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教,一个诞生于百余年前的宗教,最开始打着“济世救人”的幌子招揽信徒,反抗前朝的残暴统治。
在被前朝各地的军阀势力镇压后,圣教残余的几千名信徒隐于普通百姓之中,虽信徒之间断了联系,但大部分都还信仰着圣教。
在蛰伏了将近百年之后,圣教的新一任女教主魉萝又将整个圣教重新整合到了一起,经过数年的发展,圣教的信徒数量也从原本的只有一两万人,扩大到了如今数十万人之众。
在一处破败不堪的祭坛中央,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被灵悦用替身人偶打得落荒而逃的女子秦谷烟,此刻正被粗麻绳紧紧捆缚,狼狈地跪在冰冷的地面上。
脸上的鎏金面具早已裂成两半,半张带伤的脸庞在摇曳的烛火映照下,显得格外狰狞可怖。
祭坛前,年仅十五六岁的圣教教主魉萝,身着一袭青蓝色的长袍,端坐在石头堆砌的椅子上,眼神冰冷如刀,死死地盯着秦谷烟:“秦谷烟,圣教在中宸国边境刚设立的据点暴露,你身为圣教三十六堂之一红莲堂的堂主,难辞其咎!你还有何话可说?”
秦谷烟咬着牙,抬起头,眼中满是不甘与委屈:“教主息怒!都怪那个多管闲事的女人,还有突然冒出来的神秘高手……”
“够了!”魉萝猛地站起身来,衣袍翻飞间,祭坛上的烛火瞬间暴涨,宛如她此刻暴怒的情绪:“我不想听任何借口!来人,依照教规,暂时撤去秦谷烟堂主之位,挖下她的右眼,押入地牢反省百日!”
“可是教主,与中宸国二皇子的合作……”秦谷烟还想辩解。
“啪!”一声脆响,一块铁板狠狠地抽在秦谷烟脸上,她的脸颊瞬间高高肿起。
一个身形诡异、似男非女的人缓缓走到秦谷烟面前,此人正是阴媚堂的堂主徐兰,他阴阳怪气地说道:“秦妹子,我教与中宸国二皇子的合作,就不劳你费心了,教主大人已将此事交给奴家处理了~”
秦谷烟愤怒地瞪着徐兰,眼中仿佛要喷出火来:“你……!”
徐兰见状,更加嚣张,手中的铁板如雨点般不断抽打在秦谷烟身上,刺耳的笑声回荡在祭坛中:“哈哈哈哈!怎么,不服气?现在你已经不是堂主了!别说打你,就算杀了你,又有谁会为你说话……唔!”
秦谷烟怒不可遏,拼尽全力,双腿猛地用力跃至半空,如同一头凶猛的母豹,狠狠夹住徐兰的脖子,令他瞬间呼吸困难,脸色涨得发紫。
“放肆!”魉萝一声怒吼,数条漆黑的锁链如灵蛇般飞射而出,缠住秦谷烟的手脚,将她牢牢控制住:“圣教三十六堂的堂主俱在此处,岂容你在此撒野!把她给我拖下去!”
徐兰挣脱束缚后,踩着满地碎裂的鎏金面具残片,俯身贴近秦谷烟耳畔,恶狠狠地低语:“你就好好享受地牢的滋味吧。”
话音刚落,秦谷烟便被两个壮汉粗暴地拖拽着,消失在祭坛后的甬道中。
魉萝缓缓抬手,祭坛上半数烛火瞬间熄灭,黑暗如潮水般涌来。
重新坐回石椅,疲惫地揉了揉额头,对徐兰吩咐道:“去查清楚,究竟是什么人有如此能耐,能轻易端掉我们在中宸国边境的据点。”
“遵命!”徐兰恭敬地应道,随后转身离去。
待众人散去,魉萝瘫软地靠在石椅上,喃喃自语:“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就在这时,魉萝的贴身侍女阿青匆匆赶来:“教主,德贵妃来了。”
魉萝微微皱眉,缓缓起身:“知道了,我这就过去。”
片刻后,魉萝踏入内室。
只见德贵妃斜倚在金丝软榻上,姿态慵懒,指尖不停地把玩着一枚镶嵌血玉的戒指,戒指上猩红的光泽与她腕间的金丝手镯相互映衬,显得格外华贵而又透着一丝诡异。
“教主此番在中宸国边境失利……”德贵妃朱唇轻启,声音中带着一丝警告,尾音如毒蛇吐信般嘶嘶作响:“可别连累本宫的计划。”
魉萝冷笑一声,赤足踩过冰凉的青砖,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悠然说道:“贵妃娘娘此次前来,不就是为了谈合作?我教既然敢在中宸国布局,自然有万全之策,娘娘大可放心。”
德贵妃挑眉,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希望教主莫要食言。我儿玄昭虽有野心,但在一众皇子中势力单薄。若想助他登上皇位,控制皇帝是关键一步。圣水之事,教主何时能安排妥当?”
