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阿詹的家里,我开始查看起伤口的情况,阿詹来到我的身边,然后递给我一瓶碘伏和一些棉签。
“你先用这些来消毒,尽量减少伤口感染的可能。”我接过碘伏和棉签开始在伤口的位置擦拭起来。"嘶——"我倒吸一口冷气,碘伏接触伤口的瞬间,一阵刺痛沿着手腕蔓延开来。我咬着牙,强迫自己继续擦拭,直到整个伤口都被覆盖上一层棕黄色的药液。血水混杂着碘伏的颜色,流淌在我的皮肤上,像一条蜿蜒的小河。
阿詹坐在一旁的木箱上,默默地看着我处理伤口,眼神里透着一丝复杂的情绪。"明天我们去五金店看看。"他突然开口问道,声音低沉而平稳。
我摇了摇头,继续用棉签按压伤口边缘,试图止血。"去那里干什么?什么也没有。"
他没有再说话,房间陷入了一片寂静,只有外面的雨声依旧在不断敲打着屋顶。我抬头看了眼窗外,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雨势却没有减弱的迹象。房间里唯一的光源是桌上的一盏老式煤油灯,昏黄的火苗在风中摇曳不定,投下忽明忽暗的影子。
处理好伤口后,我从背包里翻出一条干净的布条,开始小心翼翼地包扎。每缠绕一圈,都能感受到手腕上传来的刺痛感,但比起之前的剧痛,已经好多了。
“我需要电线和电路开关器。”阿詹说完将自己的大衣和帽子挂在衣架上,面具也扔在桌上,自己躺在床上平淡的说道。
“啊?你要干什么?”
“我认为传统冷兵器的强度还是远远不够,所以我打算做一个最强的。”
“算了,随你吧…”我说完,不再理会阿詹闭上眼躺在旁边的沙发上休息,没过一会我便进入了梦乡。
梦里我看见了我已故的爷爷,爷爷穿着一件黑色的老式的中山装,戴着一个老头帽,右手还拿着一个拐杖,背对着站在我的前面。
“汉,切记不要杀人,这世间万物都讲究因果,万万不可做伤天害理的事…更何况因果那么重的你…”爷爷的声音和生前的一样,还是那么亲切。
“我好想你…你在那边还好吗?爷爷…”我的右眼流出一道长长的泪痕伸手准备去触碰他的肩膀,夜色如墨,雨丝如织,微弱的月光映照在张文汉疲惫的面容上。他闭着眼睛,脑海中却无法平静。梦里的爷爷依旧站在那里,背影模糊,声音却清晰无比。我伸出手,试图抓住那一丝温暖,却在即将触及的瞬间,梦境骤然碎裂。
睁开眼睛,屋子里昏暗的光线让他感到一丝不适。手腕的疼痛仍在提醒着他,现实中的残酷并未消散。
我坐起身子擦干右眼的泪水,开始在身上翻找香烟,可结果就是什么也没有。
“怎么了?没有烟抽了?”阿詹的声音突然响起,我以为是一脸惊讶,于是看了看桌上的表盘。
“已经三点了,你居然还没睡?”我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我当然想睡,要不是你在旁边抽泣,我早就睡着了。”阿詹的语气依旧平淡,没有任何调侃我的意思。我什么也没有说,只是低着头坐在沙发上看着地面。
“烟瘾那么大吗?”阿詹看着我萎靡不振的样子有些无奈。
“不是,我从来没有烟瘾,严格的来说,我对什么都没有瘾…不至于到必做不可的地步…”
“那你这萎靡不振的样子是怎么回事?”阿詹也站起身来到我的旁边坐下,把头转过我这边,一脸不解的看着我。
“我不知道,可能是想家了吧…”阿詹听完我说的什么也没有说,他站起身回到床上继续躺下,一言不发。我坐在沙发上思索了一会,站起身穿好衣服准备往外走。
“你干什么去?”阿詹不解的询问起来。
“烟瘾大,去附近的超市碰碰运气,顺便散散心。”我说完打开门拿着手电筒走了出去。“我看散心是假,烟瘾大是真。”阿詹说完盖好被子,闭上了眼。
外边的雨已经停了,我踏出房门,冷风扑面而来,带着雨后特有的湿润气息。脚下的地面仍有些泥泞,每一步都会陷进去一小块,鞋底粘满泥浆,发出沉闷的声响。街道两旁的建筑物在黑夜中显得格外阴森,破碎的玻璃窗像一张张张开的巨口,似乎在无声地嘲讽着这片废墟般的城市。
手电筒的光束在黑暗中划出一道微弱的光路,照亮了前方的路。我漫无目的地走着,转过一个街角,我看到了一家便利店。它的招牌已经褪色,门口的自动门早就不见了踪影,只剩下一个黑洞洞的入口。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进去看看。
推开破碎的玻璃门,一股霉味扑面而来,空气中混杂着腐烂的气息。手电筒的光束扫过货架,上面的商品早已被洗劫一空,只剩下一些零碎的包装袋和空盒子。我踩着满地的碎玻璃,小心翼翼地往里走,希望能找到哪怕一包香烟。
走到柜台后面,我发现了一个倒下的收银机,它的抽屉半开着,里面空空如也。正当我准备放弃时,手电筒的光束无意间照到了角落里一个不起眼的小铁盒。我弯腰捡起它,发现竟然是一盒未开封的香烟。
“真是走运……”我低声自语,迫不及待地拆开包装,取出一支烟叼在嘴里。
这时,我听到身后有动静,于是猛的转头。一只丧尸朝我扑了过来,
我猛地后退一步,手电筒的光束在丧尸的脸上划过,那张腐烂的脸在黑暗中显得更加狰狞。它的眼睛浑浊,嘴巴大张,露出残缺不全的牙齿,发出低沉的嘶吼声。我能闻到它身上散发出的腐臭味,像是从地狱深处爬出来的恶灵。
“操!”我骂了一声,迅速拔出腰间的唐刀,刀刃在灯光下闪烁着寒光。丧尸的速度并不快,但它那股执着的劲儿让人心里发毛。它摇摇晃晃地朝我逼近,双手僵硬地向前抓挠,仿佛要把我撕成碎片。
我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神,握紧手中的刀,等待最佳的出手时机。就在它离我只有一步之遥时,我猛然挥刀,刀刃狠狠地刺入了它的太阳穴。丧尸的身体僵住了一瞬,随后软塌塌地倒了下去,发出一声沉闷的撞击声。
我喘着粗气,心跳如鼓,手中的短刀还在微微颤抖。刚刚的惊险让我额头上渗出了一层冷汗,后背也被冷汗浸湿了。我低头看了一眼倒地的丧尸,确认它彻底没了动静,这才稍微放松了一些。
“妈的,吓死我了……”我低声嘟囔了一句,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掏出打火机点燃嘴中的香烟,深吸了一口,烟草的味道混着夜晚的凉气冲入肺腑,稍稍平复了刚才的紧张情绪。烟雾在空气中缓缓升腾,飘散在黑暗的便利店里,形成一片朦胧的白雾。我站在原地,脚下是那只已经彻底静止的丧尸,耳边只剩下自己急促的呼吸声和偶尔传来的风声。
