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明玉被玄灵突的话吓得手一抖,枣糕掉落在地,此时声音有些发颤:“玄、玄灵,你在说什么胡话!我怎么会做这种事!”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被追上来到玄清及时扶住。
看到苏明玉惊恐的模样,玄清皱起眉头:“玄灵,你到底和梦玉说什么了?为何把她吓成这样?”
玄灵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话吓到了苏明玉,有些慌乱地解释道:“六哥,我就是随口一问!方才在宫里听到侍卫们议论,说德贵人宫里昨晚进了刺客,春桃死得可惨了,胸口全是血……我想着你们之前去找过德贵人,就……就多嘴问了一句。”她越说声音越小,有些愧疚地看向苏明玉。
感受到怀中的苏明玉在微微颤抖,玄清心中涌起一阵心疼:“这种事以后别在你嫂子面前提!梦玉怀有身孕,禁不起惊吓。”
玄灵被玄清训得低下了头:“六哥,我错了,我就是一时好奇,没想吓着嫂子。”她抬起头,可怜巴巴地望着苏明玉:“嫂子,你别生我气好不好?”
虽然对刚才玄灵吓唬苏明玉的举动不悦,但玄清深知此刻当务之急是探查德贵人宫中的状况:“玄灵,你先将你嫂子送回苏府,务必小心照料,莫要再提这些事吓着她。”
玄灵自知闯了祸,乖巧地应道:“六哥放心,我一定把嫂子安全送回去!”说着,她小心翼翼地扶住苏明玉的手臂:“嫂子,咱们先回去,别担心了。”
苏明玉脸色依旧有些苍白,轻轻点了点头,任由玄灵搀扶着离开。
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玄清的心揪了一下,可事态紧急,他转身朝着德贵人的寝宫快步走去。
一路上,玄清思绪飞转,心中暗自揣测着各种可能:刺客有可能是圣教派来的,圣教不是要借用德贵人来一场大义灭亲的闹剧吗?怎么现在又要杀她灭口了?还有为什么只是杀了宫女春桃就离开了?
玄清来到德贵人寝宫门前,但却被寝宫外的侍卫拦住。
“本王乃六皇子凌王,父皇尚未下令封锁此地,你们竟敢阻拦?”他伸手欲推开侍卫,却被对方横戟拦住。
为首的侍卫单膝跪地,神色恭敬却态度坚决:“王爷恕罪!三王爷已向陛下请旨,全权负责此案,特命卑职在此守着,未经允许,任何人不得入内。”
“三皇兄?他现在在哪?”玄清向侍卫问道。
“刚才三王爷跟门客去殓房查看尸体了,估计现在……应该还在殓房才对。”
玄清也没多说什么,转身向殓房的方向走去。
刚到殓房门口,玄清便与刚从里面出来的玄明和灵悦撞见,玄明有些疑惑的看着他:“六弟,你怎么来了?”
“我听说德贵人的宫里出事了,便过来看看。”玄清有些气喘。
“没什么,死了一个宫女而已,我和灵悦刚调查完尸体。”玄明身体往旁边微微一偏,让站在身后的灵悦站了出来。
灵悦向玄清行礼道:“见过王爷。”
玄清微微点头,随后上前几步走到玄明面前询问:“有查出什么吗?”
“六弟不妨进来看看就明白了。”说着,玄明又转身回到了殓房。
进入殓房,腐臭混着血腥味扑面而来,玄清下意识抬手掩住口鼻,目光却直直落在盖着白布的尸体上。
玄明掀开盖着尸体的白布,将春桃的右臂抬起,露出手腕上明显的勒痕:“此人的右手腕处有明显的勒痕,而且……”玄明手指压在春桃的脖颈处:“胸口那一刀并不是致命伤,凶手是在用匕首刺入胸口后扭断了她的脖子。”
“腕处勒痕?按理说宫内的下人们应该不会接触到会在此处留下痕迹的工作,难道她是……”
“看来六弟也察觉到了。”玄明翻开春桃的手掌:“虽然处理过,但仔细检查后还是能看出尸体手上的老茧,和干粗重活形成的不同,这很明显是长年累月的使用兵器造成的,一般的宫女在入宫之前如果不是刻意训练,可是不会接触到兵器的。”
“不会吧,难道这宫女真的是被刻意安插到德贵人身边的?”
“还有这个。”玄明把事先准备好的玉坠递给玄清:“这是从尸体上搜出来的玄昭的腰牌,这宫女很有可能就是玄昭派到德贵人身边卧底的。”
听到玄明的猜测后大惊失色:“难道二皇兄真的绕过了德贵人和圣教合作了?”
玄明嘴角露出一丝欣慰的笑:“看来六弟终于相信我说的话了……对于这事的报告我会写两份,一份是刺客入宫行刺,宫女春桃舍身护主被刺客杀死,另一份我会跟这玉坠一同秘密交到德贵人那去。”……
德贵人的寝宫内,许久未露面的玄昭半跪在床榻前,握住母亲颤抖的手:“儿臣听闻昨晚母妃的寝宫进了刺客,所以今日特意赶来看望。”
昨夜密信上的字迹仍在脑海中挥之不去,德贵人抽回手,语气有些冷淡:“昭儿不必如此费心,你平日不是忙吗?怎今日有空来瞧我?”
玄昭心头一紧,察觉到母亲的疏离,却只当是受惊过度,他强笑道:“母妃这是说的什么话?儿臣即便再忙,也不能不顾您的安危。”
德贵人脸上的表情依然寒冷,玄昭脸上的笑意渐渐凝固。
就在气氛愈发尴尬时,门外传来脚步声,玄明走进了屋内,目光在母子二人紧绷的神情间扫过,心下了然。
“二皇兄也在?”玄明微微拱手“我刚查完春桃的案子,有份口供想单独呈给德贵人。”他刻意将“单独”二字咬得极重,又不着痕迹地朝德贵人使了个眼色。
德贵人喉间发紧,强撑着坐直身子:“昭儿,你先回去吧,我有些话想与三王爷说。”
玄昭霍然起身,目光在玄明与母亲之间来回逡巡,直觉告诉他事情蹊跷:“母妃,这案子事关您的安危,儿臣理应……”
“我说了让你回去!”德贵人突然拔高声音,不耐烦道:“难道连我的话也不听了?”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生怕情绪失控露出破绽。
玄昭被母亲的失态惊得后退半步:“儿臣告退。”
待屋内只剩下二人后,玄明从袖中掏出那枚伪造的玄昭腰牌,压低声音道:“贵人请看,这是从春桃尸体上找到的。”
德贵人颤抖着接过腰牌,待看清上面的刻字后,泪水瞬间夺眶而出:“果然……果然是他……”她喃喃自语,想起昨夜密信中“中秋宴操控皇帝”的内容,与玄昭近日神神秘秘的举止,心如刀绞。
玄明适时递上另一份口供,语气凝重:“这是呈给父皇的案卷,只写了刺客行刺、春桃护主而亡。但贵人若想自保……”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德贵人苍白的脸上:“或许该与我们联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