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六六,把人抓过来当狗养。”我坐在冰冷的椅子上,故作轻松地调侃着,心脏却在肋骨下狂跳,像只困兽。这鬼地方一刻也不能多待了,必须逃!念头一起,如同野火燎原,烧尽了所有犹豫。
目光像探照灯般在昏暗的角落里扫射。地上散落的碎片吸引了我的注意——是一个碎裂的瓶子,残骸反射着微弱的光。其中一片,巴掌大小,边缘锋利如刀,静静地躺在不远处。
机会!
我屏住呼吸,假装调整坐姿,身体一点点向那片碎玻璃挪动。椅脚在地上发出轻微的刮擦声,在死寂的房间里格外刺耳。我立刻停下,竖起耳朵听着门外的动静。还好,只有远处模糊的喧嚣和偶尔响起的、令人心悸的脚步声,似乎巡逻的人刚过去。
就是现在!
我猛地向前一倾,身体几乎失去平衡,指尖精准地勾住了那片冰冷、沾着灰尘的玻璃。尖锐的边缘瞬间刺破了我的指腹,一阵尖锐的刺痛传来,温热的血珠立刻渗了出来。我死死咬住后槽牙,硬生生把一声闷哼咽了回去,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
心脏在胸腔里擂鼓。顾不上疼,我迅速将玻璃片藏进袖口,粗糙的边缘摩擦着皮肤。鲜血的粘腻感和玻璃的冰冷形成诡异的触感。我重新坐直,尽量让呼吸平稳,但袖子里攥着“武器”的手,却在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接下来的每一步都像在刀尖上跳舞。我小心翼翼地将手腕挪到背后,摸索着束缚我的绳索——粗糙、坚韧。我调整着玻璃片的角度,用最锋利的边缘,对准了绳索最紧绷的部分。
开始!
我用尽全身力气,控制着手腕的微小动作,让玻璃刃在绳索上来回切割。每一次拉动,都伴随着绳索纤维断裂的细微“嘣嘣”声,以及玻璃片更深地嵌入我手掌皮肉的剧痛。鲜血顺着小臂蜿蜒流下,温热而黏稠,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留下小小的暗色印记。汗水模糊了视线,混合着血腥味的咸涩气息充斥鼻腔。我死死咬着嘴唇,铁锈味在口中弥漫,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可能暴露的声音。每一次切割,都像是在用生命做赌注,与时间、与痛苦、与门外未知的危险赛跑。
突然,手腕一松!
一股巨大的解脱感几乎让我叫出声。那根该死的绳索,终于被无声地割断了!我强忍着立刻站起来的冲动,迅速将染血的玻璃片塞进后腰皮带内侧。血液的温热提醒着我付出的代价,也燃烧着我逃离的决心。
手腕恢复了自由,但灼痛依旧。我轻轻活动着麻木的手指,感受着久违的、微弱的血液回流。现在,双脚还被绑在椅腿上。我赶快解开双脚的束缚,鞋尖摩擦着地板,发出细微的声响。但门外没有任何反应,我的心也稍稍放松了一些。
我悄悄站起身,身体因为久坐而微微僵直。骨头在叫嚣着抗议,关节几乎无法发出任何声音。但那自由的一瞬,如同电击,让每一个细胞都在颤抖。我先是站起身活动活动筋骨,发现左臂依旧疼,但是但是却比之前好了太多,看来上次那一下没有伤到骨头。
在我活动完身体后,开始来到帐篷的边缘探出头查看外边的情况。夜色沉沉,营地的火光在黑暗中跳跃,投射出扭曲的影子。我躲在帐篷的阴影里,眼睛眯成一条缝,仔细打量着外面的动静,发现居然一个人都没有,我赶紧准备逃跑,一边跑一边回头确认是否有人看见,可我刚将头转回来就撞上了一个坚实的身体,力道之大几乎让我踉跄后退。眼前的黑影瞬间变得清晰,那是一个高大的身影,穿着深色的战斗服,脸上带着一丝诧异的神情,正是克里斯。他微微皱眉,透着几分不可思议。
“(英文:你怎么在这里?)”他依旧说着我听不懂的英文,可能他也就会说那一句中文了吧。我没有搭理他,而是绕开,加速逃跑。
“(英文:克里斯给我拦下他!)”渡鸦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带着一丝震惊。听到声音旁边那个白鸽也跟着过来了。
她看着我,眼里充满了不可思议,“你还真的有勇气逃跑啊。”而克里斯不慌不忙的从口袋里拿出了电击枪,对着我按下了扳机!