我抬起手电筒,光束再次扫过便利店的其他角落,确认没有更多的危险后才稍微松了口气。香烟在指尖燃烧,烟雾缭绕在鼻尖,我靠着货架慢慢坐下来,感受着尼古丁带来的短暂安宁。
然而,这份宁静并没有持续太久。远处传来了一阵低沉的脚步声,像是有人在刻意放轻脚步,但又无法完全掩盖。我的心一下子又提到了嗓子眼,手指紧紧捏住了烟蒂,目光死死盯着便利店里门口的方向。
“谁在那里?”我压低声音喊了一句,同时悄无声息地将唐刀握在手中。
没有人回答,但那脚步声却越来越近,伴随着一种液体落地的声音。我屏住呼吸,心跳声在耳中轰鸣,耳朵几乎要竖起来捕捉每一个细微的动静。
终于,一只长相怪异的丧尸出现在我的面前,它的下巴开到脖子处,绿色肚子圆鼓鼓的,时不时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像是肚子里灌满了不明液体。它拖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朝我靠近,那双浑浊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诡异的光泽。
“这是什么鬼东西?”我咬紧牙关,手里的唐刀微微颤抖,汗水沿着脊背滑落,湿透了衣服。丧尸的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呻吟声,肚子的圆鼓囊囊不时震动,好像随时会爆裂开来。
“这他妈是什么鬼东西?!!”我大吃一惊,同时也被眼前这只长相恐怖的丧尸震惊到了。可还不等我做出反应,突然,它的肚子剧烈蠕动了一下,发出一声低沉的“咕噜”声,紧接着,一股浓稠的绿色液体从它的口中喷涌而出,直奔我的面门而来。
“我他妈闪!”我猛地侧身翻滚,险险避开了那股液体。液体溅落在地上,瞬间腐蚀了地板,冒出一股刺鼻的白烟。我的瞳孔骤然收缩,心中警铃大作——这液体有毒!
“妈的,这家伙比普通丧尸还要恶心!”我咬牙骂道,迅速从地上爬起来,拉开距离。丧尸再次朝我逼近,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嘶吼,像是在嘲笑我的狼狈。
我知道不能再拖下去了,必须速战速决。深吸一口气,我稳住身形,握紧唐刀,目光锁定它的头部。就在它再次张嘴的瞬间,我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刀刃划破空气,直直刺入它的眼眶。
“噗嗤——”刀刃贯穿了它的头颅,腥臭的血液和脑浆溅了我一身,丧尸倒在了地上没有了动静。
我站在原地,大口喘息着,胸口起伏不定。手中的唐刀依然紧握,刀尖滴落的绿色液体和腥臭的血液混合在一起,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气味。我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污秽,忍不住皱了皱眉。这场战斗虽然短暂,但远比之前遇到的任何丧尸都要凶险得多。
“这鬼地方,真是一秒都不能松懈……”我喃喃自语,抬起袖子擦了擦脸上的血迹,却发现袖子上已经沾满了绿色的液体和腐烂的血肉。我咬了咬牙,索性不去管它,转身走向刚才发现的那包香烟。
弯下腰,我从地上捡起那盒已经被压扁的香烟,所幸里面的烟还算完整。我抖了抖烟盒,取出一支,塞进嘴里,然后掏出打火机点燃。烟草的味道在口腔中弥漫开来,略带苦涩的香气让我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一些。
我靠在破损的货架上,深吸了一口烟,目光扫过满地的狼藉。便利店里的货架东倒西歪,商品散落一地,墙上的海报早已褪色剥落,只剩下斑驳的痕迹。空气中弥漫着腐败和血腥的气味,混合着烟草的味道,形成了一种诡异的氛围。
就在这时,我听到了外面传来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像是有人在不远处走动。我的心猛地一紧,手指不自觉地将唐刀握得更紧了些。香烟在指尖微微颤抖,灰烬悄然落下,落在了脚边的一滩污水中。
“还有其他人?”我赶紧躲在了货架的后面关掉手电筒,观察前面的情况。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踩在破碎的玻璃上发出清脆的“咔嚓”声。我屏住呼吸,身体贴在货架后面,手中的唐刀微微提起,随时准备迎接突袭。黑暗中,我只能依靠听觉来判断对方的动向。
脚步声停在了便利店门口,似乎是在犹豫是否要进来。过了几秒,门框发出了轻微的摩擦声,显然那人已经迈进了店内。我的心跳加速,手指紧紧握住刀柄,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有人吗?”一个低沉的男人声音在黑暗中响起,语气中带着试探和警惕。我没吭声,身体依旧保持着紧绷的状态。透过月光我能看见一男一女两个人在前面夜风穿过破碎的窗户,吹动了地上的塑料袋,发出细微的“沙沙”声。我屏住呼吸,身体紧贴着冰冷的货架,手指轻轻摩挲着唐刀的刀柄,刀刃在微弱的月光下泛着寒光。那一男一女的身影在门口停留了片刻,随后慢慢走了进来。
男人身材高大,穿着一件厚重的皮夹克,手里握着一把长柄斧头,斧刃上还残留着干涸的血迹。女人则相对娇小,穿着一件脏兮兮的冲锋衣,腰间别着一把匕首,她的动作显得有些紧张,目光不停地在四周扫视。两人的脸上都带着疲惫和警惕,显然他们已经在这片废墟中挣扎了许久。
“这里的丧尸已经被清理干净了,”男人低声说道,声音沙哑而沉重,“不过我们还是小心点。”
女人点了点头,没有回话,而是慢慢地走向柜台,伸手在柜台上摸索着什么。她的手触碰到了一块碎裂的玻璃,发出一声轻微的“咔嗒”声,她的动作立刻停了下来,眼睛警惕地盯着四周。
我藏在货架后面,静静地观察着他们,我心里暗自琢磨,如果他们是敌非友,以我现在的情况,恐怕很难全身而退。
男人走到女人身边,低声说道:“找到什么了吗?”
