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偷家

作者:北慕良 更新时间:2025/9/18 12:10:38 字数:9877

然而我低估了雇佣兵的实力,即使她是女的。刀锋划破空气的锐响还未消散,蜂鸟眼中已闪过一丝冰冷的讥诮。她根本不像刚刚摔倒的人,腰肢爆发出惊人的力量,躺地的姿态反而成了最佳的发力点!单手猛地一拍地面,身体如同高速旋转的陀螺,擦着刀锋险之又险地旋开半圈,我的致命一击只划破了空气。

“天真!”她的冷哼还未落地,反击已至!我刚因扑空而重心前倾,她的拳头已经到了!第一记直拳狠砸在我持刀的手腕内侧,酸麻剧痛瞬间窜遍整条胳膊,手指不受控制地松开,水果刀“当啷”一声掉落在地。

我闷哼一声,踉跄后退,但她的组合拳如同狂风暴雨,根本不给我喘息之机!第二拳精准地轰在我的胃部,剧烈的绞痛让我瞬间窒息,身体本能地蜷缩。紧接着第三记上勾拳擦着我的下巴掠过,带起的风压刮得皮肤生疼!

我被打得连连后退,眼前发黑,只能凭着本能胡乱格挡,每一步后退都踩在散落的木屑和碎玻璃上,发出刺耳的声响。混乱中,我只看到她那双冰冷的眼眸,没有丝毫波动,只有绝对压制下的冷酷。

退到第三步,我的后背猛地撞上冰冷的阳台栏杆,退无可退!

就在这一刹那的停滞,蜂鸟动了!她如同扑击的猎豹般猛地矮身前冲,身体几乎与地面平行,右腿为轴,左腿带着凌厉的风声闪电般扫向我的下盘!

我根本来不及反应,脚踝被狠狠扫中,整个人瞬间失去平衡,向上栽倒——而她的攻击还未结束!在我身体倾倒的瞬间,她借助扫腿的旋转之力猛地弹起,两条强健有力的腿如同巨蟒般交错弹出,精准无比地绞上了我的脖颈!同时两只手锁住了我的胳膊!

夺命剪刀腿!

冰冷的战术裤面料紧紧勒住我的喉咙,巨大的、无法抗拒的挤压感瞬间封锁了我的气管和颈动脉!那双腿如同钢铁浇铸,纹丝不动!大脑因缺氧而迅速眩晕,眼球发胀,视野开始模糊变红,耳边只剩下自己喉咙里发出的、绝望的“嗬嗬”声。

我被她死死地钳制在阳台栏杆和她身体之间,动弹不得。她仰面倒在地上,腰腹核心力量惊人地维持着这个绞杀姿势,金色的发丝散落在地,沾着灰尘,那双透过发丝间隙盯着我的蓝色眸子里,没有胜利的喜悦,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冰冷的疲惫,以及一丝……仿佛在凝视自身梦魇般的复杂痛楚。

“呃…卧槽了…”我徒劳地挣扎,脸色由红转为青紫,拍打她小腿的力量越来越弱。

“服不服?”

那双绞紧我脖颈的腿微微松开了毫厘,并非仁慈,而是为了让她能听清我的回答,同时也是一种最终通牒——若不服,下一次发力将彻底终结一切。求生的本能和剧烈的痛苦压倒了一切尊严。

“服…服了…”我从几乎被碾碎的气管里挤出嘶哑的声音,像破旧的风箱,“我…认输…”

声音微弱,但足够清晰。蜂鸟眼中那深不见底的冰冷疲惫似乎波动了一下,那丝凝视梦魇般的痛楚悄然隐去,重新被纯粹的、完成任务般的冷漠覆盖。她锁住我胳膊的手率先松开,紧接着,那两条如同巨蟒般有力的腿也开始卸力,准备从我的脖颈上解开。

就是现在!