呃啊啊啊啊啊!!
我立马就被击倒在地了。
克里斯将枪收了起来,冷冷地看着眼前倒在地上的我。“(英文:跑得够快的。)”
我躺在冰冷的地面上,呼吸艰难。电击后的肌肉依旧在微微抽搐,仿佛还有残余的电流流淌在血液里。
“(英文:真不让人省心,克里斯今晚他就在你帐篷里住吧,好好看住他。)”渡鸦皱着眉头看向克里斯说道。克里斯只是点了点头,并不说话。
渡鸦和白鸽离开了,克里斯一把将我整个人扛在肩膀上来到了他的帐篷里,他坐在旁边看着我,眼神依旧冰冷而空洞。我尝试着挣脱,但是肌肉依旧在抽搐,无法使出全力。
“(英文:别浪费力气了。)”克里斯的声音冰冷而清晰,却如同刀刃般戳痛心脏。他看着被绑在椅子上的我,眼神里没有丝毫波澜,“(英文:你逃不掉的。)”
“你在那叽里呱啦说啥呢?”我看着眼前的克里斯一脸疑惑。他看我这个样子以为我肯定跑不掉了,因为这次用的是铁链,不可能会割断。克里斯点了点头在折叠床上躺下准备睡觉。
此时已经进入了午夜。
我看见他这个样子,顿时脾气就来了。你想睡觉问没问我的同意啊?于是我准备给这个洋鬼子唱歌,如果你要问我唱什么给他听,那必然是《孤儿乐园》了。于是我开始用我那公鸭嗓子,嘶哑的唱了起来。
“你们没有了爹和妈~”
“你们每个都没有家~”
“没有亲友帮助你~”
“孤苦伶仃怕不怕~”
“啊嘿嘿~啊哈哈…”可我才唱到一半就被起身的克里斯给来了一拳,一下让我闭了嘴。
“唔…”
“(英文:把你那该死的嘴闭上!喊什么呢?)”克里斯一脸愤怒地看着我。
“(英文:你要是想死我马上就可以成全你。)”
“妈的…不就是唱个歌吗?用得着这么大火气吗?”我看着眼前的克里斯一脸不服,“哦,我知道了,听不懂中文是吧?好好好,我给你唱个你能听懂的。江南style如何呢?”
