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美食街简单吃完晚饭后,童桐便与二人分别——她家在弘文区西关街道,青玲和苏宛家则在道南区傍山中街道,方向恰好相反。
相比于老城区的古旧,位于关墙以西的占城区总面积三分之二的新城区比较有规划,街道横平竖直,基础建设完善,虽然单位面积的上的人口更多,但由于技术和理念的进步,更先进的垂直空间设计被广泛应用,使得公共设施的集约化程度大大增加,不仅节约了水平投影面积,为各种基础设施的升级和更新增加了改进空间,还可以优化住宅区域的采光、人均居住面积以及各项服务设施,一方面容纳了更多居民,另一方面居住条件也更为舒适。
二人结伴回了苏宛的家。她们的母亲青涟和苏雪清是从小学时期就认识的好友,有近三十年的交情,青玲和苏宛也因此成为了情同姐妹的青梅。由于青涟因工作繁忙而常常不能在家,并且两家是仅隔一条小路的邻居,故而青玲在放学后通常是与苏宛一起回她家吃饭学习的,苏雪清阿姨也很乐意照顾好友的这个可爱又懂事的女儿。
“妈妈/小雪阿姨,我们回来了!”还没看见人影,正在交谈的青涟和苏雪清就听见女儿们的声音在玄关处想起,二人不由得相视一笑,刚出生时皱皱巴巴的小豆丁,一转眼就变成朝气蓬勃的大姑娘了。
“咦?妈妈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青玲走到客厅,发现青涟正坐在沙发上,笑盈盈地望着她们。
“也没有很早,刚回来不到半个小时。”青涟答道。她张开双臂:“来,让妈妈抱抱”,这是她每次下班回来必须做的事——补充女儿能量。
青玲无奈,带着求助的眼光向苏雪清坐的地方望去,却发现她正一边起身,一边向厨房走去:“啊哈哈哈哈,外面很冷,你俩一定冻坏了吧,我去给你们倒点热饮,再弄点零食吃。”她又向苏宛看去,没想到她压根没注意自己,一心跟着妈妈也要抱抱。青玲没辙,只能走上前去跟妈妈拥抱,满足她突发的幼稚病。
带着一点别扭的心思,青玲投入了青涟的怀抱。最先迎上来的是护手霜的味道:冰脂草清新的油脂味道混合着霜海海草提取物的甜香,在回暖的手部皮肤的加热下略微融化,散发着淡淡的香气。一双手轻轻一拉,她就被这气味裹挟着,跌到了母亲的怀里。
青玲一时间失去平衡,不由得稍稍加重了呼吸,扑面而来的便是粗粝纤维外套上残留的室外冷气,青涟所言非虚,确实刚回来没多久,她不由得心疼起了母亲,因为工作的关系,母女二人确实是聚少离多。这么想着,青玲也回抱过去,她将头埋在青涟的脖颈处,嗅着刻在记忆里的那温暖熟悉的味道,心中最后一点抗拒也顷刻间消散了。
然而,几分钟过去,青涟依然没有一点要放开她的意思。青玲尝试着起身,却发现她被青涟的双臂牢牢锁住,动弹不得,还得寸进尺,埋在青玲的头顶狠狠地暴风吸入可爱女儿的少年体香,给她飞机耳都吓出来了,毛茸茸的大耳朵耷拉着,耳尖微微颤抖,好可怜啊!
被青涟这样蹂躏着,青玲感觉自己被室外寒冷空气冻得有些僵木的大脑渐渐开始融化,吸入的空气也渐渐掺杂了母亲温暖甜腻的体香,她的心里不由得升起了一股孺慕亲昵之情,因惊慌而发抖的耳朵也平顺下来,逐渐沉醉于这难得的母女亲密时刻。
就在这温馨的时刻持续的时候,一丝糕点的甜香不合时宜地飘了过来,青玲抽抽鼻子,糕点香气愈发浓密,她迷离的眼睛瞬间恢复清明,娇小的身子以一种不可思议的姿势从青涟的怀抱里溜了出来。待她站稳,才发现苏雪清和苏宛母女二人一人端着糕点,一人端着热饮,正满脸姨母笑地看着她,给她尴尬得耳朵和尾巴瞬间立了起来,脚趾在毛绒拖鞋里疯狂施工。
“呃。 。 。啊哈哈哈,这桂花米糕真香呢,搞得我都有些馋了~”为了掩饰尴尬,青玲连忙主动接过苏雪清端着的盘子,拈起一块松软的米糕咀嚼了起来。
虽然是为了掩饰尴尬,但米糕也是真好吃:三寸见方的米糕小巧玲珑,一口咬下去软糯弹牙,细细品味,桂花的香甜和米粉的清香交织在一起,白糖的用量也恰到好处,既不会过分甜腻,也不会寡淡无味,不愧是小雪阿姨的拿手菜!