就在她以为我已经彻底屈服,束缚稍有松懈的千钧一发之际,我体内最后残存的力量和一股不甘的狠劲猛然爆发!我利用她松开我胳膊的瞬间,腰部疯狂发力,原本被她钳制、仰面朝上的身体猛地向一侧扭转让自己的身型变成趴着的那种,试图将她从身上掀开!

我的动作完全出乎她的意料,她显然没料到我在这种绝境下还有反抗的余力和胆量。她的身体因为我的猛然扭动而失衡,绞紧我脖颈的双腿下意识地想要重新发力锁紧,但慢了一瞬!

我的脸擦过她战术裤冰凉的布料,身体成功翻转,变成了趴伏的姿势,将她一部分体重压在了身下。挣脱了!虽然脖颈依旧火辣辣地疼,呼吸不畅,但我暂时摆脱了那致命的剪刀绞杀!

“你……!”蜂鸟的惊怒声刚起。

我双手急忙撑地向后缩,想要彻底脱离她的控制范围并站起身。慌乱和缺氧导致的眩晕让我动作变形,右手猛地向下一按,试图支撑起上半身——

一阵尖锐至极、撕裂皮肉的剧痛瞬间从右手掌心炸开!

“啊——!!!”

我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支撑身体的右手猛地一软,整个人因为剧痛和失衡再次重重地向前趴倒下去。我刚才慌乱支撑的地方,正好有一片之前打斗中碎裂的、边缘无比锋利的木屑!

那声痛呼还未完全出口,我失控下坠的身体已经无法挽回。因为剧痛和前扑的惯性,我的嘴巴无意识地张开——

下一刹那,我的脸结结实实地撞在了蜂鸟因躺地绞杀而毫无防备的下半身,张开的嘴甚至隔着那层战术裤面料,无比尴尬且紧密地覆盖在了她最私密的女性部位之上。

时间仿佛凝固了。

我能感受到布料下身体的柔软轮廓和温热,鼻腔充斥着她身上灰尘和一丝若有若无冷冽气息的味道。剧痛从手掌蔓延,但更强烈的是大脑一片空白的巨大尴尬和荒谬感。

压在我身下的蜂鸟,身体瞬间僵硬得如同花岗岩。

我猛地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她近在咫尺的脸。那张之前只有冰冷、讥诮和疲惫的脸庞,此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脖颈到耳根,最后是整个脸颊,迅速蔓延开一片难以置信的、极度羞恼的潮红!那双蓝色的眼眸里,先是极致的震惊和茫然,仿佛无法理解刚刚发生了什么,随即,震惊被滔天的怒火彻底吞噬!

“你——无——耻!!!”

一声蕴含着极致羞愤和暴怒的尖叫几乎刺破我的耳膜。她腰腹力量瞬间爆发,被我压住的身体猛地一弹!

我根本来不及有任何反应,甚至没看清动作,只感觉一股巨大的力量狠狠踹在我的胸口!

“嘭!”

我像个破麻袋一样被直接踹得向后倒飞出去,后背再次重重撞在阳台的栏杆上,震得整个栏杆嗡嗡作响,差点背过气去,右手掌被刺穿的地方更是鲜血淋漓,痛得我眼前发黑。

蜂鸟几乎在我被踹飞的同时就弹身而起,她的动作快得只剩下一道残影。她站在那里,胸口剧烈起伏,脸颊上的红晕未退,但眼神已经彻底被冰冷的杀意和厌恶占据。她死死地盯着我,那目光仿佛要将我千刀万剐。

“人渣!败类!”她咬牙切齿地骂道,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微微颤抖。她似乎想冲上来再给我一顿毒打,但最终强忍住了,只是用那种极度鄙夷和恶心的眼神狠狠剐了我一眼。

下一秒,她猛地转身,“哐当”一声巨响,狠狠地拉上了阳台通往室内的玻璃推拉门,然后“咔嚓”一声,从里面死死锁上!

