计其占头部的五分之一左右。
此外她还分辨出一个像是进食管的器官。
体内其余部分安河就认不出来了。
刚才没直接命中眼魔，但仅是近距离爆炸就能击落对方，深渊洪流的威力相当不错。
虽说也有对方没来得及防御的原因，不过少女已经十分满意。
……
“忒兰姆斯，你飞太快了……”
在安河检查战场评估杀伤力的时候，远方另一只体型相似的眼魔正在赶来。
这只暗绿色眼魔名为西里瑞斯，是此次特殊侦查行动的成员之一。
由于最近有一个从源海到主世界的临时通道出现，因此许多恶魔聚集起来，计划借此机会对通道所指向的北地进行一次调查。
若是能够稳固临时通道的话，说不定可以作为一处更靠近人类世界的跨界域传送门使用。
“附近好不容易，打开来往主世界的通路，你别急着独自探索！”
西里瑞斯很是不满。
忒兰姆斯一直炫耀自己超越同阶者的水平，经常擅自离队前出执行侦察任务。
然而西里瑞斯知道，人类的法师阶级划分虽比混沌内部简单的低中高位划分方式明确，可是依旧不能代表全部的实力。
这家伙迟早要栽在它的自命不凡的做派上。
它与忒兰姆斯等眼魔隶属于都灵前锋军，都灵将军认为是附近古神的苏醒削弱了主世界与源海的【界障】，导致本次的通道意外打开。
趁其他恶魔还没准备好，都灵抢先派它们来调查附近。
万一能成功建立一个混沌前哨站，那么将军在高位恶魔中的话语权会更大。
“这是……？”
西里瑞斯注意到附近的山林中有战斗的痕迹。
“你这家伙，怎么不和我报告，这里曾有战斗？”
暗绿色眼魔更加不满了。
人类学者对眼魔的研究还不算深入，不过已经发现它们的许多特征：
首先，眼魔大都有一种被它们称之为“心灵链路”的交流方式，学术界目前认为这是一种特殊的空间信道。眼魔会在与它亲近的同伴之间塑造这种信道，当然也存在临时性赋予其他非亲近个体的例子。
其次，它们的眼睛状构造和一些触手都可以作为施法结构，部分个体甚至能做到同时施展多个法术即并行施法。
眼魔还擅长将魔素凝聚在眼睛前方并像光束一样发射出去，这种“射线”的破坏力堪比五阶法术中最强的几种。
基于对眼魔这种攻击的模仿，法师们发明了一种新的法术「魔力射线」，该法术也常称作「仿魔光束」。
除此之外，研究显示眼魔的核心是一簇被折叠并高度压缩的源海法术能量，可能用于提供它们浮空的动力。
正是由于以上的这些特性，它们既能作为快速侦察的斥候，也能充当恶魔军团的前锋。
“这是……忒兰姆斯的触须？”
意识到对方大概率还在战斗，西里瑞斯加快了飞行速度。
“希望你这家伙别真死了。”
它虽然与忒兰姆斯不和，可毕竟属于同一小队。并肩作战这么久，对方要是出事，自己依旧会难受一阵子。
隶属都灵前锋军的眼魔们在侦察任务时常常会组成小队，西里瑞斯与忒兰姆斯也不例外。
梅莎很少与眼魔交战，并不清楚这点。
同时安河表现的实力让这位高级冒险者十分惊讶，她想这位大小姐战斗经验一定相当丰富。
先干扰眼魔的行动，待其慌乱升空后再发动致命一击。
不愧是来自古代法师世家的人。
……
“哎哟！”
黑发少女连滚带爬地闪向一边，堪堪避开一道光束。
记得有人说过：人一生无法踏入同一条河流。
可如今同样的事情为什么能发生两次？
其实安河明白那句话属于相对主义诡辩论，只是目前确实很想吐槽：
自己为什么老是碰到这种情况？
在查看眼魔尸体的安河没发现又有一个同样家伙来到旁边，要不是她反应得快，差点被光束击中。
“司渊，你难道不能帮我感应威胁吗？”安河爬起飞奔，同时不忘问一下司渊。
要是司渊能及时提醒，这两次都不会被偷袭啊！
“几天前的我还行，只是现在的我消耗太多力量了。”司渊明白态势紧急，快速出声答道。
“行吧……”
对方没否认具有感应危险的能力，是个好消息。
但同时有个坏消息是此时司渊没办法用。
看来寻找司渊之书残片，帮司渊恢复力量必须提上日程了。
少女思考中用余光瞥见那只眼魔的触须尖端闪起绿芒，立刻足尖踩地刹住前进的势头，然后另一只脚蹬地，身体急转，朝另一个方向奔去。
一串绿色的魔法光箭射在她原本要到达的地方，带起的气浪吹开了落叶。
尔后魔法箭逐渐消散，几道深痕留在土地上。
好险！
她算是知道正面对抗和暗地偷袭的作战强度差距了：
你必须在战斗中迅速做出反应，不仅要应对敌人的攻击，也得抓住一切时机向其反击。
而偷袭就只要考虑什么时候埋伏，什么时候出手就行了。
安河发现自己施放深渊洪流时有个严重问题：她需要处于一个比较安定的状态，才能集中精力去释放深渊物质里的毁灭力量。
当然这个缺陷未必源自术式本身，也可能是当前自己对这个深渊法术学艺不精，做不到移动施法。
马上眼魔又发动新一轮攻击，四处躲避的安河没有精力去找它攻击的空隙来释放深渊洪流。
眼下只能继续逃跑了。
“我还有一道底牌，用了后就要彻底沉睡了，你得搜集更多的残片才能补回司渊之书的消耗……”
安河掠过一颗柏木并借其挡下眼魔的冰棱时，司渊的声音骤然响起。
其实司渊很无奈：自己怎么摊上这种绑定者呢？
完全没有深渊领主的风采。
而且这位深渊小姐老是能碰到她暂时应付不了的危险情况，实在是让人不省心。
“我明白了！”
得知还有破局希望的安河悬起来的心稍稍放下。
好累……但为了活下去，不能放弃！
深渊少女给自己打气。
……
了解到同伴变成一摊烂泥后，西里瑞斯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
“忒兰姆斯，为什么，你没向我求救？”它在追杀那名少女时非常疑惑。
除去特定的反制术式，眼魔间心灵链路只可能在剧烈的能量波动下被破坏。
可是眼前这个小女孩不像是那种高阶法师啊？
不管了，先杀掉这个人类再说。
就是这小短腿怎么这么能跑？
……
“你再坚持会！”
就在司渊准备抽出司渊之书残片中的剩余力量时，她注意到战场边缘的一道人影：
那位神秘少女又一次出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