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阳光轻柔地透过雕花窗棂,洒落在床榻之上。
苏明玉却因昨日闹腾得太过厉害,此刻只觉浑身酸痛,每一寸肌肉都好似被灌了铅般沉重、僵硬。
费了好大一番力气,她才勉强坐起身来。这时,依翠轻手轻脚地走到苏明玉面前,双颊泛红,轻声说道“主子,主子……您昨晚……一定没睡好吧?”
苏明玉看着依翠一脸懵逼:你脸红干什么?
此时,玄清早已穿戴整齐,气定神闲地站在一旁,明明二人昨夜同眠于一张床榻,可玄清的状态却好得出奇。
玄清款步走到苏明玉面前,抬手温柔地轻抚着她的秀发,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我去上朝了,夫人在家切莫挂念为夫。”
“谁……谁挂念你了……”苏明玉脸颊瞬间染上一抹红晕,别过头去,故作嗔怒地说道。
玄清嘴角微微上扬,挂着一抹意温柔的笑意“那便好。明日北庆国那边会派使臣前来交聘,届时你随我一同赴宴。”
“赴宴?”苏明玉想起上次太后寿宴闹出的那档子事,总觉得这次也没啥好事。
“王爷……我……”苏明玉刚想开口推辞。
话还没说完,玄清便已迈出房门。他在门口稍作停留,回头叮嘱道“夫人先好好歇息,本王去上朝了。”
玄清离去后,苏明玉一脸郁闷,躺倒在床上后忍不住嘟囔道“他还真把我当成他的王妃了,什么破宴会,我才不想去呢……”
依翠脸上挂着盈盈笑意,轻声安抚“主子不必忧心,王爷早就安排妥当啦。都拿上来吧!”依翠转头,对着门外的丫鬟们吩咐道。
话音刚落,六七个丫鬟鱼贯而入,每个人手中都稳稳端着一个木盘,盘里摆放的尽是精美的饰品与头饰,在烛光下闪烁着迷人的光泽。
两个丫鬟抬着一个木制衣架跟在后面,衣架上挂着一件绣工繁复、美轮美奂的红袍,丝线在光影下泛着细腻的光晕。
依翠走到苏明玉身边,笑着说“王爷早就为主子准备好了礼服和配饰,就盼着让所有人都知道,主子是王爷心尖上最宠爱的人。”苏明玉缓缓走上前,伸手轻轻触摸那件红袍。依翠在一旁补充“这可是王爷亲自为主子挑选的。”
苏明玉盯着红袍出了神,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嘴上却还是不肯服软“哼,一看就是直男审美!”
丫鬟们伺候苏明玉洗漱完毕,她借口还想再睡会儿,打发众人离开。
待房门关上,苏明玉迅速换上男装,而后轻手轻脚地偷偷溜出了凌王府。
京城的街巷热闹非凡,苏明玉走在大街上,满心都是难以抑制的喜悦“终于回来了!”她大喊道,可集市喧嚣嘈杂,这一声呼喊瞬间被淹没在鼎沸人声里,没多少人留意到兴奋的苏明玉。
苏明玉在熙熙攘攘的集市中自如穿梭,街边摊位鳞次栉比,摆满了琳琅满目的商品。有造型精巧、令人爱不释手的手工艺品,也有刚从田间采摘、鲜嫩欲滴的果蔬。
空气中,糖炒栗子的香甜与刚出炉烧饼的麦香相互交织,馥郁醇厚,让苏明玉不自觉放慢了脚步。
她正准备掏钱买点吃食犒劳自己,不巧被一个行人地撞了一下,刚拿出的铜板滚落在地“你没长眼睛啊!”苏明玉忍不住骂了一句,赶忙去追那滚落的铜板。
铜板恰好停在一个身着紫袍的男子脚边,男子俯身捡起,递到苏明玉面前,温和叮嘱“小心一些。”
“谢谢,谢谢……嗯?”苏明玉一边连声道谢,一边不经意抬头,看清男子相貌的瞬间,她愣住了,几秒后才难以置信地脱口而出“姜知许!?”