我瘫坐在冰冷的阳台地面上,捂着自己流血不止的右手,胸口被踹的地方阵阵闷痛,整个人狼狈不堪,脑子里还是一片混乱的嗡嗡声。

隔着玻璃门,她冰冷而愤怒的声音再次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今晚!你就给我睡在阳台!敢发出一点声音,我打断你的另一只手!听见没有!”

话音落下,她“唰”地一下拉上了室内的窗帘,彻底隔绝了我的视线,只留下我一个人在昏暗冰冷的阳台上,对着散落的木屑、碎玻璃,以及手掌上不断滴落的鲜血发呆。夜风吹过,带着凉意,而我只能蜷缩在角落,品尝着自作自受的苦果和这漫长一夜的煎熬。我的身体因为过度劳累昏厥了过去,等我在睁开眼睛已经第二天下午了。

我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在客厅的地板,而那个女雇佣兵已经不见了。我艰难的从地板上爬起来,浑身的骨头跟散架一样,我扶着墙走到了浴室的镜子前面去查看我的伤口,那把木刺已经完全的扎进了我的掌心肉里。

我强忍着疼痛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它拔了出来,随着血液的流出,痛得我龇牙咧嘴,我先来到卫生间里洗了个澡,偷偷使用了蜂鸟的吹风机,做完这些来到冰箱里吃着碗里的饭菜。

“这该死!昨天晚上就差一点了,老子真是受够了这个精神病了…”我吃完东西来到阳台查看昨天的战场,发现只有空玻璃罐和空花盆静静的待在那里。

我蹲在空玻璃罐旁边,拿出烟抽着烟思考着,“我该怎么从这个精神病的手底下离开这里呢?如果我在不引起她注意的情况下逃走,我该怎么做呢?”我思来想去也没有任何头绪。

就在这时,一阵敲门声传来,我先是一愣,随后将烟头扔进空罐子里来到客厅,出于警惕我还是通过猫眼看了一下。

只见一个身材火辣的女人站在门口,她的整体打扮成雇佣兵的模样,黑色丝袜紫色的短发,此人正是毒蝎。

犹豫片刻我还是打开了门,我站在门口,看着她自来熟地登堂入室,大脑一时有些宕机。这娘们应该是和那个疯女人一伙的,她怎么会来这里?

毒蝎完全无视了我的存在,像回到自己家一样,蹬掉沾着些许泥泞的军靴,赤着脚踩在干净的地板上,留下一串淡淡的印痕。她旁若无人地在客厅里踱步,锐利的目光扫过每一个角落,沙发、餐桌、紧闭的卧室门,像是在搜寻什么,又像是在评估这个空间。她身上带着一股淡淡的、与蜂鸟不同的硝烟和.....种甜腻香水的混合气味,强势地侵入这片属于蜂鸟的领域。

确认蜂鸟不在,她似乎放松了些,这才将那双带着玩味和审视的紫色眼眸落在我身上,从头到脚,细细打量。她的目光像带着钩子,尤其在我受伤包扎过的右手和脸颊的淤青上停留了片刻,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哟~"她声音带着-种慵懒的磁性,尾音微微上扬,“看来我们的小鸟把你照顾得'很周到'嘛。"话语里的暗示和讥讽毫不掩饰。

我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像是被什么危险的掠食者盯上,下意识地绷紧了身体,挡在玄关和她之间,声音带着警惕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她不在。你有事?我直接站在她的面前,似乎想在气势上压她一头。

毒蝎轻笑一声,非但没后退,反而朝我逼近了一步。她的身高约有1米65,身高远不及蜂鸟,但是她压力可比蜂鸟要大得多。那件紧身的紫色战术背心将她傲人的曲线勾勒得淋漓尽致,带着一种极具侵略性的美感。她伸出涂着红色指甲油的手指,几乎要碰到我下巴的淤青,我猛地偏头躲开。

"啧,警惕性还挺高。"她也不恼,收回手,抱臂看着我,丰满的胸部因为这个动作更显突出,“怎么,蜂鸟没告诉你,偶尔我也会来'探望'一下她的小~宠~物~吗? "她故意将“小宠物"三个字咬得很重。