“姚家~A~”
我这边刚把调子起高,就被他一拳打到在地上,紧接着被他一顿猛踢。我只能死死咬紧牙关,硬生生把那些呼痛咽了回去。
“fuckyou!”克里斯一脚踩在我的头上,愤怒让我失去了理智。
就在这时,听到这边的动静的渡鸦和蜂鸟还有白鸽都走进了帐篷里,因为我们这边的声音实在是太大了,尤其是我给克里斯唱的歌声,简直就是‘天籁之音’。
“(英文:你在干什么克里斯!??”一直情绪稳定的渡鸦这回彻底破防了,她的性格非常讨厌睡觉被打扰,而旁边的白鸽一脸不解的看着我,蜂鸟则是静静的看着克里斯和我。
克里斯听到渡鸦的声音后便不再打我,而是看向了她。
“(英文:队长,这个小子半夜三更的不让我休息,一直在旁边唱歌,很难听。因此我无法入眠。”她们三人听到克里斯说完又把目光放在倒地上的我。我也是一愣,“都看我干什么?A~~呃啊…”我看克里斯停手了我就继续唱,结果这洋鬼子又给我一脚。
“(英文:闭嘴!)”克里斯暴喝一声对着我猛踢一脚。
渡鸦也是被我的模样感到一阵无语。她先是扶了扶额头,随后拍了拍旁边沉默不语的蜂鸟。“这个家伙是你执意要带回来的,那你就应该好好的处理他…”渡鸦说完就和白鸽走出了帐篷。蜂鸟在旁边没有说话,只是小声的嗯了一声。
“(英文:克里斯把他带进我的帐篷里。)”克里斯听完连忙把我抬起来带到了蜂鸟的帐篷里,他内心真是一分钟都不想看见我这只金丝鸟。
我就这样被带到了蜂鸟的帐篷里,克里斯走出帐篷就将帐篷门拉上了,而里面就剩下蜂鸟和我。我被绑在椅子上,蜂鸟则是静静的看着我,她还带着那个战术护目镜,我看不到她的情绪。
蜂鸟的帐篷里弥漫着一股和她身上相似的、混合了硝烟、皮革和某种冷冽植物的气息。她站起身没再看我,只是走到角落里一个简易的金属支架前,动作干脆利落地将腰间的手枪套、腿侧的匕首鞘一一解下,挂了上去。金属搭扣碰撞的轻微声响,在寂静的帐篷里格外清晰。
然后,她才转向我。那双眼睛在昏暗的露营灯下,透过镜片,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寒潭。
“听着,”她的声音不高,甚至没什么起伏,却像淬了冰的刀锋,每一个字都精准地钉进我的神经,“我累了,要休息。”她微微歪了下头,视线从我的脸,缓缓下滑,最终落在我被迫张开的嘴唇上,“在我睡醒之前,我不想听到任何声音。”
她向前迈了一小步,距离近得我能感受到她身上散发的、尚未完全平息的杀伐气息。她微微俯身,护目镜后的目光死死锁住我的眼睛,嘴角勾起一个极其细微、却令人毛骨悚然的弧度:“任何声音,”她重复道,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近乎温柔的残忍,“一声叹气,一声呻吟,一次喉咙里的咕哝……如果你管不住你的舌头,”她修长的手指极其缓慢地、带着某种冰冷的触感,轻轻点在自己的颈侧,做了一个利落切割的动作,“我就帮你把它割下来。相信我,那比你现在受的任何伤都疼,而且…很吵。懂?”
最后一个字,轻飘飘地落下,却重逾千斤。我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喉结不受控制地滚动了一下,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直冲头顶。所有试图挣扎、咒骂的念头,在她这平静到极致的威胁下,瞬间冻结。我僵硬地坐在冰冷的椅子上,连呼吸都下意识地屏住了,只剩下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撞击着肋骨的声音在死寂中仿佛被无限放大。
她似乎很满意我瞬间僵死的反应。直起身,不再看我。抬手,干脆地摘下了那副战术护目镜,随手扔在旁边的弹药箱上。镜片下的眼睛彻底暴露出来——眼尾微微上挑,瞳孔在昏暗光线下是深不见底的墨色,此刻却因为浓重的疲惫和一种更深沉的东西而显得有些黯淡,眼下的皮肤带着淡淡的青影。