女人摇了摇头,声音有些沮丧,“什么都没有,看来这里已经被洗劫一空了。
我躲在货架上暗自窃喜,心想这里有个屁啊。我一眼相中了那个男人的长柄斧,准备想办法夺过来,或许那个女人是个突破口。于是我悄悄的朝着那个女人缓慢靠近。
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气息,混合着腐烂和血腥的味道,让人感到窒息。我屏住呼吸,脚下的每一步都小心翼翼,鞋底踩在碎裂的玻璃上,发出轻微的“咯吱”声。我的心跳如鼓,手指微微颤抖,但握刀的手依旧稳如磐石。
女人的身影就在前方,她正蹲在柜台旁翻找着什么,背影单薄而脆弱。男人则站在她身后,手握长柄斧,警惕地环顾四周。斧刃上的血迹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刺眼,像是一条沉默的毒蛇,伺机而动。
我悄悄地靠近,距离她只有几步之遥。她能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仿佛要从胸腔里蹦出来。就在这时,女人的动作突然一顿,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她的身体微微一僵,缓缓转过头来。
“谁?!”她的声音尖锐而紧张,双眼在黑暗中闪烁着惊恐的光芒。男人立刻反应过来,举起斧头,目光锐利地扫向我的方向。
我没有迟疑,猛地从阴影中跃出,手中的唐刀在空中划出一道冷冽的弧线,直奔男人的脖颈而去。男人反应极快,斧头横挡在胸前,刀刃与斧刃碰撞,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火花四溅。
“找死!”男人怒吼一声,力量爆发,硬生生将我逼退了几步。我踉跄后退,脚下踩到了一块玻璃碎片,差点摔倒。该死!有点上头了!我感觉自己的行为有点唐突,也可能对方两个人过于谨慎,导致我没有如愿。
“你什么人?为什么袭击我们?”那个男人朝着我的方向吼叫起来。
“你猜?”我站起身,将唐刀扛在肩膀上,表情一脸挑衅的看着男人。那个男人和那个女人眉头紧锁的看着我,什么也没有说。
“我们身上可没有值钱的东西,识相的话就赶紧滚吧!”男人恶狠狠的看着我说道。
“哈哈哈…”我听完大笑一声,然后掏出手枪对准了他们,男人和女人见我拿出手枪紧张的咽了咽口水。
“你想要什么?我们身上真的没有值钱的东西…”男人的口气明显软了下来,目光闪烁,似乎在权衡利弊。他的手依旧紧握着斧头,但身体的姿态已经从进攻转为防守,甚至微微后退了一步。女人则躲在男人身后,脸色苍白,嘴唇紧抿,眼神中透露出恐惧和无助。
“想要什么?”我冷笑了一声,枪口稳稳地指向他们的胸膛,手指扣在扳机上,随时准备按下。“我想要你们的命,怎么样?”
男人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沙哑而低沉,“兄弟,没必要这样……我们可以谈谈,大家都是在这片废墟里挣扎的人,何必自相残杀?”
“自相残杀?”我嘲讽地看着他,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你们刚才不也在找机会对我下手吗?别装了,这片废墟里,没有什么‘大家’,只有猎物和猎人。”
女人的手紧紧抓住男人的衣袖,声音颤抖着插话,“我们……我们真的没有恶意!我们只是想找点吃的,已经饿了好几天了……”
我瞥了她一眼,目光在她脏兮兮的脸上停留了一瞬,随即又回到男人身上。“没有恶意?可是我有恶意啊!你们该怎么办呢?”我冷哼了一声,随后不紧不慢的拉动了枪栓,收起唐刀,改成双手持枪,因为这把枪的后坐力实在太大,我不得不这样做。
“等等…”
我不等他把话说完,对准他的肩膀开了一枪,“砰!”一声巨响,子弹撕裂空气,穿透了男人的肩膀,鲜血瞬间喷涌而出,染红了他的皮夹克。他的身体被巨大的冲击力带得踉跄后退,撞倒了身后的货架,发出一阵轰隆的响声。女人尖叫一声,扑上去扶住了他,眼中满是惊恐和绝望。
“你这疯子!”男人咬紧牙关,强忍着剧痛,手中的斧头依然紧握,但他的手臂已经开始颤抖,显然已经无力再战。他的额头上冷汗密布,脸色苍白如纸,呼吸也变得急促。
上次杀那个壮汉用了6发子弹,现在加上刚才的一枪,我的弹夹只有八发子弹了,我很想省着点子弹,但是出于谨慎我对着他的右腿又来了一枪。
“砰!”又是一声枪响,子弹精准地击中了男人的右腿。他闷哼一声,膝盖一软,整个人重重地跪倒在地,斧头脱手而出,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鲜血从他的腿部和肩膀汩汩流出,混合着雨水,在他的脚下形成了一片猩红的泥沼。
“够了!”女人崩溃地哭喊着,扑倒在男人身旁,双手死死地按压着他的伤口,试图止血,但鲜血依旧从她的指缝间渗出,染红了她的手掌。她抬起头,泪水和雨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声音颤抖而绝望,“求你放过我们!我们什么都没做错!什么都没做错啊!”