“我不是她的宠物。"我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右手掌心又开始隐隐作痛。

“哦?不是吗?"毒蝎挑眉,视线意有所指地扫过我这身她昨天见过的、蜂鸟买来的新衣服,以及这间将我困住的屋子,“那你怎么会在这里?穿着她给你的衣服,住着她的房子,身上还带着她的....标记。"她最后两个字说得极慢,带着恶意的调侃。

“什么他妈的标记?你在说什么呢?你到底想要表达什么?我说了她不在,出去了,没什么事情请回吧。”我说完准备转身离她远一点,可是毒蝎一把捉住了我的手腕。

“仔细一看~你长得还挺有男人味儿的~尤其是你嘴角的,这~道~疤~痕。”毒蝎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抚摸着我嘴角的那道伤疤。

毒冰凉的指尖划过我嘴角的旧疤,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审视和玩味。我猛地甩开她的手,后退一步,试图拉开这令人不适的距离,我只感觉我整个身体的鸡皮疙瘩都起来,这个娘们太勾人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强作镇定,但声音里还是泄露出了一丝紧绷。

毒蝎非但没生气,反而像是被我的反应逗乐了。她轻笑一声,那笑声像裹着蜜糖的毒针。“急什么?小鸟不在,我替她…检查一下她的所有物,不行吗?”她说着,又向前逼近一步,动作轻盈得像只狩猎前的猫科动物,全身散发着慵懒却危险的气息。

“我说了,我不是她的东西!”我被她的用词激怒了,尤其是刚刚经历了昨晚的屈辱和此刻的尴尬。

“哦?证明给我看啊。”毒蝎停下脚步,歪着头,紫色短发俏皮地晃了晃,但眼神却锐利如刀,“光靠嘴说可没用。还是说…你只会对蜂鸟那种硬邦邦的木头服软,在我面前就只会虚张声势?”

她的话像一根根刺扎进我的自尊。我顿时觉得一股热血冲上头顶,被一个接一个的女人看扁,这股憋屈让我几乎失去理智。

“别以为你长得好看我就不敢打你!”我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因为缺乏底气而显得有些外强中干。

果然,毒蝎闻言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了一阵夸张而愉悦的大笑,笑得花枝乱颤,饱满的胸部在紧身背心下起伏不定。

“哈哈哈…打我?就凭你?”她好不容易止住笑,用手指揩了揩眼角并不存在的泪花,眼神里的玩味更浓了,“好啊,来啊。别说姐姐不给你机会。”她甚至挑衅般地张开双臂,做出了一个完全不设防的姿态,“碰到我一下,就算你赢。姐姐我给你…特殊奖励哦~”她舔了舔红唇,眼神暧昧不清。

这彻底点燃了我那点可怜的、被反复践踏的男性尊严。我被小看了,被彻彻底底地轻视了!

“这是你自找的!”我低吼一声,几乎是凭着本能和怒气,一记毫无章法的右直拳就朝着她那张带着讥诮笑意的脸挥了过去!“我会以最快速度打倒你!”我预想着拳头击中实体的感觉,甚至已经准备好了迎接她的惊愕。

然而,下一秒,我击中的只有空气。

毒蝎的反应快得超乎想象!就在我的拳头即将触及她的前一刻,她的身体以一种人类几乎不可能做到的柔韧度向后微微一仰,幅度极小,却精准地让我的拳头以毫厘之差擦着她的鼻尖掠过!

同时,她的左手如同鬼魅般探出,不是格挡,而是顺势精准地搭在了我因挥拳而完全伸展的右手手腕上。五指如铁钳般骤然扣紧,猛地向下一拗!

“呃啊!”手腕处传来的剧痛让我忍不住痛呼出声,整条胳膊瞬间被制,身体也不由自主地顺着她发力的方向向前倾去。

但这仅仅是开始!

