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回到现实。
面对身后卡德林的威胁,涅薄伸出手,两把匕首出现在他手中。
卡德林的魔杖刚刚举起,没有来得及释放魔法。
“即使没有吟唱,你释放魔法的速度也还是那么慢啊...”
涅薄将手中的匕首向后刺了出去。
卡德林果然放弃了继续使用魔法,他把魔杖丢了出去,反身跳出很远。
“虽然过去这么多年,你的身手也还是那么好”
卡德林说。
“也许是这样吧...”
涅薄回答。
“不,就是这样的...”
卡德林说着,压低了自己的帽子。
“师兄...”
涅薄看了看卡德林,想说什么,又没有说出来。
“奇怪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么?”
卡德林说。
涅薄没有回答,他只是默默地放下了匕首。
“我想你也不会觉得奇怪,这一切,不都是源于你对我的背叛么”
卡德林说完,没有等涅薄的回答,他踩着盔甲,跳到了半空中,双手合十,一个巨大的魔法阵出现在他背后。
“那是...”
涅薄惊愕不已,随即变为了愤怒。
没有任何一个魔法师可以不借用法杖释放魔法,因为法杖是人的肉体与魔法因子共鸣的唯一途径,不论多强的魔法师,都会有一根随身携带的法杖,即使是一根树枝,也必须要有这个共鸣的渠道。
当然,凡事都有例外,这也不是绝对的。
人无法在没有媒介的情况下与魔法因子共鸣,那么唯一的解决方法是什么呢?
很简单的答案,就是把自己变成一根法杖就可以了。
然而这种简单的方法,却是要把自己的灵魂破坏,重组。
做到这一步的人,严格来说已经不能算是人了,而是一个可以移动的,严格来说不能算是生存的物品。
除了一些对力量有着近乎偏执的人,没有谁会这样做。
“你为什么...要做到这个地步...”
涅薄问。
“为什么要做到这个地步?你觉得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本来以为你已经死了”
“我怎么可能死呢...地狱容不下我...”
“为什么不来找我?”
“找你?在能够打赢你之前我怎么可能来找你”
涅薄把手里的匕首收了起来。
“我们不能坐下来谈谈么”
他抽出了法杖。
“你的意思可不像是要坐下来谈谈啊!”
卡德林准备的魔法阵传开一阵破碎的声音。
“可恶...结盾!”
涅薄同时释放魔法,一道比抵抗红将那时更大的盾出现在他面前。
卡德林浮了起来,他面色铁青地将自己的帽子扔了下来。
“始祖的吹息”
他轻轻念出。
巨大的能量从那魔法阵里传出。
涅薄看着那个法阵,脸上失去了血色。
“逃!”
他向着远处的两个人说。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一个顶级的魔法师可以获得贤者的称号,而这个顶级魔法师舍弃肉体后释放出的魔法危机有多大呢?
即使是一个最普通的魔法,也可以给一个普通的小国带来一场灾难。
更不要说这是一个顶级的魔法。
巨大的风携卷着浓稠的魔法因子从天空袭来,仿佛某位不知名的神在轻轻吹拂着大地。
神是严酷的,他从不降下仁慈,他只会施以痛苦,那是自人类诞生起就定下的宿命。
“我的天啊...”
涅薄不由得发出感叹。
他仿佛看见了不曾见过的神明,在俯身轻轻低语。
呵...如果人生来就是为了受苦,那么为什么要让我们感受到那么多的美好呢...
风从卡德林背后吹过每一寸土地,原本就已经锈蚀的铁甲马上被剧烈的风吹成粉尘。
每一粒魔法因子在狂风的吹息下都像是不可视的利刃,将一切不论活着的还是死了的物体切成碎末。
“结盾!结盾!结盾!”
涅薄迅速地释放了三次魔法,在自己身边构筑了一个罩子。
他准备硬抗硬。
当然也没有能让他躲的地方,闪烁的距离根本不可能躲得开这种灾难级的魔法。
狂风旋过,涅薄的屏障开始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
即使是高密度魔法因子的结晶,也很难经受住这样的冲击。
“啊...一定要顶住啊...”
涅薄在心里默念,他将手放在屏障上,开始努力汲取魔法因子输入那岌岌可危的壁垒。
他开始后悔没有在卡德林释放前打断他了。
一分钟过去了
涅薄开始感到疲惫
五分钟过去了...
涅薄有些体力不支
十分钟过去了...
涅薄精疲力尽
“啊...风要来到什么时候呢...”
涅薄突然想到了很久以前,在北方那个没有名字的高原上,自己躲在小屋的炉火边,看着屋外不停的暴风雪。
涅薄坐在火炉边发呆,洛琳坐在屋子煮着怪味的粥,还有卡德林那嫌弃的表情。
这样的日子,已经多久没有过了呢...
“她们两个怎么样了...”
他自言自语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