我冷冷地注视着她,枪口依旧稳稳地指向他们,手指在扳机上轻轻摩挲,仿佛在考虑是否要再补上一枪。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混合着雨水的湿冷,让人感到一阵窒息。
男人的呼吸变得愈发急促,每一次吸气都像是在费力地吞咽刀子。他的脸色已经苍白得近乎透明,嘴唇也开始发紫,显然是失血过多的征兆。他用尽最后的力气,抬头看向我,声音微弱而沙哑,“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没有回答,只是向前迈了一步,鞋底踩在血水中,发出黏腻的“咕叽”声。雨水顺着我的头发滑落,滴在我的脸颊上,冰凉刺骨。我的目光在他们身上来回扫视,最后停留在女人那张满是泪痕的脸上。我收起手枪拔出唐刀朝着他们走过去。
女人突然站起来,伸展双臂将我挡在前面,她的表情上写着决绝与哀求,同时泪水止不住的流。"你要杀他,就先杀我!"她的声音嘶哑,带着无尽的痛苦和不甘,双眼死死地盯着我,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没有落下。
我停下了脚步,刀尖离她的喉咙仅有寸许。她的呼吸急促,胸脯剧烈起伏,仿佛随时可能崩溃。她的身子微微颤抖,但仍然坚定地挡在男人面前,像一座脆弱的堡垒。
"你确定要这么做?"我冷冷地问,声音中没有一丝温度,刀刃在她的皮肤上轻轻划过,留下一道淡淡的血痕。她的眼皮抖了抖,但没有退缩。
"是!"她的声音几乎是喊出来的,"我不会让你伤害他!"
我眯起眼睛,仔细打量着她。她的脸被雨水打湿,头发凌乱地贴在额头上,眼中的光芒却异常明亮。她的决心让我感到一丝意外,甚至是……动摇。
"你不怕死?"我低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好奇。
"怕!"她毫不犹豫地回答,声音哽咽,"但我更怕失去他!"
男人躺在地上,呼吸微弱,眼神却始终没有离开过她。他的手艰难地抬起,想要抓住她的衣角,但却无力地垂下。他的嘴唇蠕动了几下,似乎在呼唤她的名字,却没有发出声音。
我看着这一幕,心中忽然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那是一种久违的柔软,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心底悄然融化。我晃了晃脑袋,拍了拍自己脸蛋试图让自己清醒。
“这个简单,我先杀了他,然后再杀了你,让你们两个当个亡命鸳鸯。”女人愣住了,眼泪在她的眼眶中凝结,像是寒霜冻结了最后一滴温暖。她的手慢慢垂下,指尖还在微微颤抖,仿佛刚刚从一场噩梦中惊醒,却又无法逃脱现实的残酷。她的唇瓣动了动,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只发出了一个破碎的音节,像是风吹过枯叶的窸窣声。
男人的眼神在这一刻变得空洞,他的呼吸越来越微弱,胸口几乎不再起伏。他的手无力地垂在地上,掌心向上,仿佛在等待着什么,又像是在无声地控诉。雨水打在他的脸上,沿着他的眉骨滑落,像是泪水,却比泪水更加冰冷。
我站在他们面前,手中的唐刀依旧稳稳地举着,刀锋在雨水的映照下闪着寒光。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和雨水的湿冷,混合成一种令人窒息的气息。我的目光在两人的脸上来回游移,内心的波澜却在逐渐平息。那种短暂的柔软被理智压回了深处,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现实。
“最后一次机会,”我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冰冷,“让开。”
女人的身体微微摇晃了一下,像是风中摇曳的烛火,随时可能熄灭。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但很快又被坚决取代。她没有挪动一步,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用自己的身躯为男人筑起最后的屏障。
“你不会懂的……”她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力量,“你不会懂什么是爱,什么是牺牲。”
“哎呀滚滚滚!烦死了,又要他妈开始在这跟我俩煽情上了,先杀你然后再杀他,都一样。”说完我准备举刀砍向那个女人。
这时,我胸前的对讲机发出了阿詹的声音,没错这个对讲机是阿詹给我的,而且就两个,我不知道平常不出于工作需求买这个东西干什么,但眼下手机不能用,这个东西倒是张显出它的价值了。
“志远!志远!”
“干什么?”
“你在哪呢?”
“外边呢,怎么了?”
“快回来!我们的车被偷了!”