利用我前倾失衡的瞬间,毒蝎的右脚悄无声息地向前一步,卡在了我的双腿之间。她的身体如同没有骨头般柔软地贴了上来,另一只手臂则如同滑腻的毒蛇,倏地缠上了我的脖颈,猛地向下压!

巴西柔术!擒技!

我脑中刚闪过这个念头,整个人就已经天旋地转!她利用我前冲的势头和自身惊人的核心力量,完成了一个流畅无比的舍身摔!

“嘭!”

我被她狠狠摔在地板上,后背撞击的闷响震得我五脏六腑都差点移位,眼前金星乱冒。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她的身体已经如影随形地缠了上来!

快!太快了!而且和蜂鸟那种充满爆发力的刚猛打法完全不同,毒蝎的动作充满了柔韧的欺骗性和致命的缠绕感!

我的手臂被她以诡异的角度锁住,脖颈还被她的手臂缠绕着,呼吸困难。我徒劳地挣扎,试图用蛮力挣脱,但她的身体就像柔韧的藤蔓,我越是用力,她缠绕锁定的力道就越紧,各种关节技带来的剧痛让我几乎脱力。

混乱中,我只感到她灵活的双腿也交织上来,彻底封死了我所有发力的可能性。

然后,她腰肢一拧,身体如同水银般滑动调整。

等我从眩晕和剧痛中回过神来,惊恐地发现毒蝎已经彻底占据了绝对的控制位——她直接跨坐在了我的腰腹之上!

她的体重并不沉,但坐姿极其稳固,我的髋关节被她的大腿紧紧锁住,丝毫动弹不得。她微微俯下身,那张带着妖媚笑意的脸凑近我,紫色的发丝垂落,扫过我的脸颊,带来一阵混合着硝烟与甜香的诡异气息。

“才几下啊就不行了?”她轻笑着,涂着红色指甲油的手指再次抚上我的脸颊,这一次,带着绝对的压制和羞辱的意味,“连一下都碰不到呢~”

我躺在冰冷的地板上,被她以这种极度屈辱的姿势骑坐着,全身都被她以专业的格斗技锁死,只剩下无能的狂怒和一丝难以抑制的、对被绝对掌控的恐惧。右手掌的伤口在挣扎中再次裂开,鲜血渗出纱布,温热的触感提醒着我此刻的狼狈。

毒蝎低下头,在我耳边呵气如兰,声音勾魂夺魄,却让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不过没关系~姐姐我啊,最喜欢你这种类型啦~”

“卧槽死你们所有人的玛!”我躺在地上发出最后的倔强。

夕阳将天边染成一片橙红,便利店的玻璃窗反射着温暖却短暂的光辉。停车场一角,黑色的军用吉普车像一头沉默的猛兽。

渡鸦插好吸管,喝了一口热咖啡,略带疲惫地舒了口气。她走向吉普车,看到蜂鸟正靠在车门上,金色的发丝在夕阳下如同融化的黄金,但她那双蓝色的眼眸却失焦地望着远处的地面,仿佛灵魂还停留在某个激烈的战场或是令人烦闷的家里。

“嘿,”渡鸦喊了她一声,将手中的两杯咖啡递了过去,“提提神,刚买的,还烫着。”

蜂鸟似乎这才从沉思中被惊醒,眼神瞬间恢复了惯有的清明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她接过咖啡,低声说了句:“谢了。”指尖接触到杯壁的温暖,让她微微紧绷的肩膀放松了些许。

两人并肩靠着车门,一时无话,只有便利店门口偶尔响起的自动门开关声,以及远处街道模糊的车流声。夕阳把她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队长,任务简报交上去了?”蜂鸟率先打破沉默,声音有些沙哑。

“嗯,老样子,一堆废话总结。”渡鸦嗤笑一声,抿了口咖啡,“那边暂时消停了。倒是你,看起来比打完一场硬仗还累,这两天你心事重重啊?”她侧头,意有所指地瞥了蜂鸟一眼。