接着,她双手伸到脑后,动作利落地解开了那束标志性的高耸金色单马尾。浓密的金色长发如同融化的阳光瀑布,瞬间倾泻而下,披散在肩头和紧实的背部,柔和了她脸上过于锋利的线条,却让那份疲惫感更加明显。几缕发丝粘在她汗湿的额角。
她没有丝毫停顿,开始解除身上的战术装备。手指灵巧地解开战术背心复杂的卡扣和魔术贴,发出“嘶啦”的轻响。厚重的、沾着泥点和不明污渍的背心被脱下,随手丢在脚边的行军包上。里面是一件同样质地坚韧的深灰色战术紧身短袖,清晰地勾勒出她肩背和手臂上结实流畅的肌肉线条,以及腰腹间那几道令人印象深刻的、如同刻印般的马甲线。
然后是战术裤的搭扣被解开,拉链滑下的声音清晰可闻。长裤褪下,露出两条笔直、充满力量感的长腿,包裹在同样深色的、吸湿排汗的军用短裤中。膝盖和胫骨上能看到几处新旧不一的淤青和擦伤,是战斗留下的勋章。
此刻,她身上只剩下最基础的深色运动内衣和短裤。露出的皮肤并非光滑无瑕,肩头有一道浅色的旧疤,手臂上也有几处细小的划痕。精悍的肌肉在昏暗的光线下微微起伏,带着一种野性而疲惫的美感,她的左边胸脯上覆盖一片大面积纹身,我能看清楚那是一朵红色玫瑰。她身上那种纯粹的、属于顶级掠食者的力量感并未因衣物的减少而削弱,反而以一种更原始、更直接的方式冲击着我的感官——这不再是一个包裹在战术服里的符号,而是一个活生生的、极度危险且此刻急需休憩的战士。
她没再说话,甚至没再看我一眼,仿佛我已经彻底成为了帐篷里的一个摆设。她走到角落那张铺着深绿色防潮垫和薄毯的折叠行军床边,动作带着一种强弩之末的沉重感躺了下去。拉过毯子随意地盖到腰间,背对着我,将浓密的金发拢到一侧枕上。
几乎是在身体接触到床垫的瞬间,她紧绷的肩背线条就微微松弛下来。帐篷里陷入了绝对的寂静,只剩下她逐渐变得悠长而平稳的呼吸声,以及我因为过度紧张和压抑而显得格外粗重、却拼命克制着不敢放大的喘息。每一次吸气,都仿佛在提醒我她刚才那句冰冷刺骨的警告。我僵在椅子上,连转动眼珠都小心翼翼,全身的感官都集中在那个背对着我、看似毫无防备的身影上——那看似沉睡的身影,散发着比清醒时更令人窒息的危险气息。
我像一尊被钉在耻辱架上的石雕,连转动眼珠都带着莫大的风险。视线被迫固定在支架上——那里挂着她的装备:手枪套、匕首鞘、还有那副冰冷的战术护目镜。它们安静地悬着,却散发着比咆哮更慑人的威胁。目光扫过她随意丢在弹药箱上的护目镜,镜片在昏暗的露营灯下反射着幽微的光,仿佛一只沉睡毒蛇的眼睛。
她侧卧在行军床上,金色的长发如熔化的金箔铺散在深绿色的防潮垫上,背脊的线条在薄毯下起伏,带着一种野兽休憩时特有的松弛与力量并存的美感。但那流畅肌肉线条下蕴藏的爆发力,就在前不久,齐德龙和许梦轩用生命领教过。
时间在绝对的寂静中变得粘稠而漫长。喉头干渴得像要冒烟,每一次吞咽都小心翼翼,生怕喉结滚动的声音会惊动那头沉睡的雌豹。肺部渴望更深的呼吸以缓解疼痛带来的窒息感,却被理智死死扼住,只能让空气极其缓慢、无声地进出,每一次都如同刀刮。肌肉因电击后的余波和长时间的僵直而不由自主地微微抽搐,我只能用尽意志力绷紧,将那些生理性的战栗死死压制在皮肤之下,汗水无声地渗出鬓角,滑落时带来冰凉的痒意,却不敢伸手去擦。
黑暗中,只有她平稳的呼吸和我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每一次心跳都像在敲打求生倒计时的鼓点,提醒着我:生存,此刻竟意味着连一丝气息都不能惊扰这致命的宁静。
不行,我太难受了,我想抽根烟缓缓。我只感觉我现在浑身上下好像有蚂蚁在爬,这不是烟瘾,而是拘束感。
“大姐…大姐…”我试着开口,尽量压制着沙哑的声音,像用气流发声一般,极轻极慢,“大姐…我想抽根烟,行不?”
