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一凡爬出游戏舱，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那充满科技感的粉色棺材板。
“爱丽丝？”
“在的哦。”
一听到爱丽丝说三个字的句子，宁一凡就脑壳疼。
“……回到这边要叫我主人。”
“好的哦，主人。”
“姜总呢？”
他探出脑袋，观察姜媛的办公桌。
房间里很暗，姜媛不在，但她办公桌上的电脑还在运转，屏幕发出微光。
屏幕正对着落地窗，从落地窗的倒影里，宁一凡隐约可以看到两个少女的身影。
这就是姜媛在看的小电影？
啧啧啧，没想到，姜总喜欢百合向的类型……
“出来了？”
伴随着房间骤亮，姜媛的声音突然响起。
宁一凡被吓得跳了起来。
“我我我，什么都没看到！”
“看到什么？”
“没，没什么，呵呵。”
“莫名其妙……”
姜媛皱眉，坐回到办公桌前。
“你这次，表现还行。”
“还行？只是还行？我通关了诶！”
“《魔法学园》毕竟是galgame，公司其实更想要看到触发表白剧情通关的数据。不过，特蕾莎是‘异教徒入侵’剧情副本里的特殊人物，有自己的专属隐藏结局，刚好被你打了出来……”
“居然还有隐藏设定？”
宁一凡忍不住抱怨。
“姜总，我是GM，不是普通测试服玩家，拿到的信息不全，很难开展工作的。隐藏设定啊，剧情副本内容啊，人物资料啊，公司不是都应该提前给我的吗？”
把话说完，他才察觉自己的态度不对。
不好，刚刚发掘出姜媛喜欢看百合小电影的隐藏闷骚属性，态度不自觉地就松弛下来。
居然敢质问女魔头？
不要命了？
好在，姜媛听完他的话，不仅没有表现出不满，表情还略微有些不自在。
“抱歉，没有给你完整的游戏信息，是我的工作失误。主要是，特蕾莎这个人物，原型就是……咳，总之，算你完成任务。我帮你打了申请，接下来你可以带薪休假一段时间。”
“芜湖！”
宁一凡欢呼一声，突然想起自己还在上司面前，赶紧收敛。
“哎呀，那个，我还是很热爱工作的，就是，就是刚刚忙完，哎呀呀这个头昏脑涨，为了更好为公司当牛做马……呃不是，是发光发热，确实需要休假……”
“那你去休息。”
“好的好的，嘿嘿，走了走了~”
他招呼爱丽丝。
要不是姜媛还看着，他甚至想蹦着出去。
“AI女仆的测试报告也不需要你提交了。”
“明白明白，谢谢老板体恤，嘿嘿……”
“把它留给我，我亲自测试。”
宁一凡背影僵住。
爱丽丝还在执行“走”这个命令，见宁一凡止住脚步，就蠕动着机械腿开始在办公室里转圈。
姜媛低头记下。
“听话是听话，就是智能度太低，确实需要多调试……”
“不不不，不需要调试，它可智能了……站住！”
爱丽丝停下。
“好的哦，主人。”
宁一凡知道这人工智障指望不上，只能回到姜媛面前，试图把她争取回来。
“这台，我用旧了，怎么能委屈姜总你用我用过的二手货？”
“用旧了？它还很新啊。”
“不是，这是女仆嘛，我我我，我又是单身，就对她……”
姜媛一脸嫌弃。
“居然对着这个样子的机器人都能……知道了，我会全面消毒过再搬回家的。”
“不是，姜总，您就不能，另外找一台……”
“其他样机公司都有用处，我们部门就分到这台，只能用它做测试。你，那个，舍不得的话，我测试完还你就是。”
宁一凡试图挣扎。
“姜总，姜总，你看，AI女仆的卖点之一不就是，一旦认主就不会更改，只能认一次主人吗？这家伙只听我的，你来测试超不方便。”
“这确实是AI女仆的卖点之一。不过，我们是研发商，又不是普通使用者，有格式化权限的啊。想让它重新认主，格式化重启不就行了。”
“诶？可是，我没有拿到格式化密钥……”
“我也是刚刚才拿到。”
姜媛用数据线连上粉色棺材板跟自己的电脑，操作了一会。
“好了。”
“咦，好了吗？”
粉色棺材板朝向宁一凡。
“好了哦，主人。”
好个鬼！
这格式化了个寂寞！跟原来有什么区别？
“这是对应AI女仆的专属密钥，怎么会不起效果了？它现在应该已经认我为主人了才是……”姜媛疑惑。
宁一凡：不好意思，AI女仆被这家伙吃了，现在需要格式化人工智障的专属密钥。
他趁姜媛围着粉色棺材板观察，偷偷摸到她电脑前。
“呀，姜总，说起来，我是《魔法学园》的GM，您是不是应该给我相关的格式化权限，比如玩家AI的格式化密钥什么的……”
“你怎么突然想要这个？玩家AI没有这个设计。”
“没，没有吗？”
“玩家AI是研发部好不容易调试出来的，吸收了大量玩家数据，公司怎么可能让人格式化她？”
“呵呵，真厉害，吸收了大量玩家数据，就吸收出来个智障……”
“嗯？”
“啊，没什么。姜总，您要不再试试指挥它。”
“……好吧。”
姜媛坐回到办公桌前，朝爱丽丝招手。
“过来……你之前给它起的什么名字？”
“呃，爱丽丝。”
“爱丽丝？那不是《魔法学园》的玩家AI吗？”
“我，那啥，热爱工作嘛，呵呵。”
“那你还叫爱丽丝吧。爱丽丝，过来。”
姜媛发出指令的同时，宁一凡跟唱双簧似地，躲在姜媛后面拼命招手，同时取出一张A4纸，在上面写上“她是主人”俩字，往姜媛头上怼。
爱丽丝慢半拍才慢吞吞朝姜媛挪动。
“好的哦，主人。”
“跟我回家。”
“好的哦，主人。”
姜媛在AI女仆评测记录里记下“措辞单调”四个大字。
“带回家的话，正好测试驾驶功能……”
“驾驶？她不能驾驶！”
宁一凡一个横跳拦在她俩前面。
开玩笑，让爱丽丝开车，跟把方向盘交给家里的宠物狗有什么区别？
不对，宠物狗最多把方向盘咬烂，这家伙能直接发动恐怖袭击，把马路上的所有车都撞成废铁疙瘩。
“为什么？放心吧，研发部测试过好多次，AI女仆驾驶机动车，事故率一直是零，比人类驾驶员还要优秀。当然，我也不能拿交通安全开玩笑，为了做测试特地买了教练车。她做出什么危险行为，我在副驾驶上踩刹车就行。”
宁一凡还是觉得不安全。
爱丽丝连他家楼层都能搞错，就算能正常开车，说不得也要把他上司的车开到海沟里。
咦？那好像也不错？
让女魔头上司消失，不是每个打工人的梦想嘛。
“宁一凡，你要搭个便车吗？”
姜媛看一眼手机。
“我们好像会经过你家，现在也不早了，我可以顺道送你。”
宁一凡冷汗下来了。
女魔头上司主动要求接送，作为打工人，貌似也没什么拒绝的余地……