蜂鸟沉默了一下,没有否认,只是盯着杯中深褐色的液体。“处理了点……私事。”她含糊道。

渡鸦了然地点点头,她们之间很多时候不需要把话说透。她晃了晃纸杯,看似随意地提起:“说起来,自从那个小子出现在你生活里,你好像变了。”

“还好吧…”蜂鸟说完两只手端着咖啡发起了呆。

渡鸦见蜂鸟又开始发呆嘴角微微一笑,“刚才白鸽给我发信息说,看见毒蝎好像往你家的方向去了。”

蜂鸟握着咖啡杯的手指骤然收紧,纸杯发出轻微的嘎吱声。她的眉头瞬间拧紧,眼中掠过一丝显而易见的厌烦和警惕:“她去干什么?”(这里说明一下,除了队长渡鸦,小队成员里蜂鸟是最强的)

“谁知道呢,”渡鸦耸耸肩,“应该有事情找你吧?也许……”她拖长了语调,带着点玩味的笑意,“是去逗弄一下你捡回来的那只……小情人?”

蜂鸟的脸色沉了下去。她脑海中瞬间闪过张文汉那张带着伤疤、时而凶狠时而狼狈的脸,尤其是最后那荒谬至极的接触和对方仓皇逃离的背影。一股莫名的烦躁涌上心头,比面对最难缠的敌人还要让她心烦意乱。

“他不是我的小情人。”蜂鸟的声音冷了下来,带着一种生硬的否定,“只是个麻烦透顶、不自量力的蠢货。”

“哦?”渡鸦挑眉,对蜂鸟这过于激烈的反应很感兴趣,“看来故事还挺精彩?我听说他昨晚让你费了不少功夫?还……差点伤到你了?”她的目光扫过蜂鸟,似乎想找出点痕迹。

蜂鸟下意识避开了她的目光,喝了一大口咖啡,滚烫的液体滑过喉咙,带来一丝灼痛感,却压不下心底那阵怪异的感觉。“一点小意外。他运气好而已。”她生硬地回答,绝口不提那尴尬到让她起杀心的瞬间。

“运气好能让你允许和他在一个屋子过夜?还给他买了衣服?”渡鸦不依不饶地追问,脸上调侃的意味更浓了,“这不是小情人是什么?”

蜂鸟沉默了。夕阳的余晖在她眼中跳动,却化不开那片冰冷的蓝色深潭。她想起张文汉即使被揍得毫无还手之力,眼底深处那簇不甘的火焰;想起他最后那误打误撞、让她羞愤欲绝的冒犯;也想起自己今天早上悄无声息地离开,只留下空荡荡的客厅和阳台上一小片干涸的血迹。

“……他不一样。”良久,蜂鸟才挤出这么一句,声音低沉,带着一种她自己也无法解释的复杂情绪,“很弱,但……有点韧劲。而且……”她顿了顿,似乎在寻找合适的词汇,“……蠢得让人生气,但又没那么该死。”

渡鸦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像是发现了新大陆。她认识蜂鸟这么多年,从未听过她用这种近乎……纠结的语气评价一个目标之外的男人。

“哇哦,”渡鸦吹了声口哨,戏谑道,“我们冰封三尺的蜂鸟小姐,这是终于遇到能撬动你情绪的人了?虽然方式好像特别了点。”

蜂鸟猛地瞪向她,眼神重新变得锐利冰冷:“队长。我只是在评估他的潜在风险和处理方式。”她将喝空的咖啡杯捏扁,精准地扔进几米外的垃圾桶。“他如果够聪明,就该离那个**远点。”

“但如果他没呢?”渡鸦笑着追问,“或者……被毒蝎‘逮’到了呢?你打算怎么办?”

蜂鸟刚要说话,发现自己的手机铃声响了,随后掏出手机查看是谁打来的。

“是毒蝎,她给我打什么电话?”蜂鸟打开手机一脸疑惑的看向显示毒蝎的界面。

“接了不就知道了。”毒蝎在蜂鸟旁边看着手机里边内容,随后不在意的喝了口咖啡。犹豫再三蜂鸟还是接通了视频聊天。

蜂鸟指尖划过屏幕,接通了视频通话。下一秒,手机屏幕上出现的画面让她的瞳孔骤然收缩,捏着手机的指节瞬间用力到发白!

