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调外机轰鸣声里，苏清璃的笔尖悬在作文稿纸上。阳光透过窗帘缝隙切割着她的睫毛，在纸面投下颤动的阴影。前桌男生第三次把橡皮擦摔在地上，汗湿的后背在校服洇出深色地图。监考老师踱步时带起的风里，飘着清凉油与肾上腺素的混合气息。
"第四遍验算。"她无声翕动嘴唇，余光瞥见右后方女生把选择题涂成了俄罗斯方块。重生前作为建筑工人的记忆突然攻击——那年他在工地收到三本录取通知书，最终都垫了泡面碗。
"同学，借支2B铅笔..."斜对角穿阿迪限量版的男生刚开口，就被监考老师鹰隼般的眼神逼退。苏清璃转笔时带起茉莉香，后三排的考生齐刷刷抬头，像被花蜜吸引的工蜂。
楚潇在草稿纸上画完第108个猎户座星图时，广播提示还剩十五分钟。她突然想起昨夜潜入命题组的荒唐事——那些老头绝对想不到，他们加密三层的备用卷正锁在楚家游轮保险柜里。
"老师，交卷。"她起身时椅子划出刺耳声响，惊得前排女生在古诗默写处写下"楚潇真帅"。走到讲台前故意碰翻矿泉水瓶，水渍在阳光里折射出虹彩，刚好遮住后排男生偷窥苏清璃的视线。
监考老师推了推老花镜："同学，答题卡..."
"检查过了。"楚潇屈指弹了弹腕表，"误差不超过0.03秒。"她转身时黑发扫过金属探测仪，藏在发间的微型接收器闪过幽蓝冷光。
警戒线外的香樟树下，苏母第三次调整遮阳伞角度。挎包里的保温盒渗出凉意，糖醋排骨的香气惊飞了觅食的麻雀。穿旗袍的家长们举着"旗开得胜"的牌子，像群鲜艳的热带鱼。
"出来了！有人出来了！"不知谁喊了声，人潮瞬间涌向出口。穿超短裙的女记者踩着十厘米高跟冲刺："同学！你对今年作文题...！"
楚潇单手插兜走出阴影，二十个话筒瞬间怼到面前，某台摄像机差点戳中她锁骨处的蛇形吊坠。
"让让。"她皱眉拨开人群，惊觉苏母就站在三米外的树荫下。两人目光相撞的刹那，监控室里的校长突然收到十封投诉考场周边噪音的邮件。
苏清璃最后检查作文结尾的比喻句时，窗外飘来栀子花香。重生前那个暴雨夜，她蜷在漏雨的工棚核对混凝土配比单，而今钢笔在纸上沙沙作响，字迹工整如印刷体。
"老师，交卷。"她起身时带起微风，后排男生慌得在几何题旁画了个爱心。走到讲台前特意放慢脚步，让阳光完整勾勒出身形曲线。
监考老师嗅到若有似无的茉莉香，笔筒里的红墨水突然打翻："同学，真的不..."
"我的人生不需要修正带。"苏清璃微笑颔首。
“糟了，佳人误我。笔来！”苏清璃后排考生看着还有大片空白的试卷欲哭无泪。
警戒线如潮水退去，苏清璃踏出考场的瞬间，蝉鸣突然静止。她看见五十米外楚潇正在跟苏母解释什么，三个安保人员追着偷拍裙底的狗仔狂奔。
"这位同学！"穿花衬衫的娱记突破防线，"考虑出道吗？我们公司..."
"她有经纪人了。"楚潇闪身挡在前面，袖口滑出的蝴蝶刀挑断某根话筒线，"在下楚潇，职业星探，兼职保镖。"
穿旗袍的阿姨突然挤进来："闺女！我家儿子六百三十分..."话音未落被苏母用遮阳伞格开："抱歉，我们家璃璃要考七百分。"
人群突然爆发出更大的骚动。穿貂皮大衣的中年男人挥舞着钻戒盒："叔叔在汤臣一品有十套房！"楚潇的瞳孔骤然收缩，藏在身后的左手比出战术手势——三百米外狙击手默默收起了**。
加长迈巴赫碾过一地槐花，车载冰箱里冰镇着楚潇从南极空运来的磷虾。苏母打开五层漆器食盒："璃璃最爱吃的松鼠桂鱼..."
"伯母，刺挑好了。"楚潇将剔骨刀舞成银花，鱼肉整齐码成牡丹状。苏清璃望着窗外飞逝的霓虹灯，突然想起重生前那个骑着二手单车送外卖的自己。
手机在此时震动，班级群弹出王浩的哀嚎：【最后大题算出来人均寿命250岁！】配图是涂改液写的遗书。林晓晓秒回：【建议作者去写玄幻小说】
楚潇的私人飞机降落在苏宅停机坪时，天际线正燃烧着紫红色晚霞。她打开全息投影仪，十二个屏幕同时播放不同版本的"高考答案"。
"官方答案三处错误。"她将冰镇柠檬茶贴上苏清璃的脸颊，"第7题选C，命题组老头昨晚喝多了。"
苏清璃咬住吸管："你怎么..."
"因为正确答案刻在你的项链上。"楚潇点开毒牙吊坠的显微图，纳米级蚀刻的公式正在发光，"顺便说，我数学应该是满分。"
苏母端着果盘推门而入："楚小姐要不要尝尝..."她突然愣住，投影屏上正显示楚潇的作文扫描件——《论早恋对脑神经元的正向刺激》，被阅卷系统打了59分。
零点钟声敲响时，全市服务器瘫痪。苏清璃第108次刷新页面，突然被楚潇捂住眼睛："倒数三秒。"
手机在掌心震动，楚潇的呼吸拂过她耳垂："3——"窗外的无人机群开始升空。
"2——"苏家老宅所有智能设备同步倒计时。
"1——"全城灯光突然熄灭，楚潇按下遥控器的瞬间，整片夜空被烟花点燃。
743分的数字在云端燃烧，组成数字的每个光点都是楚潇定制的仿生萤火虫。苏清璃的眼泪砸在手机屏上，模糊了查询界面底行小字：【特别备注：该考生获得楚氏集团全额奖学金】
咖啡渍在志愿表上晕开小朵乌云，苏清璃的钢笔悬在"临床医学"上方。楚潇突然翻窗而入，军靴上沾着未干的水泥灰——那是她连夜在协和医学院捐的第三栋实验楼。
"苏医生。"她变魔术般掏出柳叶刀，"需要练习缝合吗？"刀刃映出两人交叠的身影，"我的心脏随时供你解剖。"
苏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楚潇揽着苏清璃的腰跃上窗台。晨风掀起志愿表，背面赫然用俄语写着：【无论你选择救谁，我负责消灭所有病痛】
蝉鸣撕扯着录取通知书的烫金封口，林晓晓在视频通话里尖叫："璃璃！你和楚潇的同人文上热搜了！"背景音是王浩的哀嚎："为什么我是恶毒女配！"
楚潇的机车轰鸣着碾过洒水车制造的人造彩虹，苏清璃抱紧她的腰，看见后视镜里无数人生正在展开——有人抱着复读教材痛哭，有人对着蓝屏电脑发呆，而她们的倒影正穿过盛夏光年，奔向宇宙尽头的诊疗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