魉萝缓缓起身,缓步走到德贵妃面前,眼神阴鸷如毒蛇:“贵妃娘娘不必忧心,圣水早已备好。只是……”她故意停顿,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事成之后,我要中宸国半数的城池,供圣教传教。”
德贵妃猛地坐直身子,眼中闪过一丝怒意:“教主莫要狮子大开口!半数城池,这是要将中宸国一分为二?”
“贵妃娘娘。”魉萝凑近,压低声音道:“没有圣教相助,玄昭拿什么与其他皇子争?据我所知,您儿子身为中宸国二皇子,上有大皇子压制,下有四个弟弟也都不是等闲之辈。若是三皇子玄明也加入皇位争夺,玄昭几乎毫无胜算,您说对吗?”
德贵妃攥紧手中戒指,沉思良久,最终咬牙道:“好,我答应你!但我儿登上皇位后,这半数城池需分批交割。并且,圣教不得在皇城及周边十里内传教。”
“成交!”魉萝大笑一声,拍手示意。一名仆人立刻捧着木盒上前,木盒中,一瓶散发着淡淡诡异白光的液体静静躺着,那便是圣教神秘而又邪恶的“圣水”。
魉萝将木盒推到德贵妃面前,叮嘱道:“三日后,我会安排人混入皇宫,将圣水分批次掺入皇帝的饮食中。在此之前,还请贵妃娘娘想办法支开皇帝身边的心腹。”
另一边,在客栈休整的日子里,县令孔山如同发现了宝藏一般,想尽办法巴结柳行云等人。
他每日变着花样地送来各种物品,吃的、穿的、用的,一应俱全,有时甚至还会夹带几张面额不大的银票。
孔山所辖之地并不富裕,他虽无法像其他富庶地区的官员那般出手阔绰,但他深谙“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的道理。
在他看来,柳行云在京城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可出门在外难免有诸多不便,只要自己每日嘘寒问暖,定能给对方留下好印象。
然而,孔山的过度热情却让苏明玉、玄清和柳行云三人烦不胜烦。
待苏明玉伤势完全康复后,三人便决定即刻启程,向南苑国进发。
第二日,三人准备出发时,孔山依旧不依不饶,不仅送盘缠、干粮,还提议派护卫护送他们前往南苑国境内,好在被柳行云果断拒绝。
柳行云语气有些不耐烦:“行了,不用送了,孔大人还是回去吧。”
孔山满脸堆笑,执意道:“诶,不可不可!柳大人此去路途遥远,下官实在放心不下,还是再送送三位吧!”
苏明玉坐在马车内,忍不住在心里吐槽:这死胖子都快送出五十里路了,巴结上司也得有个限度吧?
于是,苏明玉开口道:“哥哥,还是让孔大人回去吧。这都送出这么远了,万一县里这会儿出了什么事,没孔大人主持大局可不行。”
柳行云心领神会,对孔山拱手道:“舍妹说得对,孔大人还是请回吧。等此次办完了事,回京之后,我定不会忘记孔大人这几日的盛情款待。”实则内心想着:回京之后谁还认识你,量你也不敢去京城找我。
孔山听后,心中大喜,只觉这几日的付出终于有了回报,他连连磕头:“卑职在此谢过柳大人了!那就听柳小姐的,卑职这就回县里!”说罢,他爬上马背,调转马头,临走时还不忘回身热情地与三人告别:“祝柳大人马到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