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说的那个家伙在哪？”
两道姣好的身影缓缓从树林里走了出来，其中的白色身影环视了一圈，见四周到处都是血迹，轻轻皱着眉对身侧的红发少女发问道。
此刻距离加尔袭击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大概一天半，两人姗姗来迟。
“.....”
她身侧的少女皱了皱眉，她并没有当场回复身侧少女的话，她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抬起手对准了一棵树，那树立刻伸展开来，生长出一节枝芽探向了森之卯。
枝芽很快生长到了森之卯面前，她将手指点在了枝芽上，闭上了眼睛，好似在探查什么。
白衣少女略感无趣地把玩着手中刻着红色花纹的银色长剑，等待着森之卯的回复。
没过多时，森之卯睁开了眼，白衣少女也立刻抬眉地问道：
“有结果了吗？”
森之卯看了一眼面露轻佻的白衣少女，沉沉地开口道：
“预言...”
听见这两个字，白衣少女立刻面露不耐，森之卯话还没说完就被她打断道：
“得了，我首先对你的预言不感兴趣，森之卯。”
她直视着森之卯的眼睛，直言不讳道：
“我只是以你朋友的身份在帮助你，你所求的，不管是飞升之道也好，救苍生之大业也罢，别把我牵扯进去。”
“这趟来也只是因为我是你朋友，知道吗？”
她的言辞很是犀利，森之卯也噎了一下，耸了耸肩，叹息道：
“真是冥顽不化啊，蒂雅。”
被内涵到了的蒂雅不屑地“切”了一声，
“我可没你那么高的理想。”
森之卯摇了摇头，故意避开了蒂雅的说辞，继续道：
“诺伦那家伙擅自行动了，收留川千秋的血族闽也被杀害了。”
蒂雅脸上露出了一抹嘲讽，开口道：
“你确定你做的那个破AI有这实力？说吧，还有谁？”
森之卯的面色越发沉重起来，阴沉着开口道：
“是加尔。”
蒂雅的笑容收了收，显然，这个答案在她的预料之外。
“你手底下那个植入了闽级基因项的科学家？”
森之卯点了点头，蒂雅也沉默了下来。
她似乎也和加尔接触过，知道对方是一个什么样的家伙。
“当初你把那管血给她就是最错误的选择，森之卯。”
蒂雅收刀入鞘，双手抱胸，面露不满地看着被她指责到低下了头的森之卯。
“我承认你那所谓的实验成功了，但现在呢？”
“你擅自把这个孩子逼到了什么地方上？回答我。”
面对蒂雅如同连环炮一样的数落，森之卯没有任何言语，就任由着蒂雅说着。
但蒂雅却没有再进一步为难她，重重呼了口气：
“接下来发生的应该都与我无关了，我就先走了。”
“嗯。”
森之卯轻轻应了一声，等到蒂雅消失在森林中后才慢慢抬起了头。
“真是失败....”
她喃喃自语着，再一次观察起了周遭环境。
细看的话，到处都是战斗过后的残骸。
森之卯倒是没什么太大的感触，反倒是在地上寻找起了脚印。
她记得川千秋脚印的形状，所以下意识地就想通过脚印的走向来判断川千秋到哪里去了。
她搜寻了很久，终于在加尔的尸体旁边找到了川千秋的脚印。
她看了一眼加尔的尸体，蹲了下来，摸了摸她的脉搏，确认对方真的死透了之后又不解气一般地补了两脚。
哦，还有诺伦。
她瞥了眼不远处被拆成一地破损零件的诺伦，略有感慨地深吸了一口气。
谁能想到自己会被亲手捏出来的人工智能背刺呢？
不过现在显然不是感慨这些的时候，她顺着川千秋的脚印向前走着，直到来到了吸血鬼们的古堡前。
脚印显示，他肯定是来过这里的。
于是，森之卯敲了敲古堡的门，反复敲了几次无果之后尝试着推开古堡的门。
古堡的门发出了一声不堪重负的吱嘎声，然后直直地顺着力道砸在了地上。
“...”
古堡内的景象，就连见惯了生死的森之卯都瞳孔一缩。
无数残肢断臂犹如被野兽撕裂了一般零零碎碎地落在地上，光是在门口看着就能够知道，这里面已经化为了人间炼狱。
她实在是不理解加尔为什么要这么做，就算她再疯狂，也不应该随随便便灭掉整个族群才对。
这么想着，她走进了古堡，她的皮鞋踩在了浸染着鲜血的地面上，发出了水滴般的脆响。
她四处探查着，试图找到川千秋的身影，但古堡内，她连半个人影都没看见。
不知道走了多久，她的脚步一顿，在一个房间前停下了脚步。
沿路上所有的门都是开着的，只有这一扇门是关着的。
沿路上的门都是打开的，证明有人特地确认过古堡内的存活情况。
那这扇门为什么是关着的？
而且，森之卯还注意到了一个细节，整体来看，这间屋子正巧位于古堡的中心位置，如果川千秋没有离开的话，这里无疑是一个很可疑的地方。
这么想着，她的袖口探出一届树枝，生长着攀附到了门把手上，扭开了紧闭着的房门。
她径直闯了进去，但迈入房间的下一刻她就愣住了。
正对着房门的位置放了两口巨大的棺材。
棺材没有上色，就是单纯的木材堆砌起来的一个盒子，房间里分别有两个这样的棺材，并排放着。
森之卯凑上前，看着棺材上刻的字有些恍惚：
『迪克之墓』
森之卯有些出神，她摸了摸上面镌刻着的字迹，显然，雕刻者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很用心地刻了出来。
即使是已经和周遭的树木共享了信息，知道了川千秋都经历过什么的森之卯也是忍不住再叹了口气。
她不明白加尔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么想着，她将目光看向了另外的那一口简易的棺材。
看见这口棺材的字时，她又不由地再愣了一下。
『莉莉子之墓』
相较于刚才的字迹，这边的字迹明显十分潦草。
她不由地有些发呆，森之卯凑上前去，仔细地端详着上面的字迹。
她能看出来，雕刻者非常用心地在写这段文字了。
文字的附近有几处明显被水殷了的地方，只从颜色上就能看出差异来。
森之卯抚摸着字迹，心里莫名地有些不是滋味。
冰冷冷的触感传来，木材上传来的悲伤感令她的心底更难受了几分。
虽然川千秋现在所经历的一切都可以说是她一手促成的，但现在这种状况已经偏离了她的预料。
她知道，作出这两幅棺材的是川千秋。
她轻轻地抚摸着上面的字迹。
连她都不明白加尔是出于什么目的做的这一切。
川千秋....现在心里应该更不好受吧？
她手上下意识地多用了几分力，不由地开始愁了起来。
良久，她似乎是做好了思想斗争，站起了身。
她从窗户越了下去，跳到了古堡的门前。
“....”
森之卯看着古堡，又想到了古堡内那犹如炼狱一般的场景，不由地叹了口气。
她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引火器，从袖口里掰出了一截枝条。
她点燃了枝条，凝重地扔在了古堡的门前。
火星先是点燃了古堡的大门，然后慢慢燃了起来，直至整个古堡都烧了起来。
“抱歉...这都是我的错。”
森之卯仰望着燃烧的古堡，轻轻的说道：
“请理解我，我不得不这么做。”
“等一切结束，我会亲自下地狱接受你们的指责....但..不是现在。”
她这么说着，似是痛苦地闭上了眼，良久才离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