纱帐内的响动渐渐平息,苏明玉瘫软的趴在床上,脸颊潮红未退,发丝凌乱地散落在枕上,嘴唇因激烈的亲吻红肿不堪,锁骨处布满暧昧的红痕,随着急促的呼吸轻轻起伏。
玄清撑起身子,低头看着身下累得脱力的苏明玉,伸手轻轻拨开她额前的湿发,在她汗湿的后肩落下一吻。
苏明玉虚弱的翻着白眼,只能含糊地哼唧了一声,像是在抗议。
“累坏了吧?”玄清低笑着,声音里带着一丝沙哑与满足。
见苏明玉毫无回应,玄清将苏明玉放平躺在床上,伸手将散落在床榻上的薄被拉过来,轻轻盖在她身上,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肌肤,引得她微微颤抖了一下。
玄清就这样看着苏明玉的睡颜许久,直到确定她彻底睡着,才小心翼翼地起身,生怕惊扰了她。
替苏明玉掖好被角后,玄清披上外袍,轻手轻脚地离开卧房,吩咐下人准备热水和吃食,打算等她醒来好好补补。
也不知睡了多久,苏明玉醒来时,窗外天色已暗,房内点着昏黄的烛火,她刚想挪动一下身子,却疼得倒抽一口冷气。
全身酸痛难耐,双腿更是像灌了铅似的,止不住地颤抖,连微微抬起都做不到。
“醒了?”玄清端着温热的饭菜走进房内,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将托盘放在桌上,快步走到床边坐下,伸手轻轻抚上她的脸颊:“感觉如何?”
苏明玉别过脸去,想起方才的种种,脸颊瞬间烧得通红:“还不是都怪你……”声音又软又糯,带着刚睡醒的慵懒与埋怨。
玄清轻笑出声,伸手将她从床上轻轻扶起,在她身后垫了几个软垫,让她靠得舒服些:“若夫人听话,本王也不至于动粗,来,先吃点东西。”他舀起一勺粥,吹凉了递到她唇边。
苏明玉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张了嘴,一口温热的粥下肚,原本有些空荡荡的胃里总算有了暖意。
“明日进宫的事,本王陪你一起去。”玄清一边喂她,一边说道,语气不容置疑。
苏明玉闻言,微微蹙眉:“男人不得进入后宫,你跟着去太危险了。”
玄清放下手中的碗,伸手将苏明玉一缕垂落的发丝别到耳后,目光坚定地看向她:“明日早朝过后我会向父皇请示,有父皇的旨意,便无人敢阻拦。你放心,本王说过会护着你,就绝不会让你独自涉险。”
苏明玉看着他认真的模样,心中泛起一阵暖意,同时又有些担忧:“可万一……”
“没有万一。”玄清打断她的话,倾身靠近,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耳畔:“有本王在,定不会让你出事。”说着,他低头在她唇上轻轻一吻,像是在安抚又像是在宣誓……
第二日寅时三刻,宫墙尚未褪去夜色,苏明玉和玄清坐在马车里,她身上还裹着玄清硬塞给她的狐裘。
车轮碾过青石板的声响格外清晰,马车在司马门前停下。
玄清率先下车,转身伸手将苏明玉稳稳托住,她的腰肢仍带着昨夜的酥软,几乎要跌进他怀里。
“小心些。”玄清声音低沉,他的手掌隔着狐裘摩挲苏明玉的腰间。
远处传来晨钟清响,玄清喉头滚动,俯身低语道:“在偏殿等我。”温热的气息混着危险的意味:“若乱跑……本王回去会好好“惩罚”夫人的。”
玄清唤来今日在司马门当值的太监:“好生将王妃带去偏殿,半步不得离开。”
太监战战兢兢地应下,佝偻着身子引苏明玉离开,苏明玉回头望向玄清,见他对方还在看自己,她将身上的狐裘又往身上紧了紧,有些害羞的加快脚步。
偏殿内烛火昏黄,桌上摆放着昨日玄明手里的那封密信,苏明玉裹紧狐裘坐在软垫上,理所应当的将信放进了袖袋中,她知道玄明肯定料到自己会来。
下意识摩挲着无名指上的万应宝戒:“希望今日之事能顺利……”苏明玉虽是无心的念叨,但无名指的“万应宝戒”却闪过了一丝微光,苏明玉瞬间觉得有些困意上头。
偏殿内的烛火忽明忽暗,苏明玉的呼吸也渐渐变得绵长,不知不觉间居然她居然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下了早朝的玄清,快步朝着偏殿而来。
推开殿门的瞬间,玄清立刻就看到了趴在桌上的苏明玉身上,暖黄的烛光洒在她身上,勾勒出柔和的轮廓,凌乱的发丝垂落在脸颊旁,显得格外娇弱。
玄清轻手轻脚地走过去,生怕惊醒了她,他在她身旁蹲下,温柔地拂开她脸上的发丝:“怎么在这儿睡着了,着凉了可怎么办。”他低声呢喃,声音里带着独属于她的温柔。
苏明玉迷迷糊糊睁开眼,声音带着几分娇嗔:“嗯……什么时候去找德贵人?”
