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嗬嗬……咳咳咳……”李昴蜷缩在阴暗的角落,不断地咳嗽着。他颤抖着将手从嘴边移开,掌心一片乌黑,黏稠的血液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诡异的光泽。那本该鲜红的生命之液,此刻却失去了生机。
「怎么会这样……」
他的思绪混乱不堪,脑海中不断回放着逃亡时的片段——那股来自系统的力量,那股他曾以为能救他于水火的力量,如今却像诅咒般缠绕着他。亡灵的阴影在他体内肆虐,侵蚀着他的血肉与灵魂。
「我会死吗?」
这个念头像一根冰冷的针,刺入他的心脏。恐惧如潮水般涌来,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他试图深呼吸,却只觉得胸口像被巨石压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撕裂般的疼痛。
「不会的……不会的……」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努力说服自己这不过是暂时的后遗症。一定是这样。他紧紧攥住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试图用疼痛来驱散内心的恐慌。然而,那乌黑的血液依旧在他的指缝间缓缓流淌,在无声地宣告着什么。
他想要怒吼,想要斥责那些亡灵——是它们将他变成了这副病入膏肓的模样,可偏偏也是它们,曾在他最无助的时刻,从邪教的魔爪中将他救出。
就在这时,他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清晰的念头:洞穴中有人在清剿亡灵。邪教没有这样的能力,那一定是正神教会的人来了——在这个超凡的世界里,正神教会一般代表着神权与力量。如果他们能对付邪教,那他们也一定能救他!
这个想法一产生,就像积年旧怨挥之不去。他挣扎着站起身,试图朝洞穴外走去。然而,刚一起身,眼前便骤然一黑,他的身体摇晃了几下,几乎跌倒,连忙扶住冰冷的石壁,大口喘息着。过了好一会儿,视线才逐渐恢复,但那虚弱感依旧如影随形。
李昴在心中劝说自己别这么冲动,万一这里的正神教会不是奇幻小说里那种圣母呢。
但脚却不自觉地向前走,得益于洞穴中到处流窜的亡灵,李昴得以朝着亡灵被消减的方向前进,不至于迷失在这迷宫般层层套叠的洞穴中。
与此同时,洞穴的另一端,鲁德正以无可阻挡的姿态向前推进。他的剑刃在昏暗的光线下划出一道苍黄色的弧线,将眼前狰狞的亡灵劈成两半。亡灵碎裂的骨茬在空中迸飞,却在接触到神力的瞬间化为飞灰,缓缓洒落在地,化为大地的养分,滋养着这片被死亡侵蚀的土地——正应如此。
得益于鲁德正在践行大地的正法,鲁德左手紧握的一面厚重的盾牌盾面微微嗡鸣,与大地共鸣。它正从大地深处汲取力量,凝结为苍黄神力源源不断地注入鲁德的体内。
鲁德的动作精准而高效,像一台不知疲倦的机器,每一步都坚定而有力,每一次挥剑都带着无可匹敌的威势。
偶尔,远处会传来亡灵弓箭手拉弦的声响,箭矢破空而来。鲁德却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只是迅速抬起手弩,扣动扳机。弩箭带着神力的光辉,精准地贯穿亡灵的头颅,将其彻底净化,而弓箭被盾牌挡下。他的动作行云流水,仿佛这一切早已成为他身体的本能。
鲁德与那些实力参差不齐的邪教徒截然不同。论职业者的阶位,他或许比不上同期的神父和大地守卫,他们拥有堪称奇迹的神术和强横的力量。然而,若是谈及杀戮的效率,圣域之下,无人能与他比肩。这是他用无数敌酋的头颅堆砌出的经验,是他在血与火中磨砺出的本能。他的剑刃从不犹豫,他的步伐从不迟疑,每一步都踏在敌人的尸骸上,每一击都带着无可匹敌的精准与冷酷。
就在鲁德继续向前推进时,他的视野中突然出现了一个苍白发色的人影。那人影摇摇晃晃地朝着他的方向走来,步伐踉跄,仿佛随时都会倒下。令人诧异的是,周围的亡灵对此视若无睹,仿佛他根本不存在一般。
李昴的眼前一片模糊,只能隐约看见一个泛着黄光的人影。他的大脑一片空白,身体本能地朝着那光芒靠了过去。他的意识早已涣散,只剩下最后一丝求生的欲望在支撑着他。
「邪教徒吗?」
鲁德的目光一冷,手指已经扣在了手弩的扳机上。然而,就在他准备抬手射杀的瞬间,异象突生——他左手的盾牌陡然爆发出耀眼的苍黄神光,光芒如潮水般席卷整个洞窟,将周围的亡灵瞬间化为飞灰。
李昴的身躯在这一刻无力地倒下,但他的身上却缠绕着一层淡淡的苍黄神力。那光芒温柔而坚定,仿佛一双无形的手,轻轻抚平了他体内的痛苦与折磨。原本如针刺般的剧痛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与安宁。就像有人在耳畔轻声低语:“你可以休息了。”
李昴麻木的神经在这一刻彻底放松,他的意识如同沉入了一片温暖的黑暗之中,再无挣扎,再无恐惧。而鲁德则站在原地,眉头紧锁,目光复杂地注视着这个倒下的陌生人。
“我得到了母神的警示,有幼生的黑暗降临在那里,我们要扼杀他。你要处理掉那个据点里的所有人,记住,是所有。”
大地之子的这段命令在鲁德的脑海中回响,冰冷而坚决。
「大地之子啊!你得来的预言真的是这样的吗?」
鲁德的心中泛起一丝疑虑,他本不该如此,但一边是养育他长大的教会,一边是他信仰的神明。
大地母神为我指明道路!!!
鲁德闭上眼,握紧了手中的长剑,剑刃上苍黄的神力微微闪烁。他深吸一口气,猛地将长剑送入李昴的身体。剑刃并未带来血肉撕裂的触感,反而像是刺入了一片虚无。
突兀涌入的苍黄神力如潮水般席卷李昴的躯体,将那些盘踞在他体内的死亡气息逼退。然而,当神力触及他的骨骼时,却遇到了难以逾越的阻碍——死亡早已在他的身体深处打上了自己的烙印,仿佛在宣告:没人能从死亡手中抢人,即便是大地的神力,也无法撼动这铁律。
鲁德缓缓拔出长剑,剑身上没有一丝血迹,而李昴的躯体也完好无损,仿佛刚才的那一剑从未发生过。这一幕让鲁德心中的不确定一下子变得清晰起来。
「大地之子啊,你的预言将你送入了一个可怕的境地」
倘若大地之子没有撒谎,要么邪教另有图谋,要么这个地方有更大的秘密没有被发现。
如果大地之子向教会揭示的是谎言.....他让一个大地教会的隐秘修士在大地母神的注视下去扼杀大地母神的神眷者.....
他最好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