“大姐…大姐…”我继续喊着,可她依旧没有反应,呼吸很平缓。
“大姐…我想尿尿…”我又试着叫了几声,可她依然没有反应。她的背脊纹丝不动,仿佛完全没有听到我的声音。
我试着将凳子往前一点,尽管绳索依然紧绷,但还是有细微的挪动。可这点幅度带来的触感变化,足以惊起她警觉的神经。
突然我一个力道没掌控好,凳子直接向后翻去,发出了一声巨响!“哎呀卧槽!磕死我了!”椅子翻倒的巨响如同惊雷,在死寂的帐篷里炸开!
蜂鸟的身体像被无形的弹簧猛地弹射而起!前一秒还沉浸在深度睡眠中的躯体,瞬间爆发出猎豹般的警觉与力量。她甚至没完全睁开眼睛,身体在半空中就完成了不可思议的扭转,右手闪电般探向腰间——那里本该是她的枪套,但空空如也!
她的动作骤然僵住,似乎这才想起装备已卸下。但那刹那间的杀意和爆发出的恐怖气势,如同实质的冰风暴席卷了整个帐篷!冰冷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带着浓烈的硝烟味和纯粹的、被惊醒的顶级掠食者的暴怒。
她赤着脚,只穿着短裤和运动背心,金发凌乱地披散着,眼神却像淬了毒的冰锥,精准地、带着能将人灵魂冻结的寒意,死死钉在狼狈摔倒在地、被铁链和椅子困住的我身上。那目光里没有一丝初醒的迷茫,只有被冒犯领地的、赤裸裸的杀机。
“你找死?!”声音压得极低,却像砂纸磨过刀刃,每一个字都带着血腥味,狠狠砸进我的耳膜。
“别呀,你听我解释!” 我的话像脆弱的冰片,刚出口就被她裹挟着暴怒的拳风彻底碾碎!
根本来不及看清她的动作,只觉得眼前一花,一股巨大的、带着绝对压制性的力量狠狠撞在我的侧肋!不是骨头碎裂的剧痛,却像被沉重的沙袋高速砸中,肺里最后那点可怜的空气被瞬间挤压出去,化作一声沉闷的、痛苦的呜咽。
“呃——!”
紧接着是左肩!她俯身的动作快如鬼魅,一记精准短促的直拳砸在肩关节上,力道透过皮肉直抵骨头,酸麻和钝痛瞬间蔓延到整条手臂。被铁链束缚的身体无法蜷缩,只能徒劳地绷紧,每一块试图反抗的肌肉都在那压倒性的力量下宣告失败。
她没停!赤着的脚带着劲风踢在我的小腿胫骨上——位置刁钻,力道却明显收敛了,更像是一种警告性的重压,而非要断骨的狠劲。痛楚尖锐地炸开,让我倒抽一口凉气,身体下意识地想缩,却椅子和锁链死死卡住,只能徒劳地抽搐。
拳头像雨点,却又带着令人窒息的节奏感落下。腹部、胸口、手臂外侧……每一次撞击都沉重得让我眼前发黑,肌肉不受控制地痉挛。痛!无处不在的钝痛!但诡异的是,我能清晰地感觉到那力量的“边界”。比起之前她那种能轻易让人失去意识、骨头错位的狂暴打击,这次更像是一种……愤怒的宣泄?一种被冒犯后的、带着羞辱性质的惩戒?拳头砸在肉上发出闷响,却没有真正伤及要害的穿透力。她似乎在用这种密集的、令人屈辱的殴打,来消解被惊醒的暴怒,同时也在警告我——任何微小的异动,都会招致她绝对力量的碾压。
铁链随着我的挣扎和她的击打哐当作响,凳子在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噪音。我像一只被钉在砧板上的鱼,只能被动承受着这狂风暴雨。汗水、尘土、还有一丝血腥味(大概嘴唇被自己咬破了)混杂在一起,狼狈不堪。
“别打了!别打了!” 我艰难地从剧痛和窒息的间隙挤出求饶,声音嘶哑破碎。
就在又一拳即将落下,目标是我的脸颊时,那凌厉的拳风甚至已经扫到了我的汗毛——
她的动作,突然顿住了。
拳头悬在半空,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帐篷里只剩下我粗重压抑的喘息和她冰冷得如同实质的凝视。她微微歪着头,金色的发丝垂落几缕,遮住部分眼睛,但那露出的目光依旧锐利如刀,审视着我脸上每一寸痛苦的表情,仿佛在衡量着这顿“教训”是否足够。
“大姐我和你无冤无仇,何必下死手啊?放了我吧…”
