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从昏迷中睁开眼睛,看见了梧桐木制的顶棚,还有坐在自己床边的,穿着灰色麻布长袍的男人。
这是一间简单的小木屋,除了一个火炉与自己的床之外什么都没有。
“你叫什么?”看见她醒了,牧羊人问。
“米丽娅…”她虚弱地回答。
“琼萨人?”
“是的…”
“为什么来找我,这个世界上还记得我的人应该不多了…”
“我想变强…希望您能做我的老师…”
米丽娅支撑着自己坐了起来。
“这些我不是很关心,我只在意你是从哪里知道我的消息的…”
男人说着,把自己的斗篷摘下。
那是一张与他苍老的语气完全不相符的脸,看上去最多三十岁,相貌看上去就像一个普通中年商人,但从米丽娅的角度看去,他的这张脸却有些莫名其妙的吸引力,让人没法不去注意。
米丽娅呆住了,她开始紧紧地打量这张脸。
“回答我的问题…”
男人再次开口。
“啊?是的!”米丽娅惊慌了一下,她意识到了自己刚才是多么无礼。
“您在整个格洛玛都有传说,北方高原的尽头有位贤者之类的…”
“你就为了一个传说跑到了那里?”
男人的语气疑惑了起来。
“是的…这是我唯一的机会…”
“为什么?”
“我的父亲死在了德温斯特的王城里…作为一个探险者…或者说远征军,他永远长眠在了那里,同行的人没有能力把他的尸体带回来,因为他们都和我父亲一起去往神的怀抱了,虽然听上去不是那么像话,然而我们琼萨人不会放弃任何一个逝去的族人,不论是同伴还是家人,我们至少要把尸骨带回来”
“德温斯特?那不是北方的帝国么?琼萨人跑去那里做什么呢?”
男人更加疑惑,他的语气就像是在河里发现了一头鲸鱼一样惊异。
“您…沉睡了多久?”
米丽娅想了一下,试探着问。
“我从没睡过,我只是在一个地方没有离开而已”
男人回答。
“如今的德温斯特已经不是以前的德温斯特了,而我们琼萨…也早就不是以前的琼萨了,自从四百年前暗幕降临后,世界上就没有这个国家了。”
“暗幕…那么,是因为父亲的原因跑到了北部高原的尽头?”
男人说着,站了起来。
“是的…”
米丽娅用低低的声音回答,看上去底气有些不足。
“嗯…我可以答应你的条件,但是,作为老师我是可以的,但我不会作为保镖或者打手替你开路,明白了么?”
“我明白…”
米丽娅点了点头。
依旧是一副宠辱不惊的样子,从某种意义上说真是神经大条。
琼萨人天生重视契约精神,约好的事情就不会改变,同样,和一位贤者的约定肯定不能和与一个农奴的约定相提并论,这种人即使再卑鄙也会注意自己的信誉,而一个这样的强者也没有必要和米丽娅这种后辈开玩笑。
“您…不,老师,您叫什么?”
米丽娅说着,躺了回去。
“涅薄”男人说完,走了出去。
“涅薄?”
这个名字她好像在哪里听过。
但即使米丽娅疑惑也没有什么用,因为涅薄早就走出了这间小屋,不见踪影。
无奈,米丽娅躺了回去,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哪里,更不知道这间小木屋有什么渊源,但不知为何她却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安心。
渐渐的,米丽娅睡了过去。
现在她需要静养。
与此同时,走出木屋的涅薄。
屋外是茫茫的松树林,呼啸的风夹杂着雪在林间四处侵略,将这一片地区原本的颜色征服,把他们全部变成了纯白的颜色,而阴暗的天空配合着这种纯白,又给它们增加了一点淡蓝的色调,显得压抑又低沉。
这里是格洛玛北部边境的一个小镇,叫做罗贝尔,之所以叫做这个名字,是因为第一个在此拓荒的人叫做罗贝尔,这个镇子没有多少人,人口基数在五十到一百左右,在暗幕降临后这里也临近崩溃,一度销声匿迹,直到现在,血宗的人再次填充了这个地方,使这里再次有了人烟,从这里再向北就是德温斯特的国境,当然,如今已经不能这么叫了,因为德温斯特帝国已经不复存在了。
这个世界与涅薄认知的世界有些区别,在他的记忆里这个世界应该是一个处于强势的上升期的大陆,几方势力互相竞争,战乱摩擦时有发生,北方的大型帝国德温斯特和中部的格洛玛联盟,东方的沙华帝国和西部的琼萨人,几方势力相互竞争。
而如今看来,不要说战争或者摩擦,整个大陆的人口都很稀少。
“看来我需要好好了解一下这个世界了…”涅薄自言自语。
他从麻布斗篷里掏出一根干枯的树枝,在地上画了一个古老的魔法阵。
天与海的视野,神俯瞰人间的棕色眼眸,代表着洞察一切的尊贵与权能。
涅薄启动法阵,一阵光芒过后法阵破碎成粉状的碎末,向着四面八方传送出去。
做完这些,涅薄做了下来,闭上了眼睛,感受着大量的信息汇入脑中,直到半小时后,他睁开眼,站了起来。
“原来是这样么…”
他喃喃地说着,呆滞地四处看看,却有不知道该看哪里。
无奈,涅薄站了起来,走回了屋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