玄清伸手轻轻拭去苏明玉眼角残留的困意,温柔的对她说:“刚才下朝的时候和父皇提及此事,不知今日怎的,父皇心血来潮想去德贵人那里看看,正好你我可以同行。”
苏明玉听后唇角扬起一抹藏不住的笑意:“有父皇在,德贵人纵使再刁难,也不敢太过放肆。”正说着,苏明玉刚要从椅子上起身,突然一阵恶心翻涌而上,她赶忙捂住嘴,偏头干呕起来。
“夫人!怎么回事?是哪里不舒服吗?”玄清慌忙扶住苏明玉的肩膀,关切的询问。
苏明玉缓了缓,声音有些虚弱:“没事,许是刚睡醒起猛了。”她胃里翻江倒海,那么说只是不想让玄清太过担心。
“当真无事?若觉得难受,现在回府还来得及。”
“没……真没事,我们还是别耽搁了,不然陛下该等急了。”
见苏明玉似乎除了刚才的干呕外就没什么不对劲后,玄清也是松了口气:“那我背着你吧。”
苏明玉推脱道:“别了吧,让人看到了像什么样子?”
玄清低笑一声:“夫人这般娇弱,本王心疼,况且……”玄清背过身将苏明玉背了起来:“昨夜夫人累坏了,本王自然要好好‘补偿’。”
这话让苏明玉浑身一颤,慌忙将发烫的脸埋进他后背,再不敢言语。
玄清背着苏明玉穿过九曲回廊时,苏明玉的意识渐渐被摇晃的节奏裹挟,玄清温热的体温透过衣料传来,她迷迷糊糊间,竟又想起昨日他压在自己身上的模样,耳尖瞬间烧得通红。
德贵人的寝宫外,侍卫们见是六王爷背着王妃,皆是一愣,随即恭敬行礼。
玄清脚步未停,径直踏入宫门,穿过重重珠帘,终于在屋内见到了端坐在主位上的皇帝。
苏明清醒过来,挣扎着要下地,玄清却只是将她搂得更紧,直到走到皇帝跟前才缓缓放下。
“儿臣参见父皇。”玄清单膝跪地,顺手将苏明玉按在自己身侧一同行礼。
苏明玉低垂着头,余光瞥见德贵人坐在榻上,这是她第一次与德贵人见面,之前虽说害她从贵妃贬为贵人,但对方似乎并不知道,只认为是玄灵干的。
“起来吧。”皇帝抬手示意,目光在苏明玉泛红的脸颊与玄清微敞的衣领间扫过,意味深长地笑了:“听闻儿媳有要事与德贵人相商?”
“回禀父皇,臣妾……”苏明玉话未说完,玄清突然往前半步,将她护在身后。
玄清恭敬行礼道:“父皇,儿臣斗胆请您与儿臣暂避片刻,让她二人畅所欲言。”
皇上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玄清紧张的模样,忽而爽朗大笑:“你这小子,护媳妇都快护到朕头上来了,罢了罢了,就依你。”说罢便起身,在太监的搀扶下往屋外走去。
待屋内只剩苏明玉与德贵人,气氛骤然凝滞,德贵人斜倚在软榻上,慢条斯理地转动着护甲:“王妃好大的面子,竟能劳驾皇上为你清场。”她的声音似裹着冰碴:“当初害本宫从贵妃之位跌落,如今又来装什么老好人?”
苏明玉心头一紧,没想到德贵人竟知晓往事,她定了定神,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声音诚恳:“德贵人,昔日之事确有误会,今日臣妾前来,是为了您的安危。”说着,她从袖中取出密信:“圣教已经绕过了您与玄昭勾结,欲在中秋设局,届时您恐会成为弃子。”
德贵人脸色骤变,一把夺过密信,快速浏览后将信纸摔在地上:“一派胡言!昭儿怎会如此对我?你不过是想挑拨我们母子关系!”
“德贵人,若玄昭登上皇位,大可以追封您为皇后,可前提是他要先扫清障碍,若他们的阴谋得逞,您当真以为自己能全身而退?”
德贵人的身子微微颤抖,眼中闪过一丝恐惧,但仍强撑着冷笑道:“就算是真的,我又为何要信你?”
苏明玉直视德贵人:“距离中秋佳节还有一段时间,您可以慢慢考虑,若与我联手,事成之日,我助您恢复贵妃之位,陛下本就念旧情,届时再加上六王爷与三王爷在旁进言,复位并非难事。”她顿了顿,又压低声音道:“若错过此次机会,您只能沦为他人棋子,任人摆布。”
德贵人捏紧帕子,神色阴晴不定,她还是不太相信苏明玉的话,自己亲生儿子怎么可能会拿自己当跳板呢?但最是无情帝王家,自己从小念书,多多少少还是知晓一些前朝历史,里面也有把亲生母亲当跳板的人。
见德贵人犹豫不决,苏明玉起身向外走去:“德贵人可慢慢考虑,如果改变主意可派人去府里告于我……呕!”突如其来的干呕让苏明玉的好不容易撑起来的气势下去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