画面中央,毒蝎几乎占据了整个镜头。她只穿着性感的黑色蕾丝内衣和内裤,将她火辣的身材展露无遗。她脸上带着一种慵懒而胜利者的媚笑,紫色的短发有些凌乱,更添了几分邪魅。她故意将镜头微微后移,露出了身后的景象。

就在她身后,那张蜂鸟熟悉的床上,张文汉四肢被用不知从哪找来的绳索呈"大"字型牢牢绑在床脚!他全身赤裸,只剩下一条内裤,米色的皮肤和结实的肌肉暴露在空气中,嘴角的伤疤在灯光下格外显眼。他的嘴里被严严实实地塞满了东西一那是两团揉在一起的、看起来像是黑色丝袜的织物,将他的双颊撑得鼓起,只能发出模糊不清的"呜呜"声。他的眼神里充满了屈辱、愤怒和一丝难以掩饰的惊恐,额头上布满汗珠,身体因为挣扎而紧绷,手腕和脚踝处已经被粗糙的绳索磨得发红。

毒蝎欣赏着蜂鸟瞬间冰封的表情,得意地轻笑一声,声音透过听筒传出来,带着一股黏腻的恶意:"哈喽~亲爱的~"她拖长了语调,指尖暧昧地划过自己的锁骨,目光却像毒蛇一样锁定着屏幕里的蜂鸟,“在忙什么呢?出任务?还是.....在担心家里没人照顾的小宠物呀? "

蜂鸟的呼吸似乎停滞了一瞬,蓝色的眼眸里风暴骤起,冰冷的杀意几乎要穿透屏幕。她旁边的渡鸦也凑过来看了一眼,顿时吹了声口哨,表情变得玩味起来,但明智地没有插话。

“你他妈在我家做什么?!!”

毒蝎显然很满意蜂鸟的反应。她故意侧过身,用涂着红色指甲油的手指,像抚摸宠物一样,轻轻划过张文汉紧绷的腹肌,最后在张文汉的小肚子上用手指划拉个圈,感受到他剧烈的颤抖后,发出更加愉悦的笑声。

“哎呀,别担心~"毒蝎对着镜头抛了个媚眼,语气却充满了挑衅,"我看你好像没空'照顾' 他,就帮你过来'检查'一下身体咯~啧啧, 不得不说,虽然稍微瘦一点,但还是挺结实的.....

她一边说,一边俯下身,红唇几乎要贴到张文汉的耳边,对着镜头,却仿佛是在对蜂鸟低语:“而且,好像还挺'敏感的呢~你说是不是呀,小鸟?你再不快点回来的话....

毒蝎的舌尖诱惑地舔过自己的红唇,眼神变得危险而充满占有欲,....这么有趣的'玩具',我可就要忍不住....先、尝、为、快、了哦~到时候,你可别怪我抢了你的‘心头好'呀~哈哈哈!"

她发出张扬而恶意的笑声,画面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晃动。被绑着的张文汉发出了更加激烈的呜咽声,徒劳地扭动着身体,屈辱和绝望几乎要溢出屏幕。

蜂鸟的脸上已经看不到任何表情,只有一片极致的冰冷,仿佛西伯利亚的冻土。她的眼神死死地盯着屏幕里毒蝎那张得意的脸,以及她身后那个被肆意羞辱、无力反抗的男人。

甚至连一句废话都没有。视频通话被蜂鸟猛地挂断。

下一秒,她手中那个被捏得变形的空咖杯,“啪"地一声被她硬生生捏爆,剩余的零星咖啡液和纸屑从她指缝间溅落。

“队长,车借我用用。”蜂鸟说完准备打开车门驾车前往,可渡鸦却一把拉住了她。

渡鸦的手指像铁钳般攥住蜂鸟的手腕,力道沉稳得不容挣脱。夕阳的余晖落在她冷硬的侧脸上,连语气都带着不容置喙的冷静:“急什么?导航显示从这到你家最快也要两小时,毒蝎那性子,你觉得她会耐着性子等你回去?”

