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狱,作为一座城市规则意义上最恶劣的人们聚集的场所,针对于其的“考察”自然也在黎夜星的计划以内,所以在和萨拉分开以后,黎夜星便直奔这里而来。
在上午的一番观察与同萨拉的交谈过后,黎夜星对于这座城市有了一个基本印象,而这个基本印象也越发让她担忧。
对阿奎斯·阿沙奎的狂热在【普托基亚】即为一种最为根本的“正确”,而阿奎斯·阿沙奎对自己展露出的恶趣味甚至延伸到了仅仅只是和自己有过一段同行经历的萨拉萨丘两姐弟身上,即便是以偏向善意的方面,也足够让人警惕的了。
但与自己一同抵达【普托基亚】的并不只是萨拉他们,还有一些以“待审判者”的身份走到这里的劫匪们。
黎夜星不敢想象在这种社会氛围之下他们会遭受怎样的对待,即便对于他们本身没有任何怜悯,但如果让他们受到并不对应自身罪行的对待的话...
无关乎悲悯与怜惜,仅仅只是对与错的分别。
走到监狱门前,以黎夜星现在这可疑的打扮自然引起了看守的注意,不说别的,就说一个披着黑色斗篷的人火急火燎地直奔监狱而来,你会不会打起警惕?这让人第一眼看就是来劫狱的啊!
但黎夜星当然不是为了这种事而来的,而作为【普托基亚】监狱的看守,他们自然也不是常人,青铜臂甲昭示着他们作为【沙之牙】的身份,对于这个不速之客自然也毫不客气。
“无礼者,止步!”
“亲王有令,不得擅闯!”
【沙之牙】啊,老朋友了。
第一次见到的时候黎夜星相当紧张,第二次遇见的时候就已经可以轻松应对,现在对黎夜星来说两名【沙之牙】已经可以不放在眼里。
这算什么?“战力膨胀”?
但不管黎夜星对来自他们的威胁提起几分警惕,她也不会在这里与他们真正发生冲突。
于是她停下脚步,将兜帽摘下,显露出里面纯白的发丝,直视面前的两人,直言道:“我要进去!”
说出这样的话,黎夜星就站在原地等待着两名【沙之牙】的反应,她便不相信他们会不认识自己的长相,不知道阿奎斯·阿沙奎对自己的态度。
虽然说这样做有点依靠阿奎斯·阿沙奎这种令黎夜星感到一阵恶心的感觉,但这也是现在最优的解决方法了。
而看到黎夜星的相貌后,阿奎斯·阿沙奎的话便出现在两名【沙之牙】脑海之中。
“对于黎夜星小姐,不要限制她的任何行动,全【普托基亚】的一切地点无条件向她开放。”
回忆到这样的命令,两名【沙之牙】自然也不会对黎夜星做出任何阻拦,他们放松了原本紧张警惕的姿态,回到自己原本站立的地方,大声喊着:“谨遵亲王之命!”示意黎夜星进去。
面对这种愚忠于阿奎斯·阿沙奎的【沙之牙】黎夜星现在没有任何办法,阿奎斯·阿沙奎也亲口承认对于他们有动用洗脑的手段,也自然在黎夜星的“考察”范围内,但不是现在,现在最要紧的是...
黎夜星看向了门内那向下不知几深的阶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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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哧——呼哧——”
监狱内,牢房的再下一层便是囚犯们进行“劳动改造”的地方,但这真的只是“劳动改造”吗?这已经完全超过了“劳动改造”的范畴了吧!
再次挥下今天到现在为止就没有停下过的铁锤,大哥在心里如此怒骂。
放眼望去,自己的那些同伴们都带着沉重的脚镣,不停地挥舞着只是看上去就知道分量几何的铁锤,一遍又一遍地敲打着面前锻造台上的材料,挥汗如雨,口中传出粗重的喘息声。
但如果只是这样也就算了,更让大哥感到忿忿不平的是周围那群人,他们只是做着踩踩脚踏车等简单的工作,身上也没有这些碍事的镣铐,更是用手指着他的弟兄们不时爆发出一阵嘲笑声。
“**的!”如此低声骂道,大哥怎么看不出来他们这是被“特别关照”了,但没办法,自从被【沙之牙】带到这里来,他们就被强加了这些镣铐,更何况即便自己这边有一群弟兄们,但是那群杂种居然“一致对外”。
越想越气,大哥再次挥锤带着怒气再次砸向了锻造台。
偏偏现在还不行,现在只能先憋下去,贸然行动只会让状况变得更加不利,现在还有机会,还有活命的机会。
也多亏了自己之前劫人的时候有留一手,那时候还是害怕闹大了引起阿奎斯·阿沙奎注意,没有真的把人往死路上逼,看黎夜星这样子还是有可能免于一死的。
但如果现在真的开始贸然行动,那么在这里只会是面对更加绝望的场景...
“啊——”突然间,一阵惨叫打断了大哥的思绪,这音色是如此熟悉,让他立刻回头寻找惨叫的来源。
“‘秃鹫’!”看到那片秃顶,大哥立刻喊出声来。
此时此刻,“秃鹫”正痛苦地躺在地上,捂着血肉模糊的腿痛呼出声,那条腿伤的是如此严重,以至于可以看到从中间被硬生生砸断的骨头,而“凶器”则是旁边沾着血的铁锤。
见此情景,大哥坐不住了,自己的弟兄们也憋不住了,他们纷纷放下手中的活,向着“秃鹫”这边赶来,但碍于脚上的脚镣,他们不能第一时间赶到他身边,反而是另外一群人先一步走到了“秃鹫”旁边。
挫头挫脑的身形,猥琐的笑容,死贱的声音,在别的地方本应该是下等人的下等人的屎尿的一群人——“强**”。
“嘿嘿嘿!怎么不干了啊?刚才不是挥得挺猛的吗?”
“你看看,你看看,这就不行了。”
“来来来,让你看看哥的强大!”说着,这个即便是在那一群人也是最恶心的人就要解开裤子,想要侮辱倒地的“秃鹫”。
“混蛋!”大哥如此怒骂着,没有任何一刻比现在更加愤怒,更加痛恨自己身上的锁链。
但无论他如何愤怒,原本只是在远处看戏的人们现在却挨个走到了他还有弟兄们身边,将他们按在地上,大笑着强迫他们看向“秃鹫”的方向。
挣扎不得,即便大哥手指已经抠破,目眦欲裂,用平生能想到的一切话语问候那群杂种们的祖宗十八代,却无法阻止。
在猥琐的笑声,嘲弄的笑声之中,他们就要这么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弟兄受辱,直到——
一抹纯白显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