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认识多久了?”红生飘荡在虚空之中,好奇的询问闭目养神的诺新。“那个狐狸和你什么关系?像是母女,关系又好像不一般。”
“……是道侣,也确实是母女。”诺新沉思良久,最后还是实话实说。
“蛤?”
红生有些茫然的看着诺新,并重复了一遍她刚才说的话。“是道侣,也确实是母女?”
“嗯。”
原本以为那些满口仁义道德道貌岸然的正人君子们私底下干的这种事情很罕见了,结果现在连外面随便见到的散修干的事情都差不多的吗?红生陷入震惊。
等等,问题这俩在生理上不都是女性吗?
“修仙的都这么喜欢乱伦吗?”红生说出自己心里所想。
“那倒不是……说来话长,反正故事老套,你不会有什么兴趣的,等往后有机会再说吧。”诺新视线望着远处,看着虚无。
“以后?呵!”红生好像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它凑到诺新面前,死死盯着她的眼睛。“你甚至想过我们以后还有机会和现在一样正常交流?如果有机会,我定会把你的身体夺走!你以为我们是什么主奴关系吗?我是一个寄宿者!寄宿在你身上的大祟!”
“……”诺新终于舍得睁开眼看着对方,因为红生凑得太近,她没忍住一巴掌扇了过去。
“……你妈!”红生身上燃起怨火。
“大概可以了吧,你没必要这么威胁我,我的意识从苏醒到现在已经过去有数小时,我相信狐狸的处理速度,在身体和意识都完好的情况下,你依旧把我困在这里,说明你需要我的昏迷状态去完成什么事情。”诺新抬手试图摸点什么东西,但虚空中什么也没有。
“因为你太虚弱了,虚弱到哪怕在这个由你控制的空间里面你都无法对我再造成什么伤害,多是恐吓威胁。你融入我的身体,是迫不得已,寄人篱下,说是成为了我的寄宿者,但你也明白等我苏醒以后会想方设法的把你剔除出去,所以你把你的灵魂和我纠缠在一起,虽说不能永远安然无恙,但短期在我找不到方法剔除你以前,你还能苟延残喘一阵时间。”
“当然,上面都是我猜的,或许你有什么后手呢。不过看你这样,我应该是猜对了。”诺新看着眼前目光呆滞的红生说道。
不是……这人开了那还有什么好玩的。红生这辈子都没遇上过这样的人,它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沉默半天后终于鼓起勇气,做出一个楚楚可怜的表情。
“主人我错了,下次不敢了。”
诺新不言,仔细看着那张脸,她忽然想起来之前狐狸和她说过她很可爱,现在她终于明白意思了。她伸出手,在红生的小脸上捏捏两下。
…………
疗愈院外的长椅上,格璃忧心忡忡的看着那扇大门,道馆内练功的许多弟子都好奇的把目光投在它身上,一名光明正大进入其中的狐妖,这可不常见。
“还在等诺新小姐醒吗?要不要吃点水果?”云明从刚洗好的果篮里面取出一个苹果递给格璃。
换下道士服的道士,看起来也和正常人没什么两样,但修仙人士都经历过洗髓,在容貌上都算得上是俊男靓女,更何况他恰值青春,浑身上下充满着阳气,他人看过去都是个阳光开朗的大男孩。
当然,格璃并不在乎这些,它讨厌道士,没有理睬对方,任云明一个人尴尬的伸手抓着个苹果。
“很抱歉处理大祟的时候波及到你们了,正常道教任务都是由两人及以上完成的,但事出有因,上面只派了我一人下来处理这只大祟,结果没有管控住,如果你们不出手相助,怕是会酿成大祸。”云明把苹果放回果篮,拱手对格璃鞠了一躬。
谁想帮你……那个傻子,如果不是她硬要过来,你人早死了。格璃闷闷不乐的想,它正打算说些什么,疗愈院的大门忽然打开了。
“她现在气力恢复得差不多了,身体没有什么大碍,但是灵魂上的损伤还没完全恢复,以及在治疗过程中不断有怨火冒出,如果要接近的话得小心一些。”从疗愈院走出的医师对云明说。
“好的,辛苦了。”
格璃迫不及待的在一边看着,在疗愈院允许进入以后,它立刻跑了进去。
“……”诺新有些茫然的看着自己现在所处的地方,大概是医院吧,自己右臂的伤口已经处理好了,气力也恢复得很好,以及……旁边这位是?