蜂鸟猛地回头,胸腔剧烈起伏,金色发丝因动作甩动,眼底翻涌的怒火几乎要烧穿战术护目镜:“那又怎么样?难道眼睁睁看着她动我的人?!”话一出口,她自己都愣了愣——“我的人”三个字脱口而出,带着连她都没察觉的占有欲,像根细刺扎在心头。

渡鸦挑了挑眉,却没揪着这个细节不放,只是掏出手机快速滑动屏幕:“急解决不了问题。白鸽的临时据点离你家只有十分钟车程,我让她先过去缠住毒蝎,我们现在出发,争取一小时内赶到。”指尖在拨号键上顿了顿,她抬眼看向蜂鸟,“你得冷静点。”

蜂鸟的肩膀狠狠绷了一下,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她盯着渡鸦手机屏幕上跳动的拨号界面,耳边仿佛又响起张文汉被堵着嘴的呜咽声,还有毒蝎那黏腻又充满恶意的笑声。最终,她深吸一口气,紧绷的下颌线微微松动,算是默认了这个安排。

电话很快接通,白鸽吊儿郎当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哟,队长,这时候找我干嘛?我刚跟新来的姐妹学会了玩扑克牌,正赢着呢——”

“别废话。”渡鸦打断她,语气瞬间冷下来,“蜂鸟家,毒蝎在闹事,把那小子绑了。你现在立刻过去,先把毒蝎压制住,别让她动任何人,我们马上赶过去。”

听筒那头的嬉笑声瞬间消失,白鸽的声音也沉了下来:“毒蝎?她怎么跑蜂鸟家去了?她们两个是最合不来的,行,我十分钟内到,保证让那**连手指头都动不了。”顿了顿,她又忍不住调侃,“不过我说,蜂鸟这是真把人当宝贝了?平时对谁都冷冰冰的,今儿个倒是让队长都出面帮忙——”

“少管闲事。”蜂鸟忍不住抢过手机,声音沙哑又冰冷,“要是有意外,我唯你是问。”

白鸽啧了一声:“知道了知道了,你这护犊子的劲儿,真是没谁了。等着吧,保证给你完好无损的‘宠物’。”说完,电话就挂断了。

渡鸦把车钥匙扔给蜂鸟:“走吧,我的车性能比较好,能快二十分钟。”

蜂鸟接过钥匙,手指还在微微发颤。她拉开车门,坐进驾驶座,发动引擎的瞬间,吉普车发出一声低沉的轰鸣,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尖锐刺耳,几乎是弹射般冲了出去。渡鸦坐在副驾,看着她死死攥着方向盘的手,指节泛白,眼神却比平时更亮,像是淬了火的钢。

“别开太快,”渡鸦轻声提醒,“市区路段有监控,要是被拦下来,反而耽误时间。”

蜂鸟咬着牙,却还是稍微松了点油门。窗外的景色飞速倒退,夕阳最后一点余晖被夜色吞噬,街道两旁的路灯次第亮起,昏黄的光线下,她脑海里反复闪过手机屏幕上的画面——张文汉被绑在床头,浑身是汗,眼神里的屈辱和愤怒,还有毒蝎那副胜券在握的媚笑。

“那小子要是敢有事……”她低声呢喃,声音轻得像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狠劲,“我一定把毒蝎扒层皮。”

渡鸦看了她一眼,没说话,只是默默打开了导航,将路线调到最快模式。车厢里只剩下引擎的轰鸣声和两人略显沉重的呼吸,吉普车像一道黑色的闪电,在夜色渐浓的街道上疾驰,朝着那个正上演着羞辱与对抗的家,飞速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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