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住瘫倒下来的黎夜星,沁心已经没有勇气去和她对视,或许她们之间的关系永远也无法回到从前了,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自己的行为就是无可争辩的背叛,对黎夜星信任的背叛。
沁心需要一点时间接受,而其他的人们看到这个场景也都陷入了一时的错愕。
宾客们不了解她们的情况,震惊之余还有一丝埋怨,如果沁心不出手的话,或许就真的可以以一场私人矛盾的方式解决这些事情。
站在一边的新藤冴则早在第一次和黎夜星她们谈话后就决定,如果黎夜星没有什么过激行为,自己可以尽力帮忙,但如果真的发生了,她便只能说声抱歉。
至于现在,新藤冴倒是非常赞同沁心的做法。
“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而最后,打破这沉默氛围的,是阿奎斯·阿沙奎的掩面狂笑...
这样的行为让众宾客完全无法理解,他们只能认为阿奎斯·阿沙奎彻底疯了,而萨丘倒是没什么反应,虽然比自己那时候更癫狂了一点,但好歹也是见过世面了,至于阿沙丽和更多【沙之牙】,则是已经习以为常了。
而唯有沁心,她抱着黎夜星提起了十足的警惕,阿奎斯·阿沙奎肯定憋了个大的。
“没错!”笑声止歇,阿奎斯·阿沙奎将原本盖住面部的手拿了下来,随即指向了沁心。
即便是沁心,也被阿奎斯·阿沙奎这突然的一下给整懵了,她本来还想着和他斡旋的,但是,这个“没错”是什么意思?
没等沁心思考出个所以然来,阿奎斯·阿沙奎立刻接出了下半句:“你就是这样的人!”
?
...
!
从疑惑到沉默再到震惊,沁心的表情变化全部在阿奎斯·阿沙奎预料之内,这让他的表情愈发张狂,双手也不由自主地张开以宣告自己的心情。
然后,他迈开了腿,开始环绕着沁心前进,身影不断出现在沁心面前,每一次都让她的心理更加沉重。
“你就是这样的人,你的底色依旧是这个漆黑的世界,只是被黎夜星沾染了几点白色罢了!”
“因为你是天才所以你可以理解这个世界的漆黑!”
“因为你能理解所以你才对这个世界感到无望!”
“因为无望所以如此渴望救赎!”
“因为渴望救赎所以那些许白色才如此珍贵!”
“所以你无法接受她的离开,所以你无法接受她的失败,所以你!”
“即便玷污那份纯白,也要把她框在里面。”最后一句,阿奎斯·阿沙奎彻底收敛了之前激动的语气,只是如此陈述着一个事实。
他站在一动不动的沁心面前,伸长脖子细细端详品味着面前这个人的内心被自己挖出来后表露的震惊与绝望。
啊——
她和自己如此相似,不,她只会比自己更加天才,他们之间唯一的不同就是有没有沾上并相信那抹纯白,所以,她才如此美味。
无上珍馐!
...
不,并非无上...
阿奎斯·阿沙奎将目光转移到了沁心怀中所抱的纯白的少女,只是沾染了一丝纯白便已经如此美味,那么她怀中这位仿佛世间一切纯洁与美好所构成的少女又会是何等味道?
她会有改变自己“味蕾”的可能吗?
阿奎斯·阿沙奎不知道,但他愿意在黎夜星身上加以重注,因为如果连她也不行的话,那么这个世界...
呵呵。
沁心不知道阿奎斯·阿沙奎这么多的想法,但她能注意到阿奎斯·阿沙奎的视线,即便自己的外壳已经被阿奎斯·阿沙奎拆了个干净,但她还是更加用力地环抱着黎夜星。
“我只是想保护好她,你不应该这样刺激她的,即便你再强大也好,只要我们想要离开...”沁心自己也没有发觉,她的声音已经沾染了无助。
“我们也拦不住。”阿奎斯·阿沙奎随意地扬起了头,淡定地接出了沁心的下半句话,却随即话锋一转:“但,你做不到。”
“...”
“你并不纯粹,所以你也不够强大,你比不上我,所以你无法手段尽施,你更比不上她,所以,你甚至不能坚定地站在她身边。”
“呵,说到底,一个不纯粹的人又怎么可能阻碍到纯粹之人的脚步呢?”
“好了,对于你,我已经品鉴够了,就跟芥末辣椒一样,第一口下去相当刺激,但没什么回味的意思,你可以带着她下去了。”
“哦,对了,差点忘了最重要的事,等她醒来,记得告诉她,我在王座之间等她...”
如此说着,阿奎斯·阿沙奎随即转身,如他说的一样,他对于现在的沁心没有丝毫兴趣。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这么做?”沁心紧咬着牙,对着阿奎斯·阿沙奎的背影如此说到。
“你这究竟是深思熟虑后的结果,还是单纯被我说破防后的狗急跳墙呢?”
“...”沁心无法回答。
“呵,看吧。”轻笑一声,阿奎斯·阿沙奎耸了耸肩,摇了摇头。
“省省你那些没用的小心思吧,在看人这方面我可领先你不少啊!”
“最后给你个小小的提醒吧,如果你不想让自己在黎夜星小姐心中的好感继续降低,那么就乖乖把那句话告诉她,当然,即便你不说,她也会来的。”这样说着,阿奎斯·阿沙奎随即回头送给了沁心一个阴邪的笑。
“阿沙丽!”
“在。”
“通知下去,前往忒鲁撒的行程暂缓,然后,随我一同前往王座之间等候,我们的目标的达成已经板上钉钉,现在,我想最后品味一下,这世界上最为美味之物。”
“...是。”这一次,阿沙丽的回应多了些许迟疑,看向亲王的目光也加上了一些意味不明的情绪,但她还是履行了作为【黄沙最初的獠牙】的职责。
“萨丘。”
“在,亲王!”
“去第二层的这个位置,我在那里的【牙】会指引你该怎么做的。”阿奎斯·阿沙奎随手掏出一张地图,指着一个地方说到。
“明白!”这一次,他答应地比阿沙丽还要干脆。
“最后,我的【牙】们,请诸位宾客返回房间吧,这场宴会已经圆满结束了。”
“是!”诸位【沙之牙】异口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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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层,王座之间。
阿奎斯·阿沙奎端坐在王座之上,没有任何其他的动作,他只是像一名真正的王一样在那里坐着。
一旁的阿沙丽·阿沙奎则看着玻璃外面的景象,良久,终于出声:“阿奎斯,起风了,风沙很大,很大...”
“对啊,姐姐,起风了,这么大的风沙,又会有谁迷路呢?”
王座之间,再归寂静,没有姐弟,只有王与亲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