“什么?”我听完大吃一惊。
“车怎么会被偷走的?”我说完才想起来,我们回到庇护所后,我忘记了把钥匙拿走,而且也没有锁车…
“我不知道。”
“呃…行吧,我马上回去了…”说完,我用手掌猛在面部来回揉搓,有一点绷不住了。
“呼…该死,大意了…”我回头看着两人。
"今天算你们走运。"我冷哼一声,收起了唐刀,一脚将女踹倒在地上,转身朝着外边走去。我快步走在废墟之间,脚下的水洼溅起浑浊的泥浆,裤腿早已湿透,贴在小腿上带来阵阵寒意。脑子里乱成一团,车的丢失意味着我们的行动将被严重限制,甚至可能影响到接下来几天的生存计划。
“妈的,真是个蠢货!”我咒骂着自己,拳头紧紧攥住,指甲几乎嵌入掌心。街角的破败招牌在风中摇摇欲坠,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仿佛在嘲笑我的疏忽。
转过一条狭窄的巷子,我看到阿詹正站在庇护所门口,背对着我,手里提着一盏昏黄的煤油灯。他的身影在雨中显得格外孤独,黑色的皮大衣在风中猎猎作响,鸟嘴面具下的脸看不清楚表情。
“怎么回事?”我走近他,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气。
他转过身,面具下的眼睛透过昏暗的光线直视着我,“你自己看。”他指了指不远处,原本停在那里的车已经不见了,只剩下地上几道深深的车辙痕迹。
我深吸一口气,雨水顺着鼻梁滑进嘴里,带着一股铁锈般的腥味。“谁干的?”
“不知道。”他摇了摇头。
“超他妈的居然敢动我的车!跟我一起追击他们,让他付出代价!”我说完沿着轮胎的痕迹走去,阿詹也是拿着手提箱跟着我一起寻找,我低头看着地上的车辙,雨水冲刷着泥泞,印痕已经模糊不清。车轮的轨迹歪歪斜斜地伸向远方,像是某种无声的嘲讽。我蹲下身,伸手摸了摸那些泥印,指尖传来的触感冰冷而粗糙。泥水顺着指缝流下,混杂着泥沙的颗粒感让我心头一沉。
“这群混蛋,抢了我们的车还敢留下痕迹?”我冷笑一声,站起身来,甩了甩手上的泥水。
阿詹站在我身后,手提箱在他手中显得格外沉重。他的目光透过鸟嘴面具,似乎在沉思什么。“他们往东边去了,那边的路况不太好,他们跑不远。”
“东边?”我皱了皱眉,抬头看了看天空。乌云密布,雨水依旧倾盆而下,远处的建筑轮廓在雨幕中若隐若现。“那边不是有个废弃的工厂吗?他们会不会躲在那里?”
“有可能。”阿詹点了点头,声音沉闷,“工厂那边地形复杂,适合藏身。”
“那就去瞧瞧。”我握紧唐刀,刀柄的纹路硌在手心里,带来一种熟悉的踏实感。雨又开始下起来了,我们沿着车辙一路向东,脚下的泥水溅起,打湿了裤腿。雨水打在脸上,像是无数细小的冰针,刺痛的感觉让人清醒了几分。
走了大约十分钟,废弃工厂的轮廓逐渐清晰起来。那是一栋老旧的厂房,外墙斑驳不堪,窗户大多碎裂,黑漆漆的洞口像是野兽的眼睛,冷冷地盯着我们。车轮的痕迹在这里变得更加凌乱,似乎是有人在匆忙中将车停了进去。
“这附近有不少的丧尸的尸体,应该就在这里了。”我一边查看倒在地上丧尸,一边对着阿詹说道,阿詹也点了点头。
“看样子伤口的样子对方应该使用的是钝器武器。”
“管他呢,我有枪,在绝对真理面前一切都是浮云。”说完我和阿詹朝着工厂的大门迈进,脚踩在地上的水泥碎块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空气中弥漫着铁锈和腐臭的味道,雨水顺着破败的屋顶滴落,砸在地面的积水上,发出清脆的敲击声。工厂内部的黑暗如同一张巨口,吞噬着一切光亮。
我握紧手中的唐刀,刀锋在微弱的灯光下泛着冷冽的寒芒。阿詹跟在我身后,手提箱的重量让他的步伐略显沉重,但他的眼神依旧专注而警惕。我们小心翼翼地穿过大门,耳边除了雨声,还隐约能听到机器残骸间传来的金属碰撞声,像是有人在黑暗中摸索着什么。
“他们在里面。”我压低声音,示意阿詹放轻脚步。我们贴着墙边前进,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薄冰上,生怕惊动了隐藏在暗处的敌人。
工厂内的空间很大,堆满了废弃的机械设备和破烂的木箱。角落里,几辆报废的汽车被随意丢弃,车身布满锈迹,像是被岁月侵蚀的尸骸。而在这些废墟中间,一辆崭新的越野车格外显眼——正是我们被盗的那辆车。
“找到了。”我咬了咬牙,眼中闪过一丝怒火。车子旁边三个人围着一个报废的汽油桶正在烤火,正低声交谈着,显然没有察觉到我们的到来。
“怎么办?”阿詹轻声问道,声音透过鸟嘴面具显得有些沉闷。
“直接动手。”我从腰间拔出手枪,冷冷地说道,“不留活口。”
就在我准备冲出去的瞬间,其中一个男人突然抬起头,目光恰好与我交汇。
男人的瞳孔猛然收缩,脸上的肌肉紧绷,嘴巴张开,似乎想喊出声来,但还没等他发出任何声音,我已经扣动了扳机。枪口的火光在黑暗中一闪即逝,子弹呼啸而出,直奔他的胸膛而去。他的身体猛地向后倾倒,撞在了身后的废铁堆上,发出沉重的撞击声。
“啊?枪?”其他两个人被吓的愣在原地,不知所措。我和阿詹的身影逐渐从黑暗中显露出来,阿詹站在我的左边,左手拿着手提箱右手紧握匕首,目光死死的盯着两个人,虽然戴着面具,但压不住他充满压迫感的气场。我在旁边右手握着枪左手拿着唐刀,身后还背着一把苗刀,表情充满了愤怒,眼珠里红血丝仿佛要渗出血一般,目光死死的盯着前方。