“无冤无仇?”蜂鸟的声音像冰锥扎破凝固的空气,悬在我脸颊边的拳头缓缓收拢,指节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吧声。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我,那双墨色的瞳孔在昏暗光线下收缩,翻涌着被强行唤醒的暴怒和一种更深沉、更复杂的东西——像寒潭底搅起的淤泥,混浊不清。“放了你?”她嗤笑一声,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和一丝被反复挑衅的烦躁,“从你顶着他这张脸出现在我面前开始,这就不是你能选的了。”
她直起身,赤脚踩在冰冷的地面上,无声地踱开一步,那紧绷的、充满爆发力的身躯在昏暗的光线下如同一头巡视领地的雌豹。她走到角落,弯腰拾起刚才丢下的毯子,随意地拍打了两下并不存在的灰尘,动作带着一种压抑的、随时可能爆发的张力。
“那大姐你总得让我尿尿吧?我要尿尿…”我无奈的叹了叹气。
“尿尿?”她背对着我,声音恢复了那种令人心悸的平静,“行。”
冰冷的空气如同无数细针,刺进我裸露的皮肤。蜂鸟的动作粗暴而高效,铁链在她手中像驯服的蛇,咔哒几声便松脱了束缚。手腕和脚踝被勒出的深红印记在寒风中隐隐作痛。她一言不发,像拖拽一件没有生命的货物,揪着我后领的布料,将我粗暴地从地上拽起。
深一脚浅一脚地被她推搡着走出帐篷。营地里篝火已残,只剩几点暗红的余烬在夜风中明灭不定,勉强勾勒出几顶帐篷和废弃车辆的轮廓。夜风呜咽着穿过断壁残垣,卷起尘土和灰烬,带着刺骨的寒意。死寂笼罩着一切,只有我们踩在碎石和冻土上的脚步声,以及远处偶尔传来的、令人心悸的模糊嘶吼。她将我推搡到营地边缘,一个被半堵断墙和一堆废弃轮胎勉强围拢的角落。
“就这。”她的声音比夜风更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她松开手,却没有走开,反而在我身后站定。那姿态,如同一个冷漠的狱卒,等待着囚犯完成一项毫无尊严的程序。我能清晰地感觉到她存在带来的、如芒在背的压迫感。
冰冷的空气让我打了个寒颤,生理的需求在紧张和寒意下变得异常急迫。我解开裤子,试图放松。可背后那两道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死死钉在我的脊背上。她的存在感太强了,强到我能想象出她此刻的表情——一定是那种混合着不耐烦、轻蔑和审视的冰冷。在这种目光的注视下,身体的本能仿佛被冻结了,小腹紧绷,膀胱痉挛,任凭意念如何催促,就是尿不出来。
“快点。”她不耐烦地催促,声音里带着一丝危险的意味。
“大…大姐…”我艰难地开口,声音干涩嘶哑,“你…你站后面…我…我尿不出来…” 羞耻感和强烈的压迫感让我声音都在发颤。
身后沉默了几秒。我能想象她皱起的眉头和更加冰冷的眼神。然后,是鞋子踩在碎石上发出的轻微摩擦声。她似乎向后挪动了一两步,距离拉开了一点,但那道冰冷的注视感丝毫没有减弱。
“现在。”她的命令言简意赅。
我再次努力集中精神。夜风似乎更大了,吹得我裸露的皮肤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背后的目光如同探照灯,聚焦在我最私密、最脆弱的时刻。恐惧和羞耻交织成一张无形的网,死死勒住了生理的闸门。明明急迫感几乎要冲破小腹,可就是无法启动那该死的开关。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每一秒都无比煎熬,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我粗重而压抑的喘息。
“你个废物。”她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和失去耐心的烦躁。这一次,我清晰地听到了金属摩擦的轻响——是手枪保险被打开的声音!那细微的“咔哒”声在死寂的夜里如同惊雷炸响!
