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未散的走廊像浸在牛奶里，苏清璃刚踏上三楼，整层楼的窗框突然"哗啦"震响。高三（1）班门口堆着半人高的慰问礼盒，最顶上粉红缎带系着的鳄鱼玩偶正对她龇牙咧嘴。
"来了！"靠窗男生突然吹响口哨，整层楼响起此起彼伏的桌椅碰撞声。苏清璃的珍珠发夹刚转过楼梯角，走廊瞬间铺满玫瑰花瓣——不知哪个男生把情人节库存全撒了出来。
"苏学姐！"扎双马尾的学妹从礼盒堆后探出头，"这是我们手工社连夜赶制的千纸鹤..."她突然噎住，看着楚潇拎起人形玩偶的后颈："家里放这个，是想咒谁？"
教室暖气片旁爆发出压抑的尖叫。体委王浩用篮球挡住涨红的脸："楚同学今天戴的耳钉好帅！"后排女生颤抖着举起手机："潇姐刚才瞪人的眼神A爆了！"
数学课代表发卷子时，楚潇的圆珠笔第17次戳中苏清璃后背蝴蝶骨。她转身抢过对方草稿本，满页潦草的数学公式里夹着句中文："今天第34次偷看你耳尖泛红——1分34秒。"
"无聊！"苏清璃将草稿本拍回去，发梢扫过楚潇勾起的唇角。林晓晓突然从两人中间冒出来："最新战报！高一那个混血学弟在公告栏贴了情书..."
楚潇的瑞士军刀"咔嗒"弹开，精准削断林晓晓的草莓发卡："哪个公告栏？"
锈迹斑斑的铁门被踹开时，穿23号球衣的少年正在调整篮筐摄像机。他转身的瞬间，楚潇的阴影已笼罩上来："听说你要给苏清璃拍告白视频？"
"学姐值得最浪漫的..."学弟的蓝眼睛在阳光下闪烁，话音未落已被楚潇按在铁丝网上。她指尖的薄荷烟在铁网烫出焦痕："小鬼，知道上一个送她玫瑰的人怎么样了吗？"
苏清璃追上天台时，正撞见楚潇用膝盖顶开对方递来的香槟玫瑰。花瓣雨纷纷扬扬落下，她气鼓鼓地踩碎满地猩红："楚潇！你又擅自..."
"要比篮球吗？"学弟突然打断，汗湿的金发贴在额前，"输的人永远退出。"
篮球场在午休时间被围得水泄不通。小卖部阿姨推着冰柜叫卖："押楚潇赢送冰可乐！"文艺委员踩着课桌拉横幅：【潇神出征 寸草不生】
楚潇扯开校服衬衫露出黑色运动背心，腰际缠绕的绷带惹得全场尖叫。她随手将薄荷糖抛向记分台："十分钟解决。"
哨声响起的刹那，篮球化作残影。楚潇带球过人的动作像猎豹突袭，学弟引以为傲的假动作在她灰眸中无所遁形。第三次被盖帽时，他的AJ鞋在三分线划出刺耳摩擦音。
"36:0！"裁判的破音宣告点燃沸腾人海。楚潇单手抓篮板跃起，腹肌在阳光下绷出凌厉线条，篮球穿过学弟僵直的手臂——"唰！"球网发出悲鸣。
学弟瘫坐在记分台下，限量版护腕被汗水浸透。楚潇拧开矿泉水浇在发烫的后颈，水流顺着背肌滑进球衣："还要继续吗？"
观众席突然安静。苏清璃抱着校医箱穿过人群，消毒棉签戳在楚潇渗血的指关节："幼稚鬼！"
"战利品生气了？"楚潇就着她手喝光半瓶水，喉结滚动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遍全场，"走，带你去个地方。"
夕阳将储物柜割裂成明暗两半。苏清璃被楚潇困在体操垫角落，消毒水味混着她身上的雪松香："在气什么？气我宣示主权？"
"我不是你的战利品！"苏清璃攥紧她敞开的球衣领口，"你总这样...唔！"
未尽的话语被薄荷糖堵住。楚潇的犬齿擦过她下唇："那天的毒牙吊坠..."她扯开领口露出锁骨烙印，"里面嵌着你的名字缩写。"
苏清璃呆住了。她她…她这是被强吻了？
璃璃圆上慒。圆圆的脑瓜子上写满了的问号？
但她好像一点都不排斥，除了有些羞以外还带酥麻。璃璃两眼无神“难不成她真的喜欢上这家伙了？”
器材室小窗漏进最后一缕霞光，照见楚潇手机屏保——是苏清璃十七岁生日宴偷拍照，鎏金请柬上印着楚家船运徽章。
路灯次第亮起时，楚潇正给苏清璃系散开的鞋带。她后颈未愈的抓痕在月光下泛着红："小时候养过只布偶猫，每次犯错就躲进衣柜..."
"你才是猫！"苏清璃踢飞石子惊起夜鹭，"霸道又任性！"
楚潇突然将人拦腰抱起，惊得少女攥紧她汗湿的球衣："带战利品去看真正的星星。"改装机车轰鸣着碾碎满地银杏叶，后视镜里学弟的情书正在垃圾桶里燃烧。
望远镜里的猎户座缓缓旋转，楚潇将星空怀表塞进苏清璃掌心："母亲临终前说..."她指尖拂过表盘裂痕，"爱是宇宙间最精准的机械。"
苏清璃忽然发现表链内侧刻着两行小字：
【2009.12.24 捡到小茉莉
2012.09.01 弄丢了我的星】
夜风掀起观测台的白纱帘，楚潇的灰眸比银河更幽深："现在，我找到让时间倒流的方法了。"她俯身时，十二年前的货轮汽笛声穿透夜幕。
早自习铃响前五分钟，苏清璃在课桌摸到鎏金请柬。楚潇的花体字龙飞凤舞：【今晚带你炸真正的烟花】。林晓晓突然尖叫着冲进来："论坛爆了！楚潇凌晨三点在篮球场..."
窗外晨光正好，楚潇倚在走廊窗台抛接篮球。她耳骨新换的银钉拼成"LQ"字样，在阳光下折射出琉璃般的光晕。
江风裹挟着咸腥水汽掠过集装箱群，楚潇的机车停在一艘锈迹斑斑的驳船前。苏清璃提着校服裙摆跨过油渍，腕间蛇形尾戒在暮色中泛着冷光："这就是你说的...烟花？"
"闭眼。"楚潇的军靴踏上甲板发出闷响，她从驾驶舱拖出个贴满俄文封条的金属箱，"倒数六十秒。"
对岸金融中心的霓虹灯渐次亮起，苏清璃数到第三十七下时，耳畔传来齿轮咬合的机械声。她偷偷睁开眼缝——整艘驳船的集装箱正在缓缓展开，露出蜂窝状的发射架。
"作弊！"她转身要逃，被楚潇用安全带捆在观测椅上，"这是洲际...唔！"
璃璃很是无语。
抗议声被降噪耳机堵回喉咙。楚潇按下启动键的瞬间，江面倒映出万千流火升空的轨迹。
第一枚银色弹头在三百米高空炸开，化作克莱因蓝的莫比乌斯环。
第二枚带着蜂鸣器升空，炸开的金色光点竟排列成薛定谔方程。
楚潇倚着栏杆转动星空怀表："第三发是给你的。"她扳动表冠，苏清璃颈间的毒牙吊坠突然开始共振。
"轰——！"
漫天银辉交织成花瓣形状，每片花瓣渐渐形成一株盛开的茉莉花荧光投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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