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同胞们正在完成从神职人员到统治者的转变,通过对神起誓确保统治者的纯洁和清廉,想想吧,李昴,绝对不存在腐败,永恒在征服之路上前进,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位置,实现自己的价值,这是我要建立的国度——刻利厄斯。”
帐外突然传来急促的号角声。刻利厄斯将这则讯息通过圣物传递出去,然后拿起因为刻利厄斯打磨长矛而发出不满嗡鸣的魔剑。
"神子大人!侦测发现法师军团!"双持大师布雷克撞开帐帘,铁甲上还挂着未化的冰霜,"是'摄法女爵'的紫罗兰旗。"
刻利厄斯系紧猩红披风的银扣,指尖在桌面地图上轻轻一划。羊皮纸上立即浮现鲜红的行军路线,与代表敌军的紫色光点恰好重叠在枯萎沼泽边缘。"看来女爵阁下想要摸到我们背后,结果却被我们抓了个正着。“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突然撕裂空气。帐外传来此起彼伏的“举盾“呐喊,紧接着是雨点般的撞击声——那是燃烧的陨石砸在神术盾牌上的动静。刻利厄斯嗅到空气中弥漫的硫磺味,这是七环火系魔法“天火“的前兆。
“按预定方案。“他边说边戴上手铠,“让第三阵列的盾牌故意歪斜十五度。“
战术大师的笑容藏在铁面甲之后:“已经吩咐下去了。那些少爷兵果然上钩,第二波火雨比第一波密集三成。“
当刻利厄斯跨出军帐时,整个天空正在燃烧。拖着尾焰的流星不断从云层中坠落,却在触及军阵前被半透明的红色光幕弹开。三百名战争祭司跪在方阵中央,他们额间的纹路亮如烙铁,将战争神力转化为实体护盾。
“左翼后撤二十步!“刻利厄斯突然高喊,他已经发现有人窥探了。话音未落,一道直径超过十米的火柱轰然砸在方才军阵站立的位置。焦黑的泥土翻涌如浪,几个故意动作稍慢的武士立刻被气浪掀飞——他们穿着铠甲“巧合“地躲开了法术的范围,只是被余波掀飞,看似惨烈的撞击其实就擦破了点皮。
在三百码外的土丘上,蕾娜塔·冯·摄法女爵正用鹰瞳术观察战况。她镶满紫水晶的法杖插在泥地里,杖顶悬浮的水晶球清晰映出敌军溃散的场景。
“继续轰击。“她抹去鼻血,连续引导施展大范围魔法让她的身体隐隐作痛,“这些神棍的乌龟壳快撑不住了。“
副官犹豫着递上第六瓶魔力药剂:“团长,按照作战条例,我们应该保留三成魔力维持防护结界......”
“面对烤熟的乌龟也需要结界?”蕾娜塔拔开水晶瓶塞一饮而尽,药剂带来的魔力让她眼角蛛网状的血管一片蔚蓝,“通知第三中队准备'熔岩喷发',我要他们跟他们的乌龟壳熔化成一块儿!”
此刻战场东侧,刻利厄斯正在倾听侦察兵的耳语。当听到“法师团开始服用魔力药剂”时,他唇角勾起锋利的弧度。
“传令。”他声音很轻,却让传令兵不自觉地跪下,“当下一波魔法降临,让前军假装崩溃。记得把那些铠甲扔掉。”
刻利厄斯望向又开始聚集火云的天空,神术屏障故意变得忽明忽暗。
当第七波火雨倾泻而下时,战争教会的军阵突然如摔碎的琉璃般四分五裂。成百上千的武士丢盔弃甲,那些精心制作的空心铠甲在高温中爆开,发出类似人体汽化的可怕声响。残破的战旗被踩进泥泞,就连中央祭司团的红芒都“恰好”被一道火柱击散。
蕾娜塔的狂笑淹没在魔法轰鸣中。她没注意到,那些看似慌不择路溃逃的士兵,实际上正沿着精确计算过的扇形路线,将她的法师团不知不觉地包围在直径八百码的弧形区域内。
“全军突击!”女爵高举法杖,杖尖紫水晶开始凝聚足以融化城墙的虹光,“为了皇......”
她的胜利宣言戛然而止。脚下大地突然浮现直径半英里的血色圆环,所有正在准备魔法的法师同时惨叫——他们的魔力正被某种力量倒灌回体内。蕾娜塔惊骇地看着自己掌心,那里原本流淌的蓝色魔力此刻正逆流进血管,在皮肤下鼓起蚯蚓状的可怕凸起。
“这是......反魔法领域?”她终于认出泥土中发光的那些符文,“不可能!这种规模的结界至少要准备......”
“三天三夜?”刻利厄斯的声音突然从十步外传来。女爵猛地转身,发现这个本该在溃逃的战争神子,此刻正站在她精心布置的防护结界中央——而那六层叠加的魔法屏障居然毫无反应。
战术大师的双刃架在副官脖子上,愉快地解释:“我们昨天半夜就用神术挖通了地道。”
刻利厄斯摘下头盔,露出那双狮子般的双眼。当他凝视蕾娜塔时,女爵感到有冰冷的金属正在自己骨髓里生长。
“告诉你的皇帝。”刻利厄斯将一枚青铜号角放在她颤抖的手中,“下次派法师团送死时,记得别让他们喝太多魔力药剂——过量魔力在反魔法场里会结晶化,很疼的。”
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闷响,那是法师们体内魔力结晶不稳定导致的爆炸声。刻利厄斯示意左右将女爵作为俘虏带下去,转身走向硝烟弥漫的战场,李昴的来信在他胸甲内袋微微发烫。圣军战士们正从泥地里爬起来,他们抖落伪装用的焦黑布条,露出底下完好无损的铠甲。
刻利厄斯深深地吸了口气,将战争的最后一抹硝烟吞吃入腹,然后发出了餍足的神情,又是一次毫无瑕疵的胜利。
但满足之后却是如阵风袭来的寂寞。
「你是战争之神的孩子,还是在战争神威之下屈从的懦夫?」
突兀地,刻利厄斯想到了来自李昴的这句话。
他将那难以抑制的寂寞赶出脑海,但这句话仍然在他脑海中回荡。
对战争的渴望是自己想要的,还是战争全父的影响呢?
「也许每个神选都会有同样的问题,他们的所作所为究竟是出于自身的意志,还是出于神的影响呢?你也一样,我的朋友。」刻利厄斯目光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