“还尿不出来?”她的声音贴着我的后颈传来,带着一丝残酷的笑意,冰冷的枪口如同毒蛇的信子,猛地顶在了我的后腰上,那坚硬、冰冷的触感瞬间穿透衣物,直抵骨髓!“那就别尿了。”她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像冰珠砸在石头上,“再给你十秒。十秒后,要么像个男人,要么…这里多一个窟窿。自己选。”
她说完这话我只感觉我下边一凉,但以我现在这种情况,肯定百分百尿不出来。
“大姐啊,我真不是因为你啊,别说一个女人在我后面,就是一条狗站在我后边都尿不出来,我上厕所方圆几里不能有活物。”
“不能有活物?”
蜂鸟的声音陡然拔高,每一个音节都像淬了冰又烧了火,尖利得能刮破耳膜。那里面翻涌的羞怒、被戏耍的狂躁,还有某种更深沉、被踩了痛脚的尖锐,瞬间炸开了!
“你他妈敢耍我——!”
最后一个字几乎是咆哮出来的,带着撕裂般的破音。话音未落,枪托裹挟着恶风,狠狠砸在我的后脑上!
砰!
沉闷的骨肉撞击声。视野瞬间被金星和黑暗撕裂,剧痛迟了半秒才海啸般涌来,双耳嗡嗡作响,温热的液体立刻顺着后脑勺淌下。我整个人被这股巨力砸得向前踉跄,重重摔在冰冷湿滑的泥地里,溅起一片污浊的水花。
还没等我从眩晕和剧痛中挣扎出来,阴影已经笼罩下来。
第一脚,带着纯粹的、被羞辱的暴怒,狠狠跺在我的小腹上!
“呃——!” 肺里的空气被瞬间挤空,五脏六腑仿佛都移了位,弓起的身体像煮熟的虾米。冰冷的泥水灌进脖子、糊住口鼻,窒息感混合着内脏翻江倒海的剧痛。
“废物!”她的怒骂劈头盖脸砸下,鞋尖如同沉重的铁锤,雨点般落下,目标不再是腹部,而是腰侧、肋下、蜷缩起来的大腿外侧。每一脚都带着要将骨头碾碎的狠戾。“还方圆几百里?!你以为你很幽默吗?!” 鞋底沾满泥泞,每一次踩踏都发出沉闷的“噗噗”声,伴随着我压抑不住的、破碎的痛哼。
“呃…咳…停…停手……” 我痛苦地蜷缩着,用双臂死死护住头脸和要害,每一次踢打都让身体剧烈地抽搐。透过手臂的缝隙,我看到她那张被泪水冲刷、被愤怒扭曲却依旧美得惊心动魄的脸,那双燃烧着地狱之火的眸子死死盯着我——不,是盯着我脸上某个她憎恨入骨的影子。
但很快,那凶狠的骂声变了调。
“你们男人都一样!都一样!!” 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哭腔,刺破了雨夜。她的踢踹不再仅仅为了施加痛苦,更像是在发泄一种积压了太久太久、早已腐烂发臭的委屈和怨毒。“说话像放屁!承诺像狗屎!需要的时候不见人影!不需要的时候像苍蝇一样恶心!”
