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中场休息

作者:常世的尘河 更新时间:2025/3/22 22:53:20 字数:2841

在深渊少女住过的旅馆,黑发男子正与金发少女交谈。

“薇拉,你应该快七阶了吧。”男子目光扫过房间内的木桌,其上摆着一座迷你的血神像。

“嗯。”金发的少女随口应声,而赫赤色的眼睛一直注视着神像。

“血魔法也别忘记练习。”普列达特尔瞧见对方端详神像的模样,叹了口气。

“那是当然。”

许久,少女转过头,看向男子的红瞳。

“该去‘进食’了吧,普列达?”

“再等等,这几天说不定要戒严,我们先避避风头。”

没收掉薇拉的景阳小说是对的,现在她就不怎么用那种语气了,男子暗想。

“行,听汝言。”金发少女从桌边的扶手椅起身,绕过桌子,在雕花木床的边沿坐下。床垫微微下陷时,她已顺势向后一倒,整个人平躺在亚麻布床罩上。

“总是住在这种简陋的旅店,实在是背离我们该有的追求啊。”薇拉蹙眉抱怨起来。

“就这个价位而言,这间旅馆足够称之为不错。”男子同样起身,却是走到房间的窗户旁,拉开一道缝隙朝外观察。

“像这种地方才足够隐蔽,其他更奢华的旅店里,精明的商人和情报贩子可不少。”普列达特尔补充道。

“哼,要不是那个女人破坏了我们的献祭仪式,早就能‘尘埃落定’,”薇拉扭头望向黑发男子,“嘁,一群鼠辈,她们怎么会知道我们其实还有备用计划,你说是吧?”

“薇拉缇娅·克鲁格诺娃,听我说……”

“啊?”薇拉缇娅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对方叫出自己的全名。

“我知道你渴求突破,但献祭之事需慎之又慎,冬阳城的仪式未必值得孤注一掷。”

“吾了解,可还想试试。”

黑发男子合上木窗,缓缓走至桌旁,拿起血神像细细端详。

神像内部刻有特殊的符文,源自血神的力量维持着其内血肉的活性。血液渗出后又会流入底座的裂隙,重新汇入内部的血肉中,所以看上去就像是有源源不断的血液一样。

此时神像内符文的力量快散尽了,整个循环逐渐停止,血液积在神像的底部。

将不再渗血的神像藏于房内木柜的夹层中后,普列达特尔走出房门。

他要去找查尔斯教长讨论下一步计划。

合上门前他又看了一眼床上的金发少女,目光中流露出复杂之色。

普列达特尔承认,这份若有若无的好感——或许正是他甘愿随她叛离家族的隐秘缘由。

自己曾将她视作妹妹呵护,虽无血缘,那道界限却始终横亘心间。

“唉,血神大人,我的担心是多余的吗?”黑发男子低声自语,不紧不慢地走下楼梯。

最近血神神谕的语气非常平淡,与以往的那丝高傲完全不同,普列达特尔的内心有点不安。

他感受到,那平静情绪的背后,血神正愈发狂躁。这寂静如被蛀空的神像——其内无数尸虫绕过禁制,静悄悄地在血肉中产卵。

一切都似乎在表明某种比狂怒更可怕的东西在神性深处增殖。

或许在岁月流逝中,有些东西已经被彻底改变。

神,也是会有情感的吗?

黑发男子摇摇头,甩开这些对古神不敬的思绪。

至于查尔斯.…..那家伙的狂傲倒情有可原。毕竟自拜血教最底层的教众攀至如今的教长之位,在白骨铺就的阶梯之上,他确实从未失足。

唯独这一次,普列达特尔觉得他们在冬阳城的布局笼罩于阴云之下。

也许整个计划中出现了他们以前从未料到的漏洞。

而且这裂隙在一直扩大。

他始终不明白祭坛是怎么暴露的,又是如何在短短数小时内遭到彻底摧毁。

真的是那名紫发少女做的吗?

……

“为什么不相信我啊。”金发天蓝眸的少女在天鹅绒床垫上翻来覆去。

芙兰回去后没说有关莉斯卡的事情,本以为能趁父亲在城北的军营巡视时逃过禁足之罚,却没想到伯爵早就交代过:让塔莉娅负责女儿的一切事务。

在红发枫叶护卫鹰隼般的注视下,芙兰终是坦白了失踪的原委。

其实塔莉娅早有猜测——同为枫叶护卫的柳德米拉早已告知她市政厅执法队的发现。但知道伯爵女儿真被绑架过,她还是十分震惊,立刻亲自前往军营告知温特斯伯爵这件事。

塔莉娅策马归来后脸色十分阴沉,当即宣布在伯爵回来前芙兰不得踏出府邸半步。

“塔莉娅姐这几天老往市政厅跑,她究竟要干什么啊?”芙兰从床的一头滚到另一头,“难道执法队找到了拜血教的老巢?”

