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因为，玩家AI在场的情况下，莉娜表白，会被判定为表白剧情触发，视作通关。”
姜媛听完宁一凡的汇报，点了点头。
“有了通关一个周目的数据，起码可以向公司交差了。后续再有其他NPC需要测试，公司会联系你。”
“那……”
“还有什么事？”
“奖金呢？”宁一凡苍蝇搓手，“我修好BUG，应该给点奖励什么的……”
“奖金？”
姜媛竖起眉毛。
“这是玩家AI攻略了莉娜吗？分明是你自己攻略了莉娜！只是数据上可以掩盖一下，暂时制造你修好了BUG的假象而已。我一会还要在报告里帮你圆。不扣工资就不错了，你还想要奖金？”
“哦……”
“还有什么事？我已经说了，奖金免谈！”
“不是，我还有个私人问题。”
姜媛脸上带着警惕。
“什，什么私人问题？”
“姜总，那个，您是外国人吗？还是说，您是混血儿？”
“……”
“您怎么很惊讶的样子？我的问题不奇怪吧？金发，皮肤还很白，看着就不像本国人啊。”
宁一凡的上司姜媛走的是职业风，白衬衫黑框大眼镜大波浪卷，看得出来很想把自己往成熟高冷方向打扮。
但她有一头漂亮的金色长发，加上脸蛋白嫩，略带婴儿肥，让她看上去更像一个偷穿大姐姐职业装的小妹妹。
姜媛下意识地看向电脑屏幕里自己的倒影。
“我，那个，金发是因为……不要打听上司的个人隐私！”
宁一凡挠头。
这算个人隐私？
“咳咳，我刚才考虑了一下，无论如何，你还是弄出来一个周目的通关数据了，什么回报都没有，说不过去。”
宁一凡总觉得，姜媛是在转移话题。
可她有什么身世之谜也好，隐藏血统也好，他一点都不关心。
八卦哪有恰饭要紧！
“诶诶？那是不是要发奖金……”
“都说了，没，有，奖，金！”
姜媛憋着火。
“奖金没有，可以先发个小奖品。”
“啊？只有奖品？
姜媛打了个电话，不一会，有人从仓库里，拖出来一个棺材状的箱子。
“这是公司结合《魔法学园》玩家AI的研究成果，研发的AI女仆。你领一个试用装回去，就当是奖励了。”
“AI女仆？”
宁一凡绕着箱子转了一圈，心里兴奋。
这玩意儿应该挺值钱，回头卖了换钱，不就相当于领奖金了嘛。包装就这么可爱，里面的女仆造型一定是手办级别的，挂到网上一定很受宅男欢迎……
“我可以拆开看看吗？”
“你要拆什么？”
姜媛不解。
“这是试用装，没带包装。”
没带包装？
宁一凡看着画风粉嫩嫩的棺材盒子，大为震惊。
“所以，所谓的AI女仆，就是这个棺，呃，盒子？”
他很想找设计部的同事谈谈人生。
并不是所有涂成粉色的东西都能被视为妹子的好吧？
设计师什么脑回路？
这东西别说挂某鱼往外卖，估计扔垃圾场都没人捡。
“哦，对了，你既然领了个产品试用装回去，就测试一下产品性能，回头交个测试报告回来。”
宁一凡：呵呵。
他看着沉甸甸的棺材盒子，虚起眼。
就知道资本家不会做亏本买卖。
这哪里是奖品，他这是又领了个加班任务回去吧！
.
就这样，宁一凡“吭哧吭哧”拖着粉色棺材盒子，在路人异样的目光下，艰难地回到公寓楼下，并看着狭窄的楼梯陷入沉思。
要不是怕被人误会，他盗了美少女战士的墓回来，真想让收废品的拉走算了……
“不是说AI女仆吗？你倒是动一动啊！”
“好的哦。”
一个让宁一凡觉得异常耳熟的声音从棺材板内部响起。
同时，粉色棺材板开始一震一震，下面长出来四条机械腿，像条竖起来的节支虫一样，在原地动来动去。
“AI女仆？”
“不是AI女仆，是爱丽丝哦。”
棺材板说着，严格按照宁一凡刚才的指令，真的就“动一动”，然后停了下来，重新变成一根粉嫩嫩的木头桩子。
“……上楼。”
“哦。”
“停！再上就是天台了！”
“你说上楼的啊。”
“我家在三楼！”
“那你应该说上三楼。”
“我说我家在三楼，跟我上楼，不就是让你上三楼的意思吗？”
“……为什么？”
宁一凡仿佛能从粉色棺材盖上看出爱丽丝那双愚蠢的粉瞳大眼睛。
实锤了，真的是爱丽丝那个人工智障。
.
“你怎么跑棺材板里了？”
“棺材板？哪里有棺材板给我跑？”
“我是问……算了。公司把你变成AI女仆了？”
说起来也算合理，这个玩家AI本来就是代入玩家角色测试用。
测试结束，游戏上架后，花大力气研发的玩家AI总不能就弃置不用，以他们公司的尿性，总要放到别的地方捞钱的。
但他没想到公司这么抠，直接把这个智商余额不足的失败品处理给他做奖品。
这时，姜媛来电。
“我去接个电话，你别乱动。”
“好的哦。”
爱丽丝乖巧竖在客厅里，即使被刷成嫩粉色也不能改变她现在是棺材板造型的事实，让宁一凡的客厅充满了吸血鬼之家的既视感。
宁一凡按捺着吐槽的冲动，点击接听键。
“宁一凡，公司让你回来一趟，《魔法学园》又有新bug，这次是另一个NPC出了问题，需要你进游戏修复。”
又要加班？
他看了眼客厅里的坑爹奖励，试图跟上司谈判。
“那个，姜总，关于那个AI女仆……”
“很智能吧？虽然造型笨重了一点，但这是公司花费高额成本研发的最新成果，能够包揽所有日常家务，价值够抵你两个月工资的。”
“智能？”
“当然，它比你测试游戏用的那个玩家AI高级多了……”
“等等，它不是玩家AI移植过来的吗？”
“当然不是。”
“……好，好吧，我知道了，我马上回公司。”
宁一凡挂断电话，回头看竖得笔直的棺材板爱丽丝。
“爱丽丝。”
“嗯嗯~”
“你到底是为什么会在这里。”
“你不是喊我吗？”
“我什么时候喊你了啊？”
“在光明教会，我在客房里的时候，听到你在隔壁喊我来着。”
“我只不过是在游戏里喊了你一句……”
你就顺着数据线跟到现实里来了？
“呵呵，爱丽丝，你还真TMD听话啊……”
“谢谢夸奖哦。”
这时，姜媛的电话又来了。
“又怎么了……”宁一凡嘟囔着，“喂？姜总？我正打算出门……”
“你马上把那个AI女仆也带回来。”
“诶？不是说，是给我的奖品吗？”
“奖品另外给你发。刚才公司发生数据失窃事件，公司里所有AI女仆的数据备份都丢失了，最后一份就在你那里。你没把它弄坏吧？”
宁一凡咽了口唾沫，捂住话筒。
“爱丽丝。”
“嗯嗯~”
“原本的AI女仆呢？”
棺材板里传出“吧唧吧唧”的嚼动声。
“它好好吃~”
“好，好吃？”
“嗯嗯~”
“你……把它给吃了？”
“不吃它怎么占据这具身体？”
手机里，姜媛还在催促。
“宁一凡？宁一凡？马上带着AI女仆回来，听到没？”
宁一凡：我现在跑路，还来得及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