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艾薇刚想起身，忽的头皮一紧，撕扯的刺痛感又让她躺了下去。
顺着发根，艾薇吃惊地发现长发竟然到了腰部。
嘶，头发什么时候这么长了？
“坐起来吧，”
抽出压在艾薇身下的长发，露西提议道，
“我帮你扎起来。”
“好，那麻烦了。”
不知是因为第一次和女生这么近距离接触还是因为身体原因，艾薇有些别扭，尤其是梳头发的时候，背后若有若无的触摸感，让她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好在艾薇发质柔软顺滑，露西没怎么费事就梳好了，为了省时间就给她绑了个最简单的马尾辫。
“好啦，”
露西顺了顺艾薇漏出来的碎发。
“谢谢——”
“我能和你一起出去走走吗？”
“啊，”
肩上一沉，耳边的热气让艾薇呼吸一滞，
“嗯，可，可以。”
……
乌云散去，月亮给小屋镀上一层银辉。
一个高一矮两个身影在月光下并肩。
缕缕微风吹过，艾薇发热的脑袋逐渐冷静下来。
剧情的走向和她记忆里的完全不一样。
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艾薇回忆着这半天的行踪。
中午，她没有吃完饭，就走出来了，之后是遇到露西、达克。
艾薇眉头皱起来，游戏中达克没有提及她和露西谈过话，或者说他根本不知道这件事，所以他的恨意没有这么深，今晚也许就不会动手了呢？
难道是中午多跟露西说了几句话？
确实，露西说让她多吃一些，而这一幕恰好让达克看到了。
原来是这样，那个时候她女性化就开始了。
那时候光顾着考虑怎么挽救露西，倒是忽略了这部分。
那为什么她会变成女生呢？
这么想着，一阵冷风吹过，她打了个寒噤。
“冷吗？”
“要不要回去给你找一件衣服？”
露西抬起头看着比她高半个头的女人。
“不用啦，这点风无所谓的，这件衣服挺厚的。”
艾薇摆摆手，看着自己身上小一号的衣服，实际上她身上的这件衣服都是露西的，她也不想麻烦人家。
“对了”
她忽然想到什么，迟疑道，
“我失去意识的时候……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吧？”
“也没有吧，”
看着脚下被月光照得发亮的泥土，露西慢悠悠道，
“你就扑进我怀里，之后蹭了蹭，然后没有动作了。”
“……哦。”
艾薇脸红一瞬，至少没那么出格，这么安慰自己。
“但是到了床上，就……”
“啊？！
……就，就怎么样？”
艾薇悄悄吞了口口水，整颗心悬起来。
“开始乱摸——”
“！”
“额，那个，对不起，”
艾薇摸了摸鼻子，虽然安慰自己已经变成女生，可她脸上还是烫得厉害。
“没关系，”
这点露西不是很在意，毕竟都是女孩子。
只是……似乎是想到什么，露西抱住自己的胸，那时候有股从没体验过的奇怪感觉，
“那时候你还说胡话了，说了句，额……‘空调’还是什么来着。”
“啊，那个啊，那时候不是被达克下了药嘛，可能，说胡话了。”
艾薇不打算公布自己穿越者的身份。
“那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还发热吗？”
“现在，好多了——”
艾薇正说着，脸上一张凉凉的小手贴了上来。
“这么烫，还说不热”
露西有些担心，
“不会发烧了吧。”
“真，真没事。”
艾薇扭过脑袋，企图躲过露西的手。
总不能说是因为想到露西给她擦身体的场景而脸红吧。
那时候她迷迷糊糊觉着全身都非常凉爽，所以可见……想到这她的脸更烫了，她还没来的及看呢。
“对，对了，谢谢你为我忙到这么晚，还有，抱歉，让你睡不好觉。”
“不都说了没关系嘛。”
“可——”
汗津津的手忽然被握住，艾薇身体一紧，呼吸都小心很多。
这还是她第一次被女生主动握住手呢……好软。
不对不对，艾薇连忙从脑海里驱逐这个想法。
都变成女生了，她又在想什么！
“其实，这是我这几年来睡得最好的一次觉。”
没注意到艾薇的异常，露西低声说道。
自从恶魔当着她的面杀死父母，从那以后的每晚她都在惨叫声和恶魔嘶吼声中惊醒，这几年嘶吼声逐渐消失，但她还是睡眠很浅，只要稍微有异响，她都会立刻醒来。
唯独这一晚，是她第一次没有顾虑的睡眠。
抬起头看向身边的人，仿佛待在她的身边，就拥有无法代替的安全感。
露西轻舒了口气，
“其实我很佩服你。”
“佩服我？”
“嗯，那次遇到恶魔之后，我就再也没有面对它们的勇气了。”
说着露西的声音低了下去。
前段时间，军队后厨靠近战场，每次那种沙哑的嘶吼声都让她几乎拿不稳勺子，
“我甚至，不能亲手为我的父母报仇……”
露西最终还是没有说下去。
艾薇知道露西暗指的意思，男主和露西的情况差不多，也是因为恶魔失去了双亲。
尽管不是艾薇自愿的，可现在她在露西眼中的形象就是女扮男装，替父母报仇保家卫国的巾帼形象，而露西因为心理和身体原因只能当军队后厨。
对于像她这么自强的女孩儿，看着曾经杀害她父母的恶魔肆意屠杀着她认识的人，这样无能为力的感觉可比刀子刺入身体痛得多。
艾薇叹了口气，脑子里涌出一大堆诸如“战争后遗症”“应激性创伤”的词语。
她很想和这个女孩儿解释那些词语是什么意思，说明这种情况是如何如何的正常，可话到了嘴边，却吐不出来。
这样说有什么用呢，不过是苍白的安慰罢了。
“没事的，”
艾薇用力握了握露西的手，看向月亮，
“我会连带着你的那一份，一起还给它们的——”
……
“咳咳。”
说完她就后悔了，什么中二发言？
不过这倒不是她说大话，只要等到“勇者加护”加身，别说区区几只恶魔，就算领主恶魔她也照杀不误。
露西呼吸一滞，似乎被设下了定身魔法。
“怎么了？”
感受到左手传来的阻力，艾薇停下脚步，回头望向她。
皎洁的月光给艾薇整个人周边镀上了一层光晕。
虽然这是夜晚，可露西觉着艾薇比太阳还要熠熠生辉。
“没，没事……”
反应过来，露西慌忙跟上，心脏却止不住的狂跳，
露西捂住胸口，她也不知道心跳为什么会这么快。
……
“谢谢你，艾薇。”
月亮下，矮矮的身影小心地向高高的身影旁凑了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