对面的两个男人僵在原地,脸色煞白,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慌乱。他们的手停在半空中,像是被人按下了暂停键。火焰在他们身后的汽油桶中跳动,橙红色的光芒映照在他们的脸上,显得愈发狰狞。
“你们……是谁?”其中一人终于挤出一句话,声音沙哑而颤抖,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
我没有回答,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们,手指轻轻摩挲着扳机。我的视线扫过他们手中的钝器,一把生锈的铁锤和一根断裂的钢管,看起来毫无威胁。
阿詹站在我身旁,黑色的皮大衣在风雨中翻飞,鸟嘴面具下的目光如同深渊般深邃。他的右手紧握着匕首,刀刃在火光下闪烁着寒芒。他没有说话,但那股无形的压迫感让空气中的温度骤降。
“你们的车?”另一个人咽了口唾沫,声音干涩得像是在沙漠中行走的人。
“胆子很大啊?怎么想怎么死?”说完一步一步的朝着他们两个靠近,
雨水顺着破败的厂房顶棚漏下,滴落在生锈的金属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火焰在汽油桶中跳动着,光影在我们几人之间交错,仿佛一场无声的对峙。我迈步向前,脚下的积水溅起,湿漉漉的地面让每一步都显得沉重而有力。唐刀的刀尖垂在地上,划出一道浅浅的水痕,伴随着轻微的摩擦声。
那两个人后退了一步,背脊几乎贴在了冰冷的墙上。他们的呼吸急促,胸口剧烈起伏,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混合着雨水滑落。握着铁锤的手不由自主地颤抖着,钢管也在另一只手中微微晃动,仿佛随时都会掉落。
“我们……我们不知道这是你们的车!”其中一人结结巴巴地说道,声音像是被卡在喉咙里,勉强挤出几个字。他的眼神不停地在我和阿詹之间游移,像是在寻找一线生机。
“不知道?”我冷笑一声,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那你们是怎么把它开到这里的?用魔法?”
“我们……我们只是……看到了钥匙在车上,以为没人要了……”另一个人解释道,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变成了耳语。
“呵,真是个好借口。”我走到他们面前,距离不过两步之遥。我能清晰地看到他们脸上的每一丝恐惧,甚至能闻到他们身上那股混合着汗水和雨水的气息。我的枪口微微抬起,对准了其中一人的额头,冰冷的金属触感让他的身体猛地一颤,猛的朝着我跪了下来。
“大哥,你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我们吧,我们愿意做牛做马的报答你。”我眯起眼睛,雨水顺着脸颊滑落,冷冰冰的触感让我更加清醒。跪在地上的男人浑身发抖,嘴唇发紫,眼神中满是哀求。另一个男人也跟着跪下,双手合十,像是虔诚的信徒在祈求神灵的宽恕。
“做牛做马?”我冷哼一声,枪口依旧稳稳地对准他的额头,“你们这种废物,连狗都不如。”
阿詹站在一旁,沉默不语,只是缓缓转动着手中的匕首,刀刃在火光下划过一道银色的弧光。他的目光透过鸟嘴面具,冷漠而深邃,仿佛在看两只即将被碾死的蚂蚁。
“大哥,我们真的知道错了!您说什么我们都听!”跪在地上的男人声音带着哭腔,眼泪和雨水混在一起,顺着下巴滴落。他的同伴也跟着点头附和,满脸的惊恐和悔恨。
我没理他,而是转头看了一眼阿詹,“你怎么看?”
阿詹沉默片刻,随后冷冷地吐出一个字:“杀。”
跪在地上的两人听到这话,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身体像是被抽干了力气,瘫软在地上,眼神空洞地望着我们,仿佛已经看到了死亡的降临。
“你们这种人,活着也是浪费资源。”我冷笑一声,手指缓缓扣向扳机。就在这时,工厂的另一端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像是有人踢翻了什么东西。
“还有人?”我猛地转头,枪口迅速转向声音的方向,阿詹也立刻警觉起来,匕首横在胸前,目光如鹰隼般锐利。
一个男人被用绳子绑住手和脚,
倒在了一堆废旧零件当中,全身都是灰土和污渍,狼狈不堪。他的嘴里塞着一块脏兮兮的布条,只能发出含糊的呜咽声,拼命挣扎着想引起我们的注意。
“有意思,”我挑了挑眉,缓步走过去,鞋底踩在破碎的玻璃上发出刺耳的声响,“看来你们还真没闲着啊。”
阿詹跟在后面,手提箱在他手中摇晃,像是某种诡异的钟摆。他的目光始终锁定在那个被绑的男人身上,鸟嘴面具下的神情难以捉摸。
我走近那人,弯下腰,扯出了他嘴里的布条。男人大口喘气,脸上的汗水混合着灰尘,形成了道道污痕。他抬眼看向我,眼中既有恐惧也有求生的渴望。
“救救我……他们是疯子,他们抓了我……”他喘着粗气,声音嘶哑,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疯子?”我轻笑一声,瞥了一眼那两个还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家伙,“那你们抓他做什么?”
