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安河的话语，深蓝发男子瞳孔陡然放大。
“恶魔……你是恶魔？不对……我们与你们……可没有宿怨……”
深渊少女笑了起来，她当然不是什么恶魔，只不过是拿自身的眼睛特征吓唬一下对方罢了。
少女其实不清楚人形恶魔是什么样子的，可对方反应表明他也是第一次见到。
“告诉我，你们的目的，兴许我会放你们一马。”安河决定装到底。
“哈——你还是……杀了我吧，不会有任何……结果的，即使是你们……这些混沌，照样……无法阻挡血神陛下！”对方喝声，即使被安河的触手压迫肺部，依然保持着莫名的气势。
算了，没情报，这种极端狂热分子根本不吃这一套。
“你杀过人吗？”安河突然蹲下，凑近对方的脸问道，虽然她明白这或许是多此一举。
对方扬了扬眉毛，用某种居高临下的态度注视安河。
她读出了对方想要表达的意思：何必询问呢，恶魔？
安河叹了口气，起身远离，随后指挥触手逐渐缠紧对方的脖子，准备送他下地狱。
触手们却有意放慢速度，男子剧烈挣扎却被它们死死按住。
“恶魔……血神陛下的……伟业……你无法……理解……”
闻言，深渊少女摇了摇头，心想还是别太折磨吧，于是命令触手用力绞杀。
喉软骨受压的瞬间，一声脆响骤然迸发，深蓝男子面色惨白，瞳孔急剧扩散。
教徒的四肢痉挛般抽动片刻后，终于僵直不动，气息全无。
安河望向尸体，死者血红的双眼仍狰狞圆睁。
杀了人，她居然没啥特别的反应，或许是因为对方罪行累累。
当然也可能是由于其被触手勒死而未出多少血。
第一次杀戮，安河选择不那么血腥的方式，这样不至于让自己太反感。
走到另一人身边，少女命令触手离开对方的嘴。
“你能告诉我吗？”
“我告诉你——告诉你我知道的，”褐发男子的喉结剧烈滑动，急促的语句裹挟着气音迸出，“一定要给我个痛快！”
“很好，我喜欢坦率的人。”少女笑了起来。
男子更害怕了，立刻开口：
“我是拜血教的底层教众，在这里巡视通道，两人一组，防止有人跑出来……”
“拜血教？”安河捕捉到一个新词，不待对方回应便发问，“你们是信仰血神吧？”
“对对对是这样的！这里具体干什么我不太清楚，我只了解这几天要进行献祭仪式。”对方话语有些结结巴巴。
“你们是要人祭吗？”
“是的，我听说地点就在这片地道的底部区域，但从来没去过。”
“这里的出口有很多个吧，你们总共驻守了多少人？”安河踱步到男子的背后，继续发问。
“因为我们做得很小心，城内市政厅并没有注意到最近几天有很多人失踪……”
“等一下，那两名所谓的‘大人’也参与了绑架事件吧？”少女想到刚才那对男女的交谈，发言打断了对方。
“没错，那两人给我的感觉很不舒服，就好像是被猎人盯上的猎物，但他们确实很有本事，能无声无息放倒人，我们这次计划的实行少不了他们的帮助。”男子一口气说完一大串，尔后喘息起来。
“嗯……”安河撩起一缕发丝，静静思索：
自己曾经遇到的笑脸男应该就是这两人中的一名，他的幻术实力的确不容小视。
目前遇到的几名教徒，除了那名极端派，其余人都对他非常敬畏。
就是这个“感觉不太舒服”到底是怎么回事？
“据我所知，共十六人，分四组巡逻，”休息好的褐发男子继续发声，“这段时间我们几乎都藏在地下，只有祭品被抓进来时，我才能见到外人……我猜这地下空间里就我们这些人。”
看来拜血教高层不怎么来这里，同时不允许驻守人员外出，以确保绝对的隐蔽。
先前在外面的触手反馈给自己时间才刚入夜，那么离自己被打昏还不到三个小时。
就现在的巡逻频率，此处并没有加强戒备，想必现在教派的高层仍不知道自己已经脱困。估计他们在明天的献祭仪式开始前才会赶到。
如此一来，今晚还有一小段空窗期，期间自己暂时不会遭遇对方的高层战力。
有机会，只是得抓紧了。
分析完毕的少女点了点头，然后走到男子的正前方，此时她已经摘下眼罩。
反正对方马上要死了，就让左眼透个气吧。
说不定还能借着异色瞳继续向对方施压——我真的不是人类哦。
“对了，我本以为还差一些祭品，可很显然，您应就是最后一位了，”男子瞧见少女的奇异眼睛，像是做出了某种重大的抉择般十分痛苦，“那么，献祭的时间应该就是明日中午——准备工作完毕后需要半天时间激活祭坛。”
“继续说。”安河意识到对方要交代更重要的事情。
貌似在这种环境下，被发光的眼睛盯住压力会很大，少女得出一个不太靠谱的结论。
“虽然仪式准备并不是我这组负责的，但是按照以往经验，大概率会在今天十一点前完成，我想那时教长会亲自来主持。”对方补充道。
“在哪里？”安河金蓝异色的双瞳盯着男子的双眼，让对方冷汗直冒。
“最深层，从您躲藏的地方走下去便是，其他人的实力和我同伴差不多，”褐发教徒低声自语，“饶了我吧，血神大人，我不是故意背叛您的……”
“你杀过人吗？”深渊少女让一条触手靠近并凝聚出锐利的尖端，随后握住尖刺触手轻轻挥舞。
“没有，但我早已沾血。”被触手束缚住的教徒低下了头——从一开始他就屈服于“恶魔”的威压了。
他认为这名“少女”迟早能弄明白这里是用来做什么的，就算自己宁死不屈，也拖延不了多久。
同时他害怕这位“非人”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招数来拷问自己
他并没有同伴这么狂热，能无视一切痛苦。
而那位教长自视甚高，确信这安排毫无疏漏，必然不可能知道自己变成了其中的一处漏洞。
“好吧，你还挺识相的。”安河的声音轻不可闻。
她听懂了对方的意思：我虽没直接杀人，不过间接杀了不少。
想不到这名教徒交代得这么干脆，与同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不再去思考对方的心路历程，安河松开捏住深渊之触的手。
触手闪电般扎向男子的咽喉，力度之大甚至刺穿了颈椎。
伴随着清脆的断裂声，这名教徒目光失去了神采。
少女早已转过身，避开血腥的场面。
“拜血教，既然你们先对我出手，那就让我来终结你们的计划吧。”
安河让触手散开，与之前一样隐藏在洞壁的阴暗处，自己在触手掩护下走入了那条通往底部区域的通道。
依旧是类似的石室排列在道路两侧，只是这里的“房间”绝大部分是空的。
“嗯？”深渊少女在其中一间停下了脚步。
她看见里面放了一个饱满的麻袋，袋口露出了金色的发丝。
不会是那个家伙吧？
安河带着疑惑走入了石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