“我换个样子出来有辨识度啊,你看我们两个都是一样的话,那我不就成你失散多年的双胞胎妹妹了吗。”红生不满的说。
她……不,还是它。它现在依旧是以女性样貌出现的,那张面孔诺新似乎很熟悉,却不知道什么时候见过,皮囊生得一个好胚子,豆蔻年华便已经初见雏形,长大以后多半又是倾国倾城的美女。
嗯,好看,比喻的话,像活泼狡黠的少女,但没她可爱。
诺新伸手想去摸一摸它是不是实体,红生也很配合的把头靠过来,揉揉它的头顶后,确信红生是以怨火重筑了身体。她见到红生脸上带着一抹神秘的微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视线看向大门,格璃整个人默不作声的看着眼前这一幕。
感觉有点不对。
“呜哇哇哇!”格璃的眼泪夺眶而出,它扭头跑出疗愈室,差点撞上准备进来的云明。
“格璃小……姐。”云明看着狐狸,还想出声挽留一下,但它一瞬间就跑得没影了。
他叹一口气,提着果篮走入疗愈室内,把果篮放在诺新旁边。“在下云明,感谢诺新和格璃小姐在危难时刻出手相助。”
说罢,云明看向红生。“这位是?”他感觉到红生身上有一种很熟悉的气息,令他感觉到厌恶的气息。
“它是那只大祟,在你的天雷之下没有死,剩一丝残魂融入到我的身体内了。”
云明不语,只是一昧凝聚气力,将手默默口袋里面摸出几张符纸。
“啊啊啊啊啊,主人他要杀我啊呜呜呜。”红生跳到床上抱住诺新,一副哭爹喊娘的样子。
“道友无妨,道馆内教员众多,必会护你周全。”云明正要燃尽符纸,被诺新示意停下了。
“它现在和我的灵魂纠缠到一起了,暴力杀死它,我多半也会变成个废人。”诺新无奈,这是改不了的事实。“放它一马吧,至少对我来讲,它已经无害了。”
“这……”云明皱眉,他没有想过还有这种情况的发生,一时之间也不知如何处理。
“略略略。”在确认自己安然无恙以后,红生对云明挑衅般的吐了吐舌头。
“很抱歉造成这样的结果,我……”
“一直这么自责干嘛。”诺新无所谓的说道。“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可能完全是你的问题好吗,你是没有管控得当让大祟跑出了预定范围,但我们既然实力不足还要上来凑热闹,也是占了一部分责任。”
“切……街溜子,不来我就把这家伙杀了。”红生碎碎念道。
“但一直留着一只大祟的灵魂也不是件事,虽然短期无害,可一但给它抓住机会,你的身躯就拱手让人了。”云明说出自己的担忧。
“放心吧,如果我抓住机会,我也会杀死它的。我确信。”诺新肯定的说。
“如果需要帮助,方可来道馆找我,力所能及的事,我一定竭尽全力。”云明向她抱拳。
“谢谢好意,但估计这个情是还不上了,我和格璃都很反感道士的——应该说是那些衣冠禽兽一般的家伙,你是个很好的人,和那些人不同。”
…………
“诺新喜欢她,不喜欢她……喜欢她……不喜欢她。”
郁郁葱葱的竹林中,格璃一只狐狸闷闷不乐的蹲着,它的手上捏着竹叶,满地都是叶子的碎片。
“喜欢……不喜欢……喜欢……不喜欢……喜欢……”
诺新喜欢她……那种事情不要啊!