“大哥,这人是我们路上遇到的,他说他有资源,结果骗了我们!我们要报仇!”其中一个男人急忙解释,声音急切得像是怕我们不相信。
“去你妹的!你们抢了我的东西,还把我绑了起来准备折磨我。”那个男人大叫着
我蹲下身,仔细打量着那个被绑的男人。他的脸上布满了伤痕,衣服也被撕扯得不成样子,显然是经历了一番搏斗。他的眼神中夹杂着愤怒和恐惧,像是一头被困住的野兽。
“你叫什么名字?”我用枪口轻轻挑起他的下巴,冷声问道。
“我……我叫顾文斌”他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声音沙哑。
“顾文斌?”我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好吧,不认识。
“大哥,让我们加入你们吧!”顾文斌急切的说道。
“闭嘴!”我一巴掌扇在他的脸上,力道并不重,但足够让他闭嘴。顾文斌的脸颊立刻红肿起来,嘴角渗出一丝血迹。他低下头,不敢再吭声,但眼中的求生欲望依旧炽烈。
我站起身,擦了擦手上的血迹,目光重新投向那两个跪在地上的偷车贼。他们依旧瑟瑟发抖,眼神飘忽不定,似乎在等待命运的宣判。雨水顺着他们的头发滴落,混杂着汗水,显得无比狼狈。
“你们俩,站起来。”我冷冷地说道。那两个人愣了一下,随即慌忙爬起来,膝盖上的泥水沾满了裤子,但他们顾不上这些,只是低着头,不敢直视我的眼睛。
“去把那辆车开过来。”我用枪口指了指远处的越野车,语气不容置疑。
两人对视一眼,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乖乖地点了点头,转身朝着越野车跑去。阿詹站在我身旁,匕首依旧握在手中,目光如炬地盯着他们的背影,防止他们耍什么花样。
我转过身,看着地上的顾文斌,蹲下来解开了他身上的绳子。“你能走吗?”我问。
顾文斌活动了一下僵硬的手腕,点了点头,艰难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他的身体摇摇晃晃,显然被绑得太久,血液流通不畅。但他咬紧牙关,强撑着站稳了脚跟。
“谢……谢谢。”他低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感激。我没有回应,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跟上。
“正好,给你个机会,你要是通过了我就让你加入我们。”说完那两个偷车贼在阿詹的监视下,将车开到了我们旁边,下车来到了我的旁边乖乖站好。
“你们三个听着,我可以放你们其中一个人的命,但放谁,你们自行决定吧。”阿詹听完我说的话,也是秒懂,把那两个人的武器抢了过来扔在了旁边。
雨水拍打在破旧的厂房屋顶上,发出密集的噼啪声,仿佛无数细小的鼓点在敲击着时间的流逝。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铁锈味,混杂着汽油的刺鼻气息,让人感到窒息。火焰在汽油桶中跳跃,火光映照在我们几人的脸上,投下摇曳的影子,显得格外阴森。
我站在原地,雨水顺着发梢滴落,冰冷的感觉让我更加清醒。手中的枪依旧稳稳地对准前方,目光在三个人的脸上一一扫过。阿詹站在我身旁,匕首在手中翻转,刀刃反射出微弱的光芒,仿佛一条随时会扑出的毒蛇。
那两个偷车贼站在越野车旁,脸色苍白,双手不自觉地握紧又松开,眼神游离不定,像是在寻找最后的逃生机会。顾文斌则站在我身后,尽管身体虚弱,但目光坚定,似乎已经接受了这场生死赌局。
“你们有三分钟的时间。”我冷冷地说道,声音在空旷的厂房内回荡,仿佛死神在倒数计时。
两个偷车贼对视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其中一人突然弯腰捡起地上的一块碎石,猛地朝顾文斌砸了过去。顾文斌反应不及,被石块击中肩膀,发出一声闷哼,身体踉跄了一下,但很快稳住身形,咬牙切齿地瞪着对方。
“妈的,你还敢反抗!”另一个偷车贼趁机冲了上来,拳头狠狠地砸向顾文斌的腹部。顾文斌咬牙硬抗,反手抓住对方的衣领,猛地把头往下一磕,两人的额头相撞,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
我点上一根香烟,坐在越野车的引擎盖上看着三人扭打的模样。
“还真是恶趣味啊义,不过我就喜欢你这种恶的魅力。”阿詹调侃完还时不时发出阴森森的怪笑。
“不不不,你这叫什么话?你说过的要精英不是吗?这样还能省下体力。”我不在意的吐了一口烟雾继续观战。
顾文斌被摔倒在地,背脊重重撞击水泥地面,疼痛如电流般窜上他的脊椎。他的手肘撑地,强忍着痛楚想要爬起,然而那两名偷车贼已经再次扑向他,拳脚相加,毫无章法的殴打落在他的身上。顾文斌咬紧牙关,额头青筋暴起,雨水和血水模糊了他的视线,但他死死护住头部,寻找反击的机会。
“你他妈找死!”其中一人怒吼着,一脚踹向顾文斌的肋骨。顾文斌闷哼一声,身体蜷缩成一团,但他的手猛然探出,紧紧抓住了对方的脚踝。借着对方的力道,他用尽全身力气,狠狠一拽,那名偷车贼失去平衡,重重摔倒在地。
顾文斌趁势翻身而起,骑在那人身上,拳头如雨点般落下,砸向对方的面门。鲜血四溅,对方的鼻梁骨被打断,哀嚎声在厂房内回荡。另一名偷车贼见状,抄起一根生锈的铁管,冲向顾文斌,举起铁管狠狠朝他后背劈下。
顾文斌察觉到背后的风声,身体猛地向前一扑,险险避过了这一击。他迅速转身,双手护住头部,挡住了对方的第二次攻击。铁管砸在他的手臂上,剧烈的疼痛让他眼前一黑,但他咬紧牙关,不退反进,一把抓住铁管,顺势拉近了两人的距离。他的额头狠狠撞向对方的鼻子,对方吃痛松手,铁管应声落地。
顾文斌喘息着,浑身湿透的身体早已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汗水。
