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松提着哨棒,在梁山泊边巡逻。夜色渐深,月光洒在湖面上,泛起粼粼波光。他总觉得今晚有些不对劲,后颈的汗毛一直竖着,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暗处窥视。
"嗖——"
一支箭矢破空而来,武松下意识地侧身躲避,却见那箭矢并未射向他,而是钉在了他身旁的树干上。箭尾系着一块白布,在夜风中轻轻摇曳。
"谁!"武松大喝一声,环顾四周,却只听见树叶沙沙作响。他取下白布,借着月光看清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几个字:"欲知真相,往东三里。"
武松犹豫片刻,终究按捺不住好奇心,提着哨棒往东走去。约莫走了三里路,他看见一间破旧的茅屋,屋前站着个佝偻的老道,手持拂尘。
"武都头,贫道等你多时了。"老道的声音沙哑难听,像是砂纸摩擦。
武松警惕地后退半步:"你是何人?"
老道不答,从袖中取出一个青瓷小瓶:"此物可解你心中疑惑,喝下它,你便知天命。"
武松接过小瓶,狐疑地打量着。瓶身冰凉,隐隐透着一股异香。他本就是个莽撞性子,当下拔开瓶塞,一饮而尽。
液体入喉,起初清凉,随即化作一团烈火,在体内横冲直撞。武松只觉得浑身骨骼咯咯作响,肌肉仿佛被千万根细针同时刺入。他痛苦地跪倒在地,哨棒脱手而出。
"啊——"他发出一声惨叫,声音却变得尖细起来。视线开始模糊,意识逐渐涣散。在彻底昏迷前,他看见老道露出诡异的笑容,身形渐渐消散在夜色中。
不知过了多久,武松悠悠转醒。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脸,触手却是一片光滑。他猛地坐起身,发现自己躺在一片芦苇丛中。月光下,他看见水中倒影——那分明是个女子的容颜!
武松惊恐地摸向自己的胸膛,触手一片柔软。他颤抖着手解开衣襟,月光下,雪白的肌肤泛着莹润的光泽。他发出一声尖叫,声音清脆悦耳,全然不似往日的粗犷。
"这...这..."武松慌乱地系好衣襟,捡起地上的哨棒。哨棒入手,却觉得比往日沉重了许多。他这才发现,自己的身形也变得纤细了许多,原本魁梧的身躯如今娇小玲珑。
远处传来脚步声,武松慌忙躲进芦苇丛中。透过缝隙,他看见林冲带着几个兄弟正在湖边搜寻。
"方才明明听见这边有动静。"林冲的声音传来,"莫不是有官兵潜入?"
武松捂住嘴,不敢发出半点声响。他现在这副模样,如何见人?若是让兄弟们知道他就是武松,岂不是要笑掉大牙?
"林教头,这边没人。"张顺的声音传来,"许是夜猫子叫唤。"
脚步声渐渐远去,武松松了口气,却觉得一阵头晕目眩。他这才想起,自己已经一天一夜未曾进食。如今这副娇弱的身子,竟比往日更加不堪。
他蹑手蹑脚地往山寨方向走去,却不敢走大路,只能沿着偏僻小径绕行。一路上,他不得不时刻注意自己的举止,生怕被人看出端倪。
好不容易摸到自己的住处,武松刚要推门,却听见身后传来林冲的声音:"这位姑娘,可是新来的?"
武松浑身一僵,缓缓转身。月光下,林冲正含笑望着他,目光温和。武松只觉得心跳加速,脸颊发烫。他从未如此近距离地看过林冲,此刻才发现,这位教头竟是这般俊朗。
武松强压下心中的慌乱,学着女子的模样福了福身:"奴家...奴家是来投奔梁山的。"
林冲上下打量着他,目光中带着几分疑惑:"姑娘为何深夜独自在此?这梁山泊可不是寻常女子该来的地方。"
武松只觉得后背冷汗直冒,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要对着林冲撒谎。他低下头,声音细若蚊吟:"家中遭了难,无处可去,听闻梁山好汉仗义,特来相投。"
林冲闻言,神色缓和下来:"原来如此。姑娘若不嫌弃,可先随我去见吴用军师,让他为你安排住处。"
武松连忙摆手:"不必了!我...我..."他急中生智,"我有个远房表兄在山上,叫武松,不知林教头可认得?"
"武松?"林冲一愣,随即笑道,"那厮是我结义兄弟,只是这几日不知去了何处。姑娘既是他的表妹,那便更该好生安置。"
武松心中叫苦不迭,却也只能硬着头皮跟着林冲往聚义厅走去。一路上,他不得不学着女子的步态,小心翼翼地迈着步子。往日里他大步流星,如今却要莲步轻移,直走得他腰酸背痛。
到了聚义厅,吴用正在灯下研究地图。见林冲带了个陌生女子进来,不由得一愣:"这位是..."