鞋尖狠狠踢在我的肩膀,力道大得让我翻滚了半圈,脸朝下埋进泥水里。冰冷的泥浆呛进喉咙和鼻腔,带来剧烈的咳嗽和呕吐感。
“废物!骗子!懦夫!” 她的声音已经完全失控,尖锐、嘶哑,每一个字都裹挟着浓重的鼻音和撕裂的哭意。又是一脚狠狠踹在我的后腰,力道之大几乎让我忘记了呼吸。她似乎完全失去了章法,只是疯狂地、歇斯底里地踢打着地上蜷缩的、毫无反抗能力的目标,仿佛要将眼前这具躯壳连同某个刻在灵魂深处的影子一起彻底撕碎、践踏进泥里。“为什么?!为什么都这样对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就在她又一次抬起脚,准备狠狠跺向我蜷缩护住的头脸时,动作猛地僵在了半空。
露营灯昏黄摇曳的光线,恰好穿透雨幕,落在我被迫抬起、沾满泥浆和鲜血的脸上。那眉眼轮廓,那此刻因痛苦而扭曲的线条……在那一刻,与某个深埋记忆、让她痛彻心扉又恨之入骨的面孔,诡异地重合了!
时间仿佛凝固了半秒。
蜂鸟那只悬在空中的、沾满泥污的军靴,就那么定定地停在那里。她整个人像被瞬间抽走了所有力量,又像是被一道无形的闪电击中。散乱的金发湿漉漉地贴在苍白的脸颊上,雨水混合着泪水在她脸上肆意流淌,冲刷出几道狼狈的浅痕。那双原本燃烧着暴怒和疯狂的眼睛,瞳孔骤然放大,里面翻涌的怒火瞬间被一种更深的、近乎窒息的茫然和痛苦所取代。她死死地盯着我的脸,嘴唇微微颤抖着,想说什么,却只发出一个破碎的气音。
下一秒,那股支撑着她疯狂施暴的戾气如同被戳破的气球,瞬间泄得一干二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排山倒海的、令人作呕的自我厌恶感。
“呃…呕——!”
她猛地弯下腰,双手死死捂住嘴,却无法阻止胃部的剧烈痉挛。一阵撕心裂肺的干呕声从她喉咙深处挤出来,身体剧烈地抽搐着。她踉跄着后退一步,再也支撑不住,“噗通”一声重重地双膝跪倒在冰冷的泥泞里!
“呕…咳咳…呕……”
她俯下身,额头几乎抵在肮脏的地面上,肩膀剧烈地耸动着。胃里早已空空如也,吐出来的只有酸涩的胆汁和胃液,混着雨水,在她膝盖前的地面上洇开一小片污浊的黄绿色。每一次呕吐都伴随着撕心裂肺的咳嗽和无法抑制的、如同受伤幼兽般的呜咽。
“呜…呜……” 呕吐的间隙,那压抑的呜咽终于冲破了喉咙的封锁,变成了无法控制的、破碎的嚎哭。那哭声里没有了愤怒,只剩下无尽的委屈、痛苦和一种深入骨髓的自我厌弃。她像个被全世界抛弃的孩子,蜷缩在冰冷的泥水里,散乱的金发黏在泪水和呕吐物混杂的脸上,昂贵的战术服沾满污秽,肩膀剧烈地抽动着,发出令人心碎的悲鸣。雨水无情地冲刷着她,仿佛要将她连同这崩溃的狼狈,一同冲刷进无边的黑暗里。
那把刚刚还用来威胁我的手枪,被她无意识地丢在了一旁的泥水里,像一个被遗忘的、冰冷的讽刺。她甚至没有力气去捡,只是用沾满了泥浆和呕吐物的手,徒劳地、颤抖地捂住了自己的脸,仿佛想挡住这不堪的现实,挡住那张让她爱恨交织、最终将她推入深渊的脸。
枪…是手枪!那是我唯一一个可以翻盘的机会!于是我强撑着身体站起身,捡起了那把手枪。
“看到你这个样子…让我想起了之前我抖音作品下边的一段配文…”我颤抖的说完拉动手枪的枪栓,吐了一口带着血液的口水“时间是一把尺子…量人…量心…量距离…执尺在手…当量山河万里…莫量昨日尘烟…”我说完颤抖的将枪口对准了蜂鸟后脑的方向,我与她只有5米不到的距离,这个距离百分百打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