此刻身着男装的姜知许,慌乱间迅速举起手中纸扇,挡住自己的脸,结结巴巴地说道“这位公子,你……你认错人了。”说罢,便匆匆转身,急于逃离。
苏明玉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对方的衣袖,脸上浮起一抹坏笑“我说……姜公子,你也不想女扮男装偷跑出来玩的事儿,被姜侍郎大人知道吧?”
苏明玉揉着吃得圆滚滚、有些发撑的肚子,满脸笑意地调侃身旁的姜知许“今日可让姜公子破费啦,买了这么多好吃的。”
姜知许白了她一眼,不满道“我说你吃也吃够了,玩也玩好了,总该放过我了吧。”
“啧啧啧!”苏明玉轻轻摇头,伸手指向前方“姜公子上次路过这儿没去成,这次难道不想去瞧瞧?”
姜知许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百花楼”三个大字赫然映入眼帘。
想起上次晚上出来玩没去成的遗憾,姜知许心里不禁泛起一丝好奇,这百花楼里面究竟是何模样?
姜知许正愣神,苏明玉一把拉住她的手,兴奋道“走!这次我请客!进去看看!”苏明玉另一只手高高举起从府里带出的一千两银票。
玄清早和账房交待过,除了苏明玉日常的吃穿用度,每天还额外给她一千五百两零花钱。
百花楼门口,老鸨眼尖,一眼就瞧见苏明玉手里高举的银票,满脸堆笑地迎了上去“呦~两位小公子,欢迎光临呐,外面风大,快进来暖和暖和!”
苏明玉拉着姜知许大步迈进百花楼,三四个穿着暴露、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子立刻轻盈地围上来,轻轻挽住二人的胳膊。
姜知许下意识地想要挣脱,虽说和苏梦玉(苏明玉假扮)成了朋友后,她偶尔也会偷跑出来玩耍,但来百花楼还是头一遭。
相比之下,苏明玉倒是十分享受这氛围。
“老妈妈!开个包间,再准备一桌好菜!”苏明玉模仿着电视剧里逛青楼的样子,随手掏出几锭银子扔给老鸨。
“诶!好好好!二位公子,楼上请!”老鸨那张浓妆艳抹的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
苏明玉和姜知许被领进包房,老鸨一边指挥着下人上菜,一边满脸讨好地问“两位公子,想要什么样的姑娘陪酒呀?”
姜知许红着脸,低着头,一声不吭。苏明玉却两眼放光,激动地说“先叫一批过来,我和我兄弟好好挑挑!”说着像一个十足的纨绔子弟一般,胳膊搭上了姜知许的肩膀。
老鸨刚一出门,姜知许便凑近苏明玉,压低声音说“咱们要不还是走吧?”
“唉!来都来了,哪能这么轻易就走!”苏明玉满不在乎地回应。
没过多久,一群莺莺燕燕的姑娘鱼贯而入,刹那间,包房里香气氤氲。
苏明玉眼睛滴溜溜地转,煞有介事地打量着每一个姑娘,还不时点评几句。姜知许则满脸通红,脑袋恨不得埋到桌子底下去。
“行,就这些!都留下吧!”苏明玉大手一挥,毫不客气地把几个姑娘都留了下来。姑娘们熟稔地开始伺候二人喝酒吃菜,还时不时言语挑逗一番。
苏明玉应对自如,毕竟她(曾)是个男人,对这样的场面还算上道。可姜知许就显得局促不安,身体僵硬地坐在那里,手足无措。
其中一名女子笑着打趣“这位小公子怎么还害羞啦?来,姐姐喂你喝杯酒~”说着,把酒杯夹在胸前,递到姜知许面前。
姜知许被吓得惊慌失措,一个不稳,直接摔了出去,引得屋内众人哄堂大笑。
就在众人嬉笑之际,外面传来老鸨扯着嗓子的声音“各位爷!这是前几日新到的姑娘,有哪位爷看上的出个价,价高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