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领域内，一把巨剑划破长空，重重地砍在了使徒的身上。
“客人，你太着急了。”
只见巨剑之下使徒轻轻抬手，一道无形的保护屏障便将夜烛的奋力一击挡了下来。
这一幕就算是拥有超级计算核心的零也感到不可思议。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居然有使徒可以在精神领域内挡下夜烛的攻击。
自从她和夜烛成为搭档，他们在一起也执行了十多次任务了。
每次任务夜烛几乎都是以碾压的方式将使徒灭杀，通过学习成长的零自然而然就认为对于夜烛来说，使徒是很轻易可以杀死的存在。
可为什么这次却变了...她不明白。
不过零并没有惊讶这种感情，即使她脑内的超算芯片正在飞速运转，也不能产生一丝复杂的情绪波动。
她只能用所见纪录下眼前的一切，但她不知为何又萌生出来了放弃纪录的想法。
因为她不愿意看到夜烛陷入苦战，不愿意看到命主为了保护自己而挡在身前。
这违反了天使协议。
天使本应该无时无刻无条件地保护自己的命主，可为什么现在他们角色互换了。
零想不明白，她想不明白的时候只会痴痴地注视着夜烛。
她只需要明白遵从夜烛的命令就好了，即使夜烛将她抛弃在这里自己逃跑了，她也不会有任何其他的想法，更别提怨言。
可夜烛没有自己逃跑。甚至在与她进行强制连接后，把她也强制拉进了精神领域。
因为进入了精神领域，所以零身上的侵蚀同化被暂时暂停了。
夜烛的精神领域就相当于是一道为零重新筑起的防火墙，暂时将她保护了起来。
但在精神领域内，没有情感和自我想象的零发挥不了任何作用，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夜烛单独作战。
她想不明白为什么夜烛要为她做这些，明明她现在已经没有用了。
没有用的天使和垃圾没有区别。
她想不明白，所以她只能痴痴地望着正在独自战斗的夜烛。
夜烛见使徒吃下了自己一击，也有些惊讶。
但他这种惊讶很快便被他压制了下去，毕竟对方是阿尔法级的使徒，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被打败。
如果对方没有实力，祂怎么可能打得过第七小队的七个命主。
虽然夜烛虽然愤怒，但他还没有完全丧失理智。
他知道眼前的使徒很强，很可能比他之前见过的所有使徒加起来还强。
“既然你不愿意跟我们交流，那我还可以再给你一个机会。”
使徒模仿着人类的话语对夜烛说道，
“如果你现在立刻离开这里，我将不会对你下手，因为我的使命自始至终只有守护母巢这一条。”
使徒的劝告在夜烛耳朵里是那样的刺耳。
使徒的话就像是对他的怜悯一样，像是一个高位者在对低位者的施舍。
他不需要这种东西对他施舍，更不可能离开这里！
如果他走了，接下来的黑潮将吞噬旧魔都的一切！
如果他走了，那第七小队的冤魂又由谁平复！
他有着无数留在这里拼死战斗的理由，怎么可能在这种时候退缩！
使徒就像是感知到了夜烛的精神波动，他搅动着口腔说道：“夜烛，我希望你保持理性，毕竟她可撑不了多久了。”
使徒指着夜烛身后靠在峭壁上一脸痛苦的零。
“体外渗透，加上数据反解析，人类的防火墙还是那样不堪一击。”
夜烛回头看了一眼正在苦苦坚持着的零。
夜烛冷笑着，回怼道：“别把天使看扁了啊！你个天上来的怪物，根本什么都不懂！”
虽然夜烛的嘴上没有松口，但他的心里其实是很没有底的。
毕竟他和零相处也才三周，现在突然站在零的立场上，贸然说这些话真的让他有些心虚。
可就在这时，夜烛却感到自己的手被握住了。
零静静地握住了他的手，即使她什么也没说，但是夜烛觉得他好像获得了零的支持。
就在此时，他脑海中又想起了零的那句话：“命主，零一直都在期待您的指令。”
“呵呵呵...居然怀疑零的心情，我这个做命主的真的太逊了。”夜烛自言自语道。
毕竟无论任何时候，任何处境，天使始终与命主同在。
命主生，他们生。
命主亡，他们亡！
“零，你愿意跟我一起砍了祂吗？”
“嗯。”
夜烛昂起头双眼冷冷地注释着面前的阿尔法级使徒，接着对祂轻蔑地招了招手。
“来。”
使徒明白这是挑衅，区区人类竟敢挑衅母巢守护者。
祂一歪脖子，下一秒夜烛脚下大地突然碎裂，汹涌地岩浆层喷涌而出。
夜烛见状微微一笑，“你们使徒的想象力也不过如此。”
“黄河之水天上来！”
夜烛口中一念，抬手一挥。
只见他的头顶出现一片气势磅礴的灿烂天河，那天河水泛着金光，如同万里碎金。
“去！”
天河随着夜烛的指令一泻而下，只是一片天水却拥有着千军万马之势。
天河水奔涌好似万马冲锋，一片铁蹄直接将夜烛脚下刚刚裂开的岩浆层踏平了。
水火相交之间，一片蒸汽升腾！
水烟中夜烛抱起靠在峭壁上的零，悄无声息地退出了精神领域。
因为精神领域的环境与现实环境并无差异，所以即使夜烛退出了精神领域对方也得过一会才能发觉。
他还是狠不下心，他没有办法让零跟他一起去送死。
而且他刚才在精神领域中抵消使徒的招数，已经又耗费了他们5分钟战斗时间。
他们的战斗时间现在只剩下了15分钟，再何况零现在已经受伤，她已经失去了战斗能力。
他做不到，让这样的零继续跟在他身边。
有些事情注定只能他一个人完成！
牺牲他一个人就够了，零一定会好好活下去的，她一定会等到下一个命主的。
零蜷缩在夜烛怀里，此时的她比任何时候都更像一个脆弱的女孩子。
她表情时而痛苦，时而压抑，仿佛全身在经历着冰火两重天。
夜烛抱着零能明显地感觉到零的身体在轻轻发抖，她每抖一下夜烛的担忧感便又加深一点。
就这样夜烛抱着零在这无尽的黑暗深渊中，走了快一个小时。
终于让他找到了一处崖洞，他将零轻轻地放到崖洞内。
他看着正在发抖的零，接着取下了自己的手环放到了零的身边。
他接着打开了手环的定位装置，并且每隔10分钟自动呼叫一次总部。
做完这一切，夜烛已经没剩多少时间了。
寻找母巢，并且和使徒缠斗浪费了太多时间。
现在距离黑潮爆发的倒计时只剩下两个小时。
“对不起零，只能暂时将你放在这了。我不是一个合格的命主，抱歉...”
夜烛说完，正打算转身离开但零却一把拉住了他。
“天使协议...零会一直保护夜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