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自称勇者?明明同伴们全都死完了还能开出这种玩笑嘛?朝夜汐...你这家伙”
魔人似乎并没有察觉到我的异常。
她狂妄的扬着双手。
直至此刻也只是将我当做垂死挣扎的猎物，欣赏着我的丑态而已。
“一..三...五，五颗呢”
“你在数什么?”
“数你体内的心脏啊...已经再生了五颗吗?速度很快啊”
她的脸色微微异变。
原本上垂的眼眸在顷刻间暗沉。
“腹直肌，左右胸肌，左右腹外斜肌...再算上零体内那颗...你还有一颗是在哪呢?”
“...”
“额头上的红宝石也有无数条线正指着在哪...难道是在那?”
恐惧与慌乱完全不存在于此刻我的体内。
我晃动着短刀，目视着她的一切。
神明没有说谎。
在破坏我的双眸后，她的确给予了我并不对等的双眸。
不是有种说法吗?
——『万物皆有破绽』。
而这双『荷鲁斯之瞳』...给予了我看穿一切破绽的资格。
没有起源的白黑线交错复杂地延伸，最终缠绕在魔人的各个部位。
似乎是为让我更理解所在位置，甚至还贴心地在那些部位旁配上了详细说明。
虽然这只是发生在我视界里的奇景，但足以让我理解制敌之策。
“你真是会藏啊...居然把最后一颗心脏藏在那颗宝石里”
“你是怎么知道的?”
魔人的笑容消失了。
“就好比猎鹰从高空俯视猎物，又或者说是人俯视着蚂蚁...看穿比自己要低一个等级的存在，不是轻而易举嘛?”
“你这家伙!少给我狂妄了!”
血红色的气浪再次以她为原点开始蔓延。
即使已经升上Lv.1，可反应过来时却还是无可避免。
“呜哇...”
新生的躯体再次被破坏的千疮百孔，从嘴中吐出黄与红夹杂着的黏液。
看来...升上Lv.1后身体的基本能力没有提高啊。
不知为何即使力量仍旧悬殊我也没有产生什么怪异情绪。
我只是再次笑着站起身。
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般笑着起身。
眼下只能再次发动残躯了。
『检测到宿主想要使用能力，鉴于您已经升上Lv.1,现在提供优化方案』
『现在您可以直接输入对应的破坏率来换取等额的力量，只不过稍微会付出一点代价』
『请输入您想要的身体破坏率:』
就像是在回应着我的思考。
视网膜前再次浮现出血红色扭曲的文字。
“100%”
没有任何犹豫，我的脑中涌现100%的字眼。
不过实际上刚刚就已经抵达100%了吧...就算治好了再来一次也无所谓。
脑中的思绪化作冰冷的数字映现在面板，扭曲的红光开始涌入身体各处。
手臂翻转，双脚断折，七窍出血。
腹部里像是被搅拌一样恶心，脑子里混乱一片。
痛，不可能不痛。
但是，也不可能比心还要痛。
“这算什么?濒死的舞曲吗?未免太丑陋了”
因为疼痛而剧烈跳动的身体被对方误认为是濒死的前奏。
真是...狂妄自大。
“丑陋吗?是吧?可能吧?我不知道呢...
要是知道就好了啊”
反胃，疼痛，恶心。
所有的负面情绪在达到临界点后消散。
留下的只有仍存的混乱。
“魔人，别西卜...还是收藏家?怎样都好...怎样都好!给我去死吧”
再次得到强化的身体涌现出前所未有的力量。
身体几乎是随着脑内的想法而自由行动，风鸣身划破耳旁。
“第一颗呢”
被血肉所缠绕强化的刀刃成功的刺入了魔人的左胸肌。
极近的距离，她看向我的目光里满是困惑与恐惧。
“然后...这是第二颗!”
立刻拔出刀刃想要进一步追击。
可对方也并不是只靠着这样就能解决的小角色。
她再次释放那血红色的气浪，想要借着我躲闪的时刻向后跳跃。
但是...