大约过了很长时间,顾文斌的喘息声在空旷的厂房内显得格外沉重,他的胸膛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吸进了冰冷的钢针,刺痛着他的肺部。雨水从他湿漉漉的发间滴落,混着血水滑过他满是淤青的脸庞。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污迹,眼神中透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决绝。
那两名偷车贼已经被他打倒在地,一人捂着断裂的鼻梁痛苦呻吟,另一人则蜷缩在一旁,抱着受伤的肋骨,脸色煞白。顾文斌站在他们中间,拳头依旧紧握,指节因用力过度而泛白。他的身体微微颤抖,不是因为寒冷,而是因为体内那股尚未消散的怒火和肾上腺素。
我坐在越野车的引擎盖上,香烟的烟雾在雨中袅袅升起,火星在黑暗中一闪一灭。我的目光在顾文斌身上停留了片刻,随后挪向阿詹。他依旧站在我身旁,手中的匕首停止了转动,刀刃上隐隐映照着跳动的火光。他的面具下传来低沉的笑声,像是某种扭曲的赞许。
“还不错。”我终于开口,声音在雨声中显得有些模糊,但却足以让顾文斌听见。他抬起头,目光与我交汇,那双眼睛里没有哀求,也没有畏惧,只有一种近乎野性的倔强。
“恭喜你,活下来了。”我从引擎盖上跳下来,鞋子踩在水洼中发出清脆的声响。我走到他面前,枪口依旧低垂,但没有对准他。“但你得证明自己还有价值。”我刚说完阿詹让给了他一把匕首,“做了他们两个。”顾文斌听完一愣,回头看看我又看看阿詹,顾文斌握着匕首,手指关节因用力而发白。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混着汗水滴在满是尘土的工厂地面上。他低头看了看那两个躺在地上的偷车贼,眼神中没有丝毫怜悯,只有一种冰冷的决绝。
“动手。”阿詹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低沉而冷酷,像是一条毒蛇在耳边吐出信子。顾文斌的身体微微颤了一下,但没有回头。他知道,这是他的考验,也是他唯一能活下去的机会。
第一个偷车贼挣扎着想爬起来,嘴里含糊不清地咒骂着什么,但他的动作迟缓,显然已经被之前的殴打击垮了。顾文斌没有犹豫,快步上前,匕首猛地刺入对方的胸口。那人瞪大了眼睛,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的惨叫,随即倒在血泊中,再无动静。
第二个偷车贼见状,拼命地向后爬去,脸上写满了恐惧和绝望。他的手掌在地面上留下了一道道血痕,声音颤抖着乞求:“别……别杀我!我给你钱!我有资源!我有——”
顾文斌没有让他说完,几步跨到他面前,匕首高高举起,然后狠狠地落下。刀刃刺入肉体的声音伴随着骨头断裂的脆响,偷车贼的身体僵直了一下,随即软软地瘫倒在地,不再动弹。
顾文斌站在原地,喘着粗气,手中的匕首还在滴着血。他的胸口剧烈起伏,雨水冲刷着他脸上的血迹,但那股浓烈的血腥味却无法散去。
“行了,你现在就是我们的一员了,上车吧。”说完和阿詹朝着越野车走去,
顾文斌站在原地,匕首的刀刃还在往下滴着血,雨水冲刷着刀刃,带走了一部分殷红,却带不走那股浓烈的血腥味。他的手指依旧紧握着刀柄,指节发白,仿佛那把刀已经和他的手掌融为一体。雨水从他的额头上滑落,流过他的眼角,混合着汗水,模糊了他的视线。他抬起袖子,随意地擦了擦脸,目光依旧盯着地上那两具逐渐冰冷的尸体。
“走吧,别愣着了。”阿詹的声音从越野车旁传来,带着几分不耐烦。他站在车门边,鸟嘴面具下的神情无法看清,但那副姿态显然已经默认了顾文斌的加入。
顾文斌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将匕首收回腰间的皮鞘中。他的动作有些僵硬,仿佛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在提醒他刚刚发生了什么。他的脚步有些沉重,皮鞋踩在积水的路面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每一步都像是在走过一道无形的门槛。
他走到越野车旁,阿詹已经上了副驾驶座,鸟嘴面具下的眼睛透过车窗扫了他一眼,随后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坐到后排。顾文斌没有多言,拉开后车门,钻了进去。车内空间狭小,座椅上铺着一层厚厚的灰尘,显然是许久没有人清理过了。他坐下后,双手放在膝盖上,指尖还在微微颤抖,但他尽力压制住了内心的波动。
“接下来去哪儿?”顾文斌不太确定的询问我和阿詹。我听见他的话从前排转过头,叼着烟,眯着眼睛看他。
“当然是找吃的东西了,马上要天亮了,赶紧找完吃的回去睡觉,这一宿折腾的。”我摇了摇头将方向盘扣死,一个油门冲进街道朝着庇护所的方向开去。
车轮碾过泥泞的道路,溅起大片污水。越野车在雨中飞驰,车灯勉强照亮前方一小段路面,却显得格外昏暗。我握紧方向盘,烟头闪烁着微弱的火光,烟雾缭绕在鼻尖,混合着冷冽的空气刺入肺部。
阿詹坐在副驾驶座上,鸟嘴面具下透出的目光始终警惕地扫视着周围。他时不时低头看一眼手中的皮箱,又瞟向后排的顾文斌。虽然他没有开口,但那股压抑的氛围却无形地充满了整个车厢。
顾文斌靠在座椅背上,深呼吸几次试图平复内心的波动。匕首依旧系在腰间,那把刀仿佛已经成为他的身体的一部分。窗外的景象快速掠过,废墟、断壁残垣以及偶尔出现的丧尸影子,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恐怖。他望着那些景物,心情复杂,一种无法言喻的沉重感涌上心头。他明白面前这两个肯定不是什么好人,但又不得不跟着他们,否则自己肯定会被干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