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柳行云听从苏明玉的命令,直接来到了当地的府衙。
府衙门口的两个衙役正打着瞌睡,柳行云走上前喊道:“把这管事的给我叫出来!”
柳行云的喊声惊得衙役一个激灵,两人慌忙站直身子,在看清柳行云只有一个人后,脸上瞬间换上了轻蔑的表情。
其中一个留着络腮胡的衙役斜眼瞧着柳行云,故意拖长了声音:“哟,哪来的狂徒,在这儿大呼小叫的!这府衙门口也是你撒野的地方?”
“大胆!误了本大人的事,连你们县太爷的脑袋都得搬家!”柳行云愤怒的将自己的鱼符扔到了两个衙役面前。
因为晚上的缘故,两个衙役起先并没有看到鱼符上刻的字,但见柳行云居然能拿出鱼符来的时候,他二人就瞬间紧张了起来,毕竟只有官员出行才会带着象征身份的鱼符。
其中一个衙役拿着鱼符凑近一看,下一瞬间直接双腿一软跪了下来:“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大人,真是罪该万死!”
另一个衙役虽没凑近查看那鱼符,但此时也已经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行了!”柳行云不耐烦道:“把你们这管事的给我叫出来!有紧急要务!”
其中一个衙役赶忙跑进府衙门内,向着县太爷睡觉的卧房跑去。
此时的县太爷正躺在床上搂着自己夫人睡觉,只听见外面传来了衙役的喊声!“老爷!老爷!出大事了!”
县太爷被吵醒后很生气,怒不可遏地一脚踢开锦被,蟒纹睡袍歪斜着套在身上,口中骂骂咧咧:“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深更半夜扰人清梦!”气冲冲的下床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见刚才喊话的衙役此刻正满头大汗的站在门口,县太爷抬手就是一巴掌:“大呼小叫什么!大晚上的扰人的清梦。”
“老……老爷!府门外有人求见。”那衙役吓得脸色苍白。
县太爷烦躁的摆摆手道:“不见不见,让他明日辰时再来!”语气中尽显不耐烦之意。
“那人说若是误了事,老爷您的脑袋......”
“放肆!哪来的狂徒,给我乱棍打出去!”
“是是……是京城大理寺的左少卿柳行云柳大人。”
当听到大理寺的名头时,县太爷刚转身欲回房的脚步陡然踉跄,被门槛绊倒,狼狈地摔在青砖地上,他惊恐地回头,声音发颤:“你说的当真?”
“鱼符上写得分明。”衙役战战兢兢地回答。
县太爷连滚带爬地起身,顾不上掸去身上尘土,手抖得几乎扣不上官服纽扣,一路小跑着迎向府衙大门。
柳行云负手立于灯笼下,月光勾勒出他冷峻的轮廓。
县太爷“噗通”一声跪地,额头紧贴青石:“下官宋自生,拜见柳大人!”
柳行云眉头微蹙,眼神中满是不耐,若非奉了王妃之命,他断不愿与这些圆滑世故的地方官周旋。
宋自生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地试探:“大人深夜驾临,不知所为何事?”
“即刻召集衙役,带上绳索火把,随我寻人!若敢拖延,休怪本少卿铁面无情!”柳行云语气冷硬如冰。
宋自生额头渗出冷汗,连连叩首:“遵命!大人放心,下官这就去办!”他慌忙起身,一边吩咐敲响铜锣召集人手,一边命人备马整具,一时间府衙内人喊马嘶,灯火通明。
不多时,一队衙役举着火把,马蹄声打破夜的寂静,紧跟在柳行云身后向西疾驰。
柳行云心急如焚,不停地催促:“快!再快些!”
一行人很快搜寻到了断崖,柳行云看到一旁的马匹,便确定了苏明玉和玄清一定就在这附近。
柳行云走到断崖边缘,蹲下身仔细查看,断崖的石壁上有被翻动过的痕迹,而且泥土的马蹄印还有些湿润,很明显苏明玉和玄清就是在这里摔下去的。
柳行云举着火把朝着崖下大声呼喊:“王妃!王爷!你们在下面吗?”声音在山谷间回荡,却只传来阵阵空响。
宋自生小心翼翼凑上前来,颤声道:“大人,此崖陡峭,瘴气弥漫,贸然下去太过凶险,不如等天亮再......”
柳行云猛地转身,眼神恶狠狠的瞪着宋自生:“等到天亮?王爷和王妃要是出了什么事,你担得起责任?”
宋自生被这眼神吓得腿一软,差点再次跪倒,忙不迭摆手:“是是是,小人失言!这就命人准备绳索,立刻下去搜救!”
跟随而来的衙役们手忙脚乱的将肩上背着的绳子绑在一起,将粗绳系在崖边古树,却面面相觑,无人敢先下去。
“怎么回事?”柳行云皱眉问道。
一旁的宋自生上前解释道:“大人有所不知,谷底瘴气常年不散,稍有不慎......”
柳行云听闻瘴气之事,面色一沉,心中愈发焦急,他深知多耽搁一分,王爷和王妃便多一分危险。
当下,柳行云不再犹豫,一把夺过衙役手中的绳索,沉声道:“我先下!随我下来的,重重有赏!”
柳行云准备攀爬而下时,一道青影裹挟着劲风破空而来,玄清揽着苏明玉,身姿如鹤,稳稳落在众人面前。
苏明玉发丝凌乱,衣衫上还沾着水迹,臂间缠着的布条已被血浸透。
“王爷!王妃!”柳行云又惊又喜,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
一旁的宋自生和衙役们愣了一下,随即都跪在地上:“下官宋自生不知王爷来本县,有失远迎!还请王爷恕罪!”宋自生额头贴地,声音颤抖。
玄清没有理会,而是低头看着怀里的苏明玉,温柔道:“娘子,你还好吧?”
苏明玉强撑着露出一抹微笑,摇了摇头:“我没事,只是有些累。”她转头看向柳行云:“柳大人,今晚辛苦你了。”
柳行云连忙叩首:“卑职无能,未能帮上忙。”说着,他看向玄清,试探着问:“王爷这是......”
“好了好了,你先把我放下来。”苏明玉扭动着身体让玄清松开,等她站稳后便回道:“玄清虽然记起我了,但似乎还没有完全恢复,记忆更加错乱了。”
听到苏明玉的解释后,柳行云也是轻轻叹了口气,一旁的宋自生赶忙上来讨好:“王爷、王妃,下官已备好车马,还请移步县衙,小人定当好好招待!”
苏明玉礼貌的笑了笑:“不必麻烦了,还是送我们回客栈吧。”
宋自生碰了一鼻子灰,却不敢有半分不满,临走之前,苏明玉提醒道:“宋大人,今晚的事还请您不要声张,以免引来麻烦。”
“是是是!”宋自生讨好道,自己一个七品官,就别说王妃了,光一旁的大理寺左少卿柳行云都能轻而易举的捏死自己。
马车上,苏明玉轻声道:“宋自生虽谄媚,今夜也算尽力,回去后,找个合适的机会提拔一下吧。”
柳行云恭敬应道:“卑职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