"这是武松的表妹,来投奔咱们梁山。"林冲解释道,"军师看该如何安置?"
吴用眯起眼睛,仔细打量着武松。武松被他看得心里发毛,生怕被这位足智多谋的军师看出破绽。
"既然是武松兄弟的表妹,那便先住在后山的小院里吧。"吴用沉吟道,"等武松回来,再作打算。"
武松松了口气,连忙道谢。林冲亲自带他去了后山的小院,又吩咐人送来被褥和吃食。
"姑娘早些歇息,明日我再来看你。"林冲温声道。
武松站在院门口,望着林冲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往日里他与林冲称兄道弟,如今却要以女子的身份相处,这让他既尴尬又有些莫名的期待。
这一夜,武松辗转难眠。他躺在陌生的床榻上,听着窗外的虫鸣,思绪万千。往日里他倒头就睡,如今却要学着女子的模样梳洗更衣,连睡觉的姿势都要注意。
次日清晨,武松刚梳洗完毕,就听见院外传来林冲的声音:"姑娘可起身了?"
武松慌忙整理衣裙,开门迎客。只见林冲提着食盒站在门外,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我让厨房做了些早点,姑娘尝尝可合口味。"
武松接过食盒,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往日里他都是和兄弟们一起用饭,何曾受过这般照顾。他打开食盒,里面是精致的点心和一碗热气腾腾的粥。
"多谢林教头。"武松学着女子的模样道谢,却见林冲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自己脸上,不由得脸颊发烫。
林冲似乎也意识到失礼,轻咳一声:"姑娘先用饭,我...我去看看武松兄弟回来没有。"
看着林冲匆匆离去的背影,武松心中泛起一丝异样的感觉。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能以这样的身份与林冲相处。往日里他只觉得林冲是个值得敬重的兄长,如今却觉得他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令人心动的魅力。
日子一天天过去,武松渐渐习惯了女子的身份。他给自己取了个名字叫"武青娘",说是为了纪念早逝的母亲。林冲对这个"武松的表妹"格外照顾,时常来小院探望。
这天傍晚,武松正在院中晾晒衣物,忽然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他回头一看,只见林冲提着一篮新鲜的果子站在门口。
"林教头。"武松连忙放下手中的衣物,快步迎了上去。
林冲笑道:"今日去后山巡视,看见这些野果熟了,想着你或许会喜欢,便摘了些来。"
武松接过果篮,心中一阵暖意。他拿起一个红彤彤的果子,轻轻咬了一口,酸甜的汁水在口中绽开。
"好吃吗?"林冲问道,目光温柔。
武松点点头,忽然注意到林冲的衣袖上沾了些泥土,便下意识地伸手去拍:"林教头,你的袖子..."
他的手触到林冲的手臂,两人都是一怔。武松只觉得心跳加速,慌忙收回手,低着头不敢看林冲的眼睛。
林冲轻咳一声,转移话题道:"对了,武松兄弟这几日可有消息?"
武松摇摇头,心中暗自叫苦。他这些日子一直以武青娘的身份生活,却忘了自己就是武松。若是林冲他们一直找不到武松,恐怕会引起怀疑。
"林教头..."武松犹豫着开口,"若是我表兄一直不回来..."
"你放心。"林冲温声道,"就算武松不回来,你也是我们梁山的姐妹。有我在,绝不会让你受委屈。"
武松抬起头,正对上林冲深情的目光。他只觉得脸颊发烫,心跳如鼓。往日里他与林冲称兄道弟,何曾见过他这般温柔的模样。
就在这时,远处忽然传来一阵喧哗声。林冲神色一变:"不好,怕是官兵来犯!"
武松闻言,下意识地就要去拿哨棒,却想起自己现在是女子身份,只得强压下冲动。
"青娘,你待在院里别出来。"林冲叮嘱道,"我去看看情况。"
看着林冲匆匆离去的背影,武松心急如焚。他既担心兄弟们的安危,又怕自己暴露身份。犹豫再三,他终究还是悄悄跟了上去。
来到寨门前,只见大批官兵正在围攻。梁山好汉们奋力抵抗,但对方人数众多,形势危急。
武松躲在暗处,看见林冲正与一名敌将交手。那敌将武艺高强,林冲渐渐落了下风。眼看敌将的长枪就要刺中林冲,武松再也顾不得许多,抄起地上的一根木棍就冲了出去。
"林教头小心!"
武松一棍扫开敌将的长枪,护在林冲身前。他虽没了往日的力气,但武艺仍在,一时间竟与那敌将斗得旗鼓相当。
林冲震惊地看着这个娇小的女子:"青娘,你..."
武松来不及解释,专心应对敌将。然而他终究不适应这具身体,渐渐力不从心。就在危急时刻,他忽然感觉体内涌出一股力量,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觉醒。
"啊——"
武松发出一声长啸,手中的木棍化作一道残影,将敌将击退数步。这一刻,他仿佛找回了往日的威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