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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二,熟悉的铃声响起,又是一场考试结束。
和昨日相似,只不过稍有不同的是,摆在江逾白面前不再是长篇长篇的文章,而是密密麻麻的数学公式,下午成绩出来时的排名也与昨日大差不差。
只是江逾白察觉到,身旁有一道目光几乎一整天都在有意无意地朝他瞥来。这目光盯的他浑身不自在,实在忍不住,扭头看向对方道:“哎,你今天都看我一整天了,有什么想跟我说的,你直接开口就好了啊,你这样,我有点害怕。”
见江逾白似乎有些着急,沈栖月微微摇了摇头,欲言又止:“没事,我就是有点好奇……”
看着沈栖月看自己时那奇怪的眼神,江逾白更觉得浑身不得劲:“好奇什么,你就直说,我知道的一定告诉你。”
“好吧,那你说说,你和苏婉兮到底是什么关系?”见状,沈栖月不再拐弯抹角,直接问道。
“呃……她就是我以前认识的一个朋友。昨天她找我,真的就是简单叙叙旧。”看着沈栖月那直勾勾看着自己的眼神,无奈之下,半真半假地说道。
“朋友?叙旧?难道不是再续前缘吗?”
想到昨天看见的画面,沈栖月只觉得震惊。
哪有普通朋友是这样叙旧的啊,要是换个地方,你们是不是就要……
我看了六年的大白菜就这么的被不知道什么年份的猪给拱了?
虽然心里这么想着,但不知为何,一想到他能从那位大小姐身上获得快感时心里就有一种奇异的满足感。
“小白,看在我们六年的情谊上,你就实话告诉我呗~我保证不说出去。我发誓,绝对不会跟别人透露半个字。”沈栖月一边说着,一边往江逾白身边凑了凑,缩短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她微微仰起头,只是用那双水灵灵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江逾白,声音轻柔地说道。
看着面前少女澄澈的双眸,那目光纯净得仿佛能洞悉一切,他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揪住,莫名地有些发慌。江逾白有点心虚的撇开眼。
心里这奇怪的愧疚感是什么回事。我应该没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吧?对吧?
自己吓自己。毕竟,也只是我单方面的暗恋罢了……
江逾白心底里安慰了一下自己道:“真是我说的那样,只是朋友。”
“嗯?尊嘟吗?”少女不满的嘟着嘴说道,“可是…可是…”
听到“可是”二字,江逾白心里 “咯噔” 一下,一种不好的预感随之而来。“可是什么?”他急忙问道。
“可是,昨天放学我都看见了。”沈栖月顿了顿,接着说道,“你和她……在体育馆。”说完,给了他一个眼神让他自己领会。
听到这个回答,江逾白只觉脑袋“嗡”的一声,仿佛一道惊雷在脑海中轰然炸开。
完了!自己这么多年来在她面前经营的完美人设就这么崩塌了。那我还怎么…
这么多年的同窗生活,让江逾白对沈栖月的感情变得十分复杂,他不想仅仅和她做朋友。
这些年来,他做了那么久的铺垫。努力营造自己的人设,就是希望在高考结束后她能接受自己的表白。
随后,他只感觉内心万念俱灰,自己就只是一次没忍住内心的欲望,这件事就被最不想让她知道的人知道了?
自己运气这么差?她会怎么看我?我还有机会吗?我该怎么办?
平日里,江逾白表面上开朗豁达、满不在乎,可实际上他内心非常敏感。其他人的看法他无所谓,但他却特别在意沈栖月对自己的看法。
破碎的家庭让他总是习惯把感情方面的事往最坏的方向想。
他记得,父母关系的破裂,源于母亲发现了父亲的出轨证据,从而引爆了家里的矛盾。
因此自那时起,在江逾白的观念里,在感情上只有对喜欢的人忠诚才有未来……
但是他发现,自己的欲望一旦被勾起,就难以自然消除,他既希望能维护自己再沈栖月心中的形象又不想放弃能够满足自己欲望的苏婉兮。
“哎,你怎么了,我都说了我不会告诉别人的,我的嘴,你还不放心吗?”沈栖月看着一脸生无可恋的江逾白,轻轻推了推他,赶忙向他保证,“额…虽然我很不喜欢那个轻浮的家伙,但我也不会故意说出去的,你就放心吧。”
恍惚的江逾白闻言更是心中悲鸣,我就是最不想让你知道这件事情啊。
她是不是说了她很不喜欢轻浮的家伙?
很不喜欢,不喜欢,喜欢,欢。
她这算是直接给我判了死刑吗?我…该怎么办?还有挽回的机会吗?
“你别说了,让我静静。”江逾白只觉头脑一片混乱,直接埋头趴在桌子上。
看着江逾白反应这么大,沈栖月心中突然有点后悔直接把事情说出来了……
可是我都说会保密的啊,那个家伙什么时候跟他关系这么好了,她连说都不能说了?
“哼,不肯说就不肯说嘛,这么大反应干嘛?”沈栖月轻声自言自语道。
叮铃铃…叮铃铃…
放学的铃声准时响起后,江逾白胡乱收拾了一下凌乱的桌面,拿起书包就匆匆往外走去。
“等等,江逾白,你……钥匙掉了!”看着落荒而逃般的江逾白,她突然看见地上他掉落在椅子底下的钥匙。
然而,听到她的声音后,江逾白似乎走得更快了。
他的内心就像被无数根针扎着,疼痛难忍。他完全不知所措,脑海里乱成一团麻,根本不知道今后该以何种态度去面对她。每一次试图去思考,那些复杂的情绪就如汹涌的潮水一般,将他彻底淹没 。
来自家庭的影响远比他自己所想象的要大,要潜移默化。
“走这么急干什么啊,我又不会吃了你。”看着那把属于江逾白的钥匙。不知想到了什么,她的脸颊突然红了起来,自言自语道:“既然他不要,那我就帮他好好保存吧……”
不知抱着什么样的心态,她紧紧的捏住了那把钥匙。
苏婉兮看到江逾白刚走出教室门,就连忙起身跟了上去。
怎么走这么急啊,是那个沈栖月惹到他了吗?就这么急着让我安慰他吗?也不是不行。
就在苏婉兮在心里暗自得意之时,却看见江逾白直接往校门口方向走去。
哎,今天不去体育馆吗?那去哪里啊,他还没告诉我呢,就这么直接走啦?
看着快步走出校门的江逾白,苏婉兮停下了脚步。
啊嘞?跑那么快干嘛?可是他已经一天没理我了啊,我都按他说的做了啊,他还没给我……
……
满脸落寞的江逾白站在家门口,只觉得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今天运势实在不好,不仅在沈栖月心中的印象毁了,钥匙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连家都进不去了。
身心俱惫的江逾白也不想回头去找钥匙了。
坐在楼梯上的他准备静静的等晚上晓桐姐下班回来。
只是除了周末,晓桐姐每天都要加班到很晚。
楼道里的灯光昏黄黯淡,将他的身影拉得又长又孤单。他双手交叠,支着下巴,眼神空洞地坐在楼梯上望着前方。
此刻,他心里不断回忆着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可脑袋里像一团乱麻,怎么也理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