少女还尝试去找自己的母亲告状,结果对方也赞同塔莉娅的决定。

无奈之下,芙兰只得待在伯爵府中看书,直到今天。

“有办法了!”芙兰忽然想到一个绝妙的主意,蓦地跃下床,摇动银铃唤来自己的贴身女仆。

在褐发琥珀瞳少女疑惑的眼神中,芙兰郑重其事地说道:

“米兰娜姐姐,去告诉柳德米拉姐姐,我要在市政厅公告牌上张贴一则招募告示。”

“为什么不是找塔莉娅女士,她才是小姐您的护卫啊。”米兰娜迟疑道。

“你去就是了!”

“好的。”米兰娜垂首应道,心底却翻涌着困惑——大小姐今日这般执拗,实在不像平日的作风。

等褐发女仆离去,芙兰走到桌边坐下,取出羽毛笔后便开始写告示。

“快来吧,安河小姐,我答应的承诺必须要完成。”

金发少女对着空气说道。

……

“让安河去散步放松一下吧,想必拜血教这几天会老老实实地缩在角落里。”莉斯卡端起一杯茶,慢慢品尝。

过一会后,莉斯卡放下茶杯,趴在胡桃木桌上,盯着屋内玩耍的白猫。

它被安河起了一个非常贴切的名字:小雪球。

很难说没有受到那张委托单子的影响。

本以为这是一幕温馨和谐的画面:岁月静好凝缩于午后的品茗与看猫。

但莉斯卡随后回忆起安河告诉她的消息,一抹莫名的烦躁涌上心头。

怎么总有讨厌的家伙想要打扰我平静的生活?

栗发猫耳姑娘的手无意识地划拉着桌面。留下数道划痕。

……

“怎么总觉得不太安心呢。”黑发少女走在凹凸不平的石板街道上。

离今年的冬至日不足一月,不少家庭开始提前采购节庆的物资,街头一副车水马龙的景象。

这几天貌似风平浪静,除去市政厅宣布暂时实施自晚八点开始到次日凌晨的宵禁,引起不少人抱怨外,没有任何异常情况。

拜血教的活动也逐渐停止,安河没再听到过有关血神像的传闻。

可少女深知拜血教的极端本质,对方断无可能就此收手,此刻的平静反倒透着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

“不知道市政厅那边怎么为遇难者家属进行善后的。”安河想起那些被提前献祭的人,不免生出兔死狐悲的物伤其类之感。

当然,除了伤感更多的是愤怒。当后来与莉斯卡聊天得知大部分被绑者是孩子时,安河推测那些残肢断臂同样是孩童的,这令她更难以承受——对拥有前世记忆的她而言,这般冲击尤为剧烈。

安河尽量不去回忆在祭坛处望见的那一幕,她只能感慨当初的自己是多么冷静。

兴许那时是她精神高度集中,压制了情绪波动吧。

“莉斯卡姐,你说不要担心,可我也没见到你有什么行动啊。”拐过一个街角的安河自言自语。

虽然莉斯卡看上去不着急,可安河心中却非常焦躁。

当下有了司渊之书残片的下落,若不是目前仍有顾虑且实力不足,她可巴不得马上杀去拜血教把它弄到手。

自己的命还吊在司渊身上呢。

另外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芙兰一直没联系自己。明明她之前说过有很重要的消息要告知。

安河内心有一个猜测,那位充满活力的伯爵千金在深入调查后掌握了至关重要的情报——很可能与拜血教接下来的行动有关。

今天她又去催莉斯卡,结果猫耳姑娘劝自己去散散心,释放一下压力。

见根本说不动万事屋主,深渊少女只好出来散步,思考进入伯爵府的办法。

总不能直接去问她能不能见芙兰大小姐一面吧?

思索中的安河走到一处人群聚集的地方,喧闹的人群很快吸引了少女的注意力。

她站在外围,于声浪中捕捞词句碎片,最后在这嘈杂中辨出一个出现次数最多的词。

“招女仆?”

安河感觉摸不着头脑。

这很稀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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