小说电影里面的青梅比不过天降这种事情不要啊!
“明明是我先来的。”格璃感觉自己好委屈,它想理性一些去思考这件事情,却依旧越想越难受。她们两个什么时候认识的……那个女的是道士还是谁……为什么诺新一醒她就去找了,还去给她摸头,她们很熟吗……
不……
把她杀了就好了……
诺新肯定是更喜欢它的,只要把那个小三杀了,诺新就不会去想别人了,对,没错,可以的……只要杀了她,只要杀了她。
格璃死死盯着地面,不自觉的啃着手指甲,身上隐隐约约燃起怨火,一副打算把红生生吞活剥的样子。
“格璃?”诺新走到狐狸身后叫它的名字。
“一定要杀了……唉?”
它一个激灵,猛的扭头,看到诺新就站在身后担忧的看着它。“你还好吗?”
“啊哈哈……我,我没事啊,我就是出来散散心而已啦。”格璃挤出一个笑脸。
“那怎么一见到我就跑了……真的没有事吗?”诺新握住狐狸的手,整个人靠近过去,仅隔了几厘米,她们的脸就快贴在一起,格璃感觉自己的心跳都停了一拍,明明这个木头什么都不懂,却总是会做出这种事情。
狐狸把头扭到一边,不去看诺新的眼睛,小声的说着话。“还不是因为……你和那个女的这么暧昧。”
“什么?”诺新愣了一下。
“我没事!你还是去关系其他人去吧。”格璃赌气般的说。
“嗯……我要和你说些事情。”诺新说,她的身上燃起怨火,化作实质,最后显露出红生的人型。“那只大祟……”
“狐狸精!”“狐狸精!”红生和格璃在见面的瞬间异口同声的向对面说。
这两个一副仇家的语气是什么情况……
“这只大祟叫红生,如果没有什么办法的话,我们会和它一起生活了。”诺新说道。
要一起生活?和大祟?诺新她——真的不要我了吗……找的新欢甚至是大祟……她原来是喜欢这样的吗……为什么……明明是我先……
“那个……你先别对它产生太大误会,你先听我说完。”诺新连忙对着双目无神的格璃说。
在一五一十的交代完来龙去脉以后,格璃的情绪终于平静了下来,当然,诺新连格璃情绪不稳定的原因都还没有搞懂。
榆木脑袋可以当柴烧了。
“你的意思是……”格璃深吸一口气。“它是那只没被劈死的大祟?和你的灵魂缠绕在一起了,暂时找不到方法把它除掉?”
诺新点点头。
格璃握住她的手,眼神无比坚毅。“放心吧!我会帮你找办法的!到时候这只大祟一定会身消道陨!魂飞魄散!”
啊……受不了这对百合了,这狐狸精莫名其妙的胜负欲是想怎么样。红生默不作声,在一边做出职业假笑当一个吉祥物。
…………
断肢这种事情,对于修士而言不是什么无法逆转的伤势,虽然诺新的右手已经变成了丢在山上找不回来的人民碎片,但通过一些丹药和一些素材,在几星期后依旧能恢复如初。
而这些东西,云明从道馆那里以意外赔偿款的名义拿来给诺新了,并且还附赠了几万块钱,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在恢复断肢的那段时间里面,诺新并没有打算再闭关修炼,选择在日常时间多逗逗自家狐狸,也开始多接触接触现代社会里面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
格璃依旧是老样子,如果诺新有空,就和她一起贴贴,在诺新想接触互联网的时候,也是它一点一点告诉诺新各种东西的含义,颇有种教老年人玩手机的既视感。
至于红生,作为这个家里面的新成员,格璃一点都不待见它,并且隔三差五就去找各种偏方打算把它从诺新身上扒拉下来,虽然最后还是一无所获。现在它已经成为这两百合的工具人,佣人,某些play中的一环,以求在自己被剔除出去的时候还能有一条小命。
一切好像都在往好的方面发展,某个大祟除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