看着青玲玛瑙一般的双眼因可口的糕点而变得亮晶晶的令人怜爱的模样,三人也不忍心再逗她了。苏宛递上一杯热奶茶,让青玲顺了顺,也拈起一块米糕品尝了起来,四人便在温馨的气氛里分享完了这盘夜宵。
吃饱喝足,青涟、苏雪清二人就将刚才在谈的事情告予了青玲和苏宛。
“从明天开始,我必须去首都报告工作。”青涟一改之前的神态,变得正经起来:“以后也可能会经常出差。所以,我拜托你小雪阿姨多照顾着点你。”她向苏雪清微微欠身,“因为我的工作,从小她就是你在看着,一直以来都辛苦你了。”
“没什么没什么~”苏雪清轻掩着嘴,带着笑意说道:“她那么可爱,我稀罕还来不及,怎么会觉得麻烦呢?不过你这回走的时间可够长的,我可得从玲玲身上多收点‘报酬’。”她坏笑。
听了她的发言,青玲的耳朵又耷拉了下去,苏宛也满脸无奈地看着自己的老妈。青涟肘了肘苏雪清:“玩玩可以,别给她玩坏了。”,搞的青玲和苏宛更无奈了。
“好啦好啦,不要再逗她了。”苏宛赶紧劝住了二人:“不想听听我们下午放学后都干了些什么吗?”
“哦?这就是你们今天回家这么晚的原因吗?”青涟好奇道:“是去哪玩了吗?”
“是也不是,我们今天找到一个学习的新去处……”青玲回道,将今天苏宛与她讨论的关于升学的计划、如何与童桐一起去参观图书室、以及都有哪些服务项目,都一一道来。
讲着讲着,不知不觉已经过了十点了。苏雪清无意间抬头看了一眼挂钟,忽然间想起什么:“阿涟,你明天几点的车?”
“八点的,怎么了?”
“你收拾东西没?”
“还没,我不是一下班就来你家了?”
“。 。 。赶紧回去!”
被苏雪清“赶出”家门后,青涟、青玲母女二人就马不停蹄地向家里跑去。一进家门,青涟把鞋子一蹬,连外套都没脱就去储藏室翻出一个大箱子,手忙脚乱地把各种证件、材料以及换洗衣物之类的收拾到箱子里。青玲也因时间匆忙,所以就简单冲了冲澡,出来后又为青涟准备好浴巾、睡衣之类的,趁她洗漱时把翻乱的房间重新整理完毕,这才安心地躺在自己的床上。
忙了一天,青玲在洗澡的时候就已经开始迷糊了,盖上被子后很快就进入了睡眠。半梦半醒间,她隐隐感觉床垫略微凹陷,一具温热的、带有亲切香气的躯体靠在了身边。在令人安宁的气氛之中,她陷入了深沉的安眠。
次日清晨,当她从铃声中悠悠转醒之时,身边的痕迹余温尚在。洗漱完毕后,她在桌子上发现了青涟留下来的一盘早餐,下面压着一页纸——是留给她的嘱咐:
“宝宝,看到这里想必你也已经醒了。以前咱娘俩分开的次数也不少,对于你自己处理生活的能力我不担心。但是,这回我要离开的时间太久了,这对你既是一项挑战,也是一个成长的机会,我相信你可以处理的更好。不过,不要因此而独自消化所有的难处,有什么事就跟你小清阿姨和宛宛姐说,想我的时候也可以跟我打电话,要是没接就拍个电报,(还是发给你璇姐)。那就说到这儿吧,走了,勿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