“噗——”
我才不会躲。
用闲下的那只手牢牢地抓住魔人的肩膀，束缚住她行动的同时我将刀刃插入对方的右胸。
第二颗心脏宣布破裂。
可我这边也好不到哪里去。
“你这疯子...是没有痛觉吗?”
极近的距离，气浪的所有能量似乎全都传递给我。
作为首要受害区域的腹部基本上可以算的上是空无一物，但即使如此我却仍旧能保持站立。
生命，不可思议呢。
想要更进一步地再次击破对方的破绽。
可...
『niShifakeyongzhe』
未名的低语却突然回响在耳旁。
毫无规律与节奏可言的字母绝对算不上文字，可脑袋甚至连着整个身体都为之而停滞。
这是什么?
等再次从这份不知名的幻觉中苏醒时，持着刀的那只手已经被斩断了。
“别想跑!”
并没有去深思那一瞬的混乱。
我像是烂泥一样紧紧地抱上魔人的身体。
手被砍断了什么的无所谓了。
反正...只要我想，我的一切都可以是杀人的利器。
“!”
用尽全力将想要挣脱的魔人束缚，Lv.1时100%的破坏率换取的远比先前要高。
腹部被破坏的伤口在意识的催化下开始蔓延，肠与脏器融合为尖锐的触手。
然后——插入魔人的身体。
“真是...不可思议啊，你这家伙”
尖锐的触手漂亮地刺进魔人的血肉。
靠着自主意识蔓延的它们顺利地将魔人的心脏化作乌有。
腹部与腹部两侧——存于魔人体内的五颗心脏就此而宣告全部破损。
算上零体内刚刚被破坏的那颗...
她只剩下一颗心脏就会死。
而剩下的最后一颗...就藏在她额头处镶嵌着的那颗指环上!
“给我去死啊!”
断折的那只手形成骨刃，我嘶吼着想要做出最后的终结。
可一切终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简单。
“噗啊——”
比先前要更为恶劣深沉的气浪凝聚成形，这次不仅仅是破坏腹部这么简单而已。
身体的重心突然失衡，反应过来时已经再没有办法感知到自己腰部以下的一切。
——被切断了。
身体以腰部为分界线，被平整地切断了。
失去了平衡地上身像是坏掉的玩具一般失衡，紧接着背部便传来与肉面接触到恶心的温热。
大意了...一心一意只想着要杀死对方，结果却反过来被强化过的攻击命中。
“你真是做出了完全在我意料之外的表演啊...朝夜汐，我真是有点小看你了啊”
别用手擦拭着身上的血污的同时，别西卜对着我的脑袋伸出手。
“不仅能看穿我的弱点，甚至到这种地步也不会死...你到底是什么啊?你这不是比魔人还像魔人吗?不过...再怎么也只是人类，头被折下来也会死吧?”
我拼命地想要站起，可再生终究需要时间。
无法躲闪，逃避不及。
最终。
——啪嗒。
听见了骨头被折断的声响。
紧接着视线便像是坐跳楼机般被极速拉高。
平视的视野中，我看见了魔人的脸。
以及，瘫在地上的，属于我的无头躯体。
这样啊...
——我的头，被割下来了啊。
但...为什么呢?
再一次张开嘴，我对着魔人露出笑容。
为什么我...还没死呢?
不...为什么?为什么直至此刻我的脑子里还是兴奋的要命呢?
“怎么可能...头被扯下来都不会死...你到底是什么?”
“我是什么?不是早就跟你说过了吗?我啊...是即将创造英雄史诗的勇者”
情绪不知为何而更加亢奋。
我能感觉到脖颈之下正在凝聚心的血肉。
既然连这样都无法死去，那至少...我的试错机会无限大。
“勇者?少开玩笑——不...不对!”
她的表情陷入极端的混乱。
紧接着她将我的头颅提至眼前，泛红的双眸凝视着我的脸。
“和前几代勇者一样的眼睛...不，仔细想连不管怎么杀都死不掉的能力也是一样”
她的语气开始颤抖。
“不可能...不可能啊...明明...明明魔王都没有诞